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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前170年

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的睡眠疗法

想象一下,假如你生病了,但医生帮不了你,因为你的病因是未知的,你的家人和朋友都认为你肯定是得罪了某些神,只有神的干预才能使你恢复健康。因此,你去埃皮达鲁斯最著名的希腊医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医神庙)中朝圣,希望神能帮助你免于病痛的折磨。

大约在公元前170年,地中海地区的病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在数百个医神庙接受治疗 [1] ,这些庙宇大多修建在一些古老神殿的遗址上,那里有天然泉水。在疾病暴发、人口极速下降之后,雅典和罗马分别在公元前420年和公元前293年建造了医神庙。历史上著名的医神庙分布于特里卡、科斯,还有埃皮达鲁斯(公元前4世纪),其中以埃皮达鲁斯的医神庙最为出名。

设想一下,你和其他求医者排队等待进入医神庙,尽管你不识字,但那些刻着以前的奇迹疗法图像的大理石会显示你期望的结果 [2] 。那些垂死的求医者会在这里吃闭门羹,但如果病人得的是耳聋或是绦虫感染等疾病的话,是可以在这里得到治疗的。神在病人入睡时进行手术,神通过这种方法医治好了一个被矛刺进下颚6年的人,还治好了一个腹部有脓肿的病人——神能治好他们 [3] ,也能治好你。

在治疗前,你要在医神庙的外部进行祷告、供奉和沐浴,为康复做准备 [4] 。在休闲时刻,你可以享用健身房、特殊饮食、纯净水,以及新鲜空气、阳光、音乐和药物,这些会让你得到身心畅快的享受 [5]

医神庙的医师从你的梦中知道你的身体、思想以及灵魂都得到洁净后,你就可以进入阿巴顿圣廊。你要献祭一只羊,将它的皮铺在你的床上或榻上,躺下睡觉。在昏暗的灯光下,你会体验到罗马人和希腊人神圣的“孵化”式冥想,即在神圣的地方进入恍惚状态,神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他的圣兽,狗和蛇可能会用有治愈力的舌头舔你 [6] ,神也可能会抚摸你。医神庙的医师会精心解读你的梦,让你获得康复的洞察力 [7] ,你就会痊愈。

位于希腊科斯岛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

当病人处于恍惚状态的睡眠时,医神庙的医师或神的治愈之手会搭在她的肩膀上。这座浮雕来自埃皮达鲁斯最著名的阿斯克勒庇俄斯神庙,现收藏于罗德岛考古博物馆。

证据表明,几乎所有进入医神庙治疗的病人都痊愈了,一些学者认为医神庙是世界上第一家医院 [8] 。为什么会有这样奇迹般的治愈率?答案是:选择机制、病人的期望以及有效的治疗都促成了这样的治愈率。选择机制显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因为那些没有治愈希望的病人是进入不了医神庙的。

此外,病人的期望也很重要——思想会影响身体状态。这些求医者相信医神庙的力量可以将他们治愈,就像中世纪朝圣者对圣托马斯·贝克特神殿和现代朝圣者对卢尔德神社的期望一样,他们的宗教信仰会更加坚定他们的信念。一些研究人员还表明,多达1/3的病人患有心身疾病,他们尤其容易接受心理暗示 [9]

当然,治疗的效果还是很显著的。医神庙的医师会用草药来进行治疗,为了缓解疼痛,还会对病人进行催眠和鸦片治疗。他们对病人进行治疗时会严守秘密,因此我们并不知道具体的治疗细节,但手术肯定是在已经被麻醉的病人身上进行的 [10] 。总的来说,治疗环境是有利于康复的:沐浴、按摩、阳光、运动和健康的饮食是我们现在仍然推崇的健康生活方式。除此之外,良好的睡眠也必不可少,现代研究表明,睡眠可以增强免疫系统 [11] ,缺乏睡眠会增加患病的风险 [12]

那么,希腊医神庙的医师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麻醉、手术和精神分析?他们是否发现了安慰剂效应或者说激发病人信心的重要性?对我们来说,弄清楚他们知道什么比弄清楚他们怎么发现的要容易得多。现如今,辅助性医疗包括瑜伽、太极、饮食、按摩、冥想和其他可以平衡身心的方法。虽然,这种睡眠疗法的有效性尚未得到现代研究的确凿证实,但医神庙的医师确信它会起作用。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神话

阿斯克勒庇俄斯是被他的父亲——太阳神阿波罗从他垂死的母亲的子宫中解救出来的。阿斯克勒庇俄斯从伟大的半人马喀戎那里学会了如何治愈“许多痛苦的疾病”,因此,“患有先天性溃疡的,四肢被灰青铜或远处掷石伤害的,身体因夏季炎热或冬季寒冷而日渐衰弱的”病人都会来寻求他的救治。对于不同的病人,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治疗方法也不一样,“一些用温柔的咒语,一些用舒缓药剂,一些用药物包扎四肢,还有一些则进行手术” [13] 。因此,他被尊为神,他的儿子们在特洛伊战争中帮助那些在战争中受伤的希腊同胞 [14] ,其人类后裔也成了著名的医师,就连久负盛名的希波克拉底也声称是他的后裔。

