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灵监社的指战员们、辛苦了。在过去一段日子里,你们不畏辛劳,顽强拼搏,表现出了坚强的意志和在与敌人做斗争的时候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打出了我们灵监社应有的水准。在此我代表太上老君、张鲁、葛洪等革命老前辈和全市人民向你们表示由衷的感谢,并……”
冯诤才拿着话筒讲了几句话,就被台下的道士们用一次性纸杯和易拉罐砸下了台。一个年轻的道士跳到台上,开始学着周杰伦演唱《双节棍》,下面传来一阵欢呼和口哨声。
“既然太新潮的摇滚接受不了,我还以为他们会稍微喜欢一点老古董的风格……现在的年轻人啊,他们以为灵监社里谁最辛苦……”
黯然下台的冯诤回到自己的座位,对赵老爷子、蒋若宁和颜卿发表自己的不满,同时把红卫兵的军装脱下来扔到一边去。
这是白杨事件解决后的第二天周末,由“快感节奏”网吧出资,所有参与了战斗的灵监社成员都前往本市最大的KTV包厢庆功。大家先向太上老君和祖师爷的牌位上了香,接着就涌到台上去轮番大唱大嚷,尽情狂欢。
冯诤看了一圈,问正在剥瓜子吃的颜卿:
“你们组那位英雄呢?就是那位勇救公主的骑士。”
颜卿“咯咯”地笑了,回答说:“那个人啊,总算鼓起那么一点点勇气,去做一些早就该做的事情了。”
看冯诤还不太明白,蒋若宁补充道:“就是说那个人舍弃了与他生死与共的诸位同事,和异性去恳谈了。”
“啧,啧!”冯诤显然是有点醉意了,他拉着蒋若宁大声说道,“重色轻友啊,这么容易就把你们这些好兄弟给抛弃。”
“哎,也不能这么说嘛,冯掌门。”蒋若宁优雅地交叉起手指,眯着眼睛说,“俗话说兄弟如手足,老婆如衣服。咱们都见过缺胳膊断腿的,可没见过不穿衣服的,对吧。”
颜卿听了,“切”了一声,把脸别过去,问赵老爷子:“对了对了,赵爷爷,那个什么周泽楷,和掌门是怎么认识的,能不能给讲讲?”
“哦?”赵老爷子眉头一扬,“想知道这个啊,呵呵,这个说来可就话长喽……”
“喂喂……你们两个,灵监社可是有门规不得妄议掌门……”
……
马鸣和唐歌并肩站在月台上面,一个旅行箱放在两个人之间。月台清冷的空气让人感觉到一丝惬意,但冷清的空间却让尴尬没有掩饰的余地。
“后来他就这样死掉了?”
唐歌率先打破了沉默,双目平视着前往的铁轨。
“哦……是的,他和白杨都消失了。”
马鸣偏过头去回答,他看到了唐歌的侧影;虽然在灯光照射下她的皮肤显得有些苍白,但优美曲线勾勒出的妩媚韵味仍旧让他为之怦然心动,他甚至闻的到她长发一缕幽幽的淡香。
唐歌呼了一口气,背着手朝前走了几步,站到月台边缘回头对马鸣笑着说:
“这样也好,我可以放下这个三年的包袱,重新开始了。”
“所以你才要离开这个城市?”
“恩,重新开始,事业也是,心情也是。”
马鸣不知道接下去说什么好,他甚至希望颜卿或者蒋若宁能在身边给他一些指导。那件事情过后,马鸣把毕宇企图拿她来当替死鬼的事实隐瞒下来,没告诉唐歌;他怕她因此而伤心,所以只是简单地告诉她毕宇和白杨都消失了。
感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胜过任何一种法术,无论是人还是鬼都难以挣脱它的羁绊。毕宇就是如此,马鸣如今也是。
远方传来一阵汽笛声,列车进站的广播响起。
“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呢。”唐歌对马鸣伸出手,“不过我该怎么称呼你,马警官?还是马道长?”
“叫我马鸣就得了。”马鸣也伸出手去,慢慢感受着对方的柔软、细腻和温暖。
火车进站了,马鸣帮着唐歌把行李拿上车,然后下了车,唐歌把他送到车厢门口。一直到现在,马鸣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哦,对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来着。”
唐歌站在车厢门口,对马鸣说。
“是什么?”
马鸣站到月台上,抬头望着她。
“我其实一直都清醒着,只是全身都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
“什么?”马鸣一惊,“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吗?”
“对呀,一直到最后,都是。”
三年前,一个静谧的午后,和煦的微风穿越整个五四林,把阵阵清香吹拂到两个人的脸上。
“……我可能就快死了……”
“别傻了,怎么可能。”
“如果我真的遭遇了危险,你会不会来救我?”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毕宇把白杨揽入怀中,白杨笑了,她闭上眼睛,仰起头,四片嘴唇合到了一起,透过五四林茂盛的树枝,落日的余晖将两个人的身影逐渐融合成了一个……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