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家和农业专家警告称,尽管全球大宗商品市场出现了放缓迹象,但气候变化和乌克兰战争将使食品价格保持在远高于新冠疫情前的水平。近几个月来,食品批发价格已企稳,使得过去两年大米、面包和牛奶等主要食品零售成本的飙升有望在2023年消退。
由联合国粮农组织编制的国际贸易农产品食品价格指数显示,该指数自2022年3月见顶以来,11月连续第8个月环比下降。11月的价格指数同比仅上涨0.3%。然而,国际市场的企稳尚未转化为全球家庭通胀水平的降低。
即使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确实发生,成本也可能远高于疫情前的水平,因为战争和异常天气限制了生产者利用涨价而增加供应的能力。荷兰合作银行高级分析师卡洛斯·梅拉表示:“通常情况下,高价的解决方法就是高价本身。我们确实看到了需求走软,但生产一直不太有韧性。”
有利的天气条件导致了这几年的丰收,而由于消费者、公司和政府的囤积,粮食价格在疫情期间维持稳定。即使俄罗斯2022年2月入侵乌克兰——这导致粮价飙升,因为两国是小麦等大宗商品的重要生产国——之前,主要种植区的持续干旱就已经推高了价格。
乌克兰冲突提高了化石燃料和能源密集型化肥生产的成本,加上连续三年的拉尼娜天气现象(美国、阿根廷和欧洲严重干旱的原因),这些因素冲击了农民,抑制了他们增加产量的能力。“供应方面的反应一直很缓慢。世界各地的农民都在减少施肥量,在非洲等地,这将导致产量下降。”联合国粮农组织贸易和市场副主任约瑟夫·施米德胡贝尔表示。他预计,2023年的粮食产量将低于往年。
联合国粮农组织还担心,如果生产者无法找到足够的肥料,2023年可能会出现全球大米短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高级经济学家埃尔文·普里夫蒂表示:“本农业年度的全球谷物产量下降,加上投入成本压力,将使食品价格在不久的将来保持高位。”
即使在战前,由于俄罗斯2021年减少了对欧洲的天然气供应,化肥价格就开始飙升。天然气是化肥制造的主要原料。在白俄罗斯政府暴力镇压反政府抗议者后,西方政府对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钾肥生产国之一实施制裁,钾肥价格随之飙升。
尽管化肥成本已从峰值回落,但按历史标准衡量,现在的价格仍处于高位。咨询公司CRU的数据显示,许多人仍负担不起化肥。到目前为止,俄罗斯的入侵已经影响了乌克兰的三个作物周期。战争爆发后,2021年的收成被禁止出境。2022年的作物面临着收获和基础设施问题,因为关键生产地区变成了战区。预计2023年农作物产量将大幅下降。
“这相当于连续三次干旱。”粮食安全智库国际粮食政策研究所(IFPRI)高级研究员、美国农业部前首席经济学家约瑟夫·格劳伯表示。全球食品批发价格可能上涨之际,世界上大多数国家都在努力应对消费食品价格不断上涨的问题。在七国集团(G7)中,消费者食品价格在过去一年平均上涨了12.7%。许多中等收入和发展中国家报告的数字甚至更高——从匈牙利的40%以上到土耳其的近100%。“可能还需要至多两个季度,我们才能看到国内食品通胀回落。”普里夫蒂称。
基金管理公司保德信固定收益首席欧洲经济学家凯瑟琳·奈斯表示,批发价格下降不会迅速传导至零售成本,因为食品生产的能源密集程度非常高,而俄罗斯入侵乌克兰导致的油气价格上涨的影响还在持续。
新兴市场和发展中经济体的消费者通常将收入的相当大一部分花在食品上,因此尤其容易受到影响。非洲和中东的许多国家依赖黑海地区的进口,它们的货币往往更加疲软和不稳定。全球多数粮食大宗商品交易都以美元计价,这可能会放大成本上升对国内粮食价格的影响。
2022年11月,俄罗斯与乌克兰之间的黑海粮食协议得以延长,这至少确保了乌克兰的部分粮食大宗商品到达国际客户手中。尽管该协议降低了价格进一步飙升的风险,但地缘政治形势依然不稳定。
与此同时,经济学家和交易员用来评估大宗商品供应的指标——如库存使用比显示,小麦供应处于十多年来的最低水平。格劳伯说:“我认为我们还没有脱离险境。”普里夫蒂也这样认为,他说:“目前还不确定收成中断、能源价格和货币政策的综合作用将如何发挥作用。然而,情况还有变糟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