在埃皮达鲁斯博物馆展出的这尊阿斯克勒庇俄斯雕像上,蛇盘绕在他的杖上。至少从公元前16世纪起,古老的埃皮达鲁斯遗址就与疗愈有关,大约公元前800年,埃皮达鲁斯遗址因其至关重要的医神庙被献给阿波罗。

安慰剂效应和双盲实验

安慰剂是无害的药物干预替代物,比较典型的是糖丸,一种不含有效成分的丸剂。其他诸如假手术等,也可以当作安慰剂。

安慰剂在测试治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方面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当一种新药在进行双盲实验时,我们会给志愿者中的一半人进行药物治疗,其余人则使用安慰剂,无论是病人还是医生都不知道他们接受的到底是哪种治疗,因为他们的期望可能会影响测试结果(术语“双盲”的意思是,病人是“盲”的,医生也是“盲”的)。研究人员此举的目的是测试新药的作用是否比安慰剂更好。

但这些实验会因为安慰剂效应而变得复杂。安慰剂作用于缓解从普通感冒到胸痛等各种问题时,存在大约35%的变化范围 [15] ,这表明安慰剂的作用各不相同——病人对注射的反应比口服药物更好 [16] ;对昂贵治疗的反应比便宜的更好 [17] ,这个作用甚至还会受到药物颜色的影响 [18] 。还有一种“反安慰剂效应”,也就是安慰剂治疗会产生反面作用 [19]

由于安慰剂不含药物活性成分,所以应该是没有治疗效果的。然而,许多病人在使用安慰剂治疗后病情有所改善,那么,“安慰剂效应”是一个精神战胜物质的例子吗?

综上所述,这些因素使双盲实验的结果难以解释。有时,假治疗或安慰剂甚至比已经证实有效的药物治疗效果更好 [20] 。就治疗效果评估的目的而言,安慰剂效应是件麻烦事。

但在实际治疗中,安慰剂可以起到辅助作用。一些研究人员现在使用“情境效应”这一术语来代替“安慰剂效应”,因为医疗环境本身就可以具有治疗效果 [21] ;还有一些人用“护理效应”一词来解释那些通过医疗咨询所产生的而不是实际的治疗效果 [22] 。拥有水疗环境和体贴入微的医师的医神庙,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安慰剂效应。

[1] Michael T. Compton, “The Union of Religion and Health in Ancient Asklepieia,” Journal of Religion and Health 37, 4 (1998): 301–12.

[2] Askitopoulou, Helen e t al. , “Surgical Cures under Sleep Induction in the Asklepieion of Epidauros.” International Congress Series 1242 (2002): 11–17.

[3] Askitopoulou et al. , “Surgical Cures.”

[4] Compton, “Union of Religion and Health.”

[5] Compton, “Union of Religion and Health.”

[6] Emma and Ludwig Edelstein, Asclepius (Baltimor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ress, 1998).

[7] M.P.J. Dillon, “The Didactic Nature of the Epidaurian Iamata,” Z e itschrift für Papyrologie und Epigraphik 101 (1994): 239–60.

[8] Askitopoulou et al. , “Surgical Cures.”

[9] Compton, “Union of Religion and Health.”

[10] Askitopoulou et al. , “Surgical Cures.”

[11] National Heart, Lung, and Blood Institute, “Why Is Sleep Important?” www.nhlbi.nih.gov/health/health-topics/topics/sdd/why.

[12] Brice Faraut et al. , “Immune, inflammatory and cardiovascular consequences of sleep restriction and recovery,” S l eep Medicine Reviews 16 (2012): 137–49.

[13] Pindar, “Pythian 3,” perseus.tufts.edu/hopper/text?doc=Perseus%3Atext%3A1999.01.0162%3Abook%3DP.%3Apoem%3D3.

[14] Homer, The Iliad of Homer , trans. Richmond Lattimore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51), 95.

[15] H. K. Beecher, “The Powerful Placebo,” J o 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159, 17 (1953): 1602–06.

[16] Eugene F. Traut and Edwin W. Passarelli, “Placebos in the Treatment of Rheumatoid Arthritis and Other Rheumatic Conditions,” Annals of the Rheumatic Diseases 16, 1 (1957): 18–22.

[17] Rebecca L. Waber e t al. , “Commercial Features of Placebo and Therapeutic Eficacy,” J A MA 299, 9 (2008): 1016–17.

[18] Barry Blackwell et al ., “Demonstration to Medical Students of Placebo Responses and Non-drug Factors,” The Lancet 299 (7763): 1279–82.

[19] Beecher, “The Powerful Placebo,”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 159, 17 (1955): 1602–06.

[20] Harald Walach, “Placebo Controls,” P hilosophical Transactions: Biological Sciences 366, 1572 (2011): 1870–78.

[21] Zelda Di Blasi and Jos Kleijnen, “Context Efects, Powerful Therapies, or Methodological Bias,” Evaluation & the Health Professions 26, 2 (2003): 166–79.

[22] P. Louhiala and R. Puustinen, “Rethinking the Placebo Efect,” Medical Humanities 34, 2 (2008): 107–09. WTyGqaeOCTGxUUh+G3rgdrL0MKJEgA0EoQMJlkUiHg5/SUwVxnr7l6qMNbIsENJ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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