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亚伯拉罕去世,葬在麦比拉山洞里妻子撒拉的墓旁。以撒和利百加继承了亚伯拉罕的田地、牲畜等一切财产。他们正值青春年少,生活得十分幸福。每当夜幕降临,他们就坐在帐篷外面,陪双胞胎儿子一起玩。大儿子叫以扫,意思是“浑身是毛”;小儿子叫雅各。他们俩将会有许多奇遇,我们现在就慢慢讲来。
很少有以扫和雅各这样性格迥然不同的弟兄俩。
以扫是个性情粗犷、为人诚实的小伙子。他肤色棕黄如熊,有健壮多毛的双臂,身手敏捷如同骏马。他成天流连于野地里,不是打猎,就是布下捕兽的陷阱,等于和野外的鸟兽一起生活。
雅各则正好相反,他很少离家远行,是母亲的掌上明珠。利百加愚蠢的溺爱宠坏了他。
身强体壮、吵吵闹闹的以扫身上总是有一股骆驼和山羊的味道,他总是把幼畜从牲口棚带到家里。利百加对此感到很不高兴。她认为以扫是个傻小子,只对一些琐碎的小事有兴趣。而雅各却温文尔雅、笑容可掬,在他母亲眼里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雅各没能生在以扫前面,她感到很遗憾,要不他就是父亲的继承人了。可现在以撒的全部财富将归一个乡巴佬所有。他跟放羊佬没什么两样,讨厌精美的地毯和家具,不稀罕什么出身富家名门,反而觉得这些很烦人。
但是,事实终归就是事实。雅各只能甘居人后,满足于次子的卑微角色,而五大三粗、漫不经心的以扫却被尊为全国最重要的人物之一,闻名遐迩。
利百加和雅各母子俩怎样耍阴谋,把老大的继承权骗到手的故事,听来不会让人愉快。我倒是愿意替你们着想,省掉某些细节,但是这件事对我们这部编年史话的后面部分有重大的影响,所以不能回避,必须要讲。
上面讲过,以扫打猎、种地、放羊,大部分时间都在野外。他为人大大咧咧(这种人往往容易这样),生活对他来讲是件简单的事,无非风吹日晒放放羊,用不着花太多心思。他对像有学问的高谈阔论这种费脑子的事没兴趣,饿了就吃,渴了便喝,困了就睡觉。
别的事又有什么好操心的呢?
雅各正好相反,永远都坐在家里活动心眼。他贪心,占有欲很强,成天算计着怎么才能把属于哥哥的财产弄到手。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以扫打猎回来,饿得像条狼。雅各正在厨房里忙着给自己炖美味的红豆羹。
以扫央求道:“快点给我喝点。”
雅各假装没听见。
“我饿死了,”以扫说,“给我一盘你的红豆羹。”
“你拿什么跟我交换呢?”弟弟问。
“啥都行,”以扫回答。这时候他只知道吃红豆,哪里还有那么多心眼?
雅各的牧术
油画 14世纪
雅各发明了科学的饲养方法,类似的养殖术在现代仍大量运用着。
先知足迹
亚伯拉罕出走线路。
“你愿意把长子所有的权利都给我吗?”
“当然。我坐在这儿都快饿死了,这些权又能顶什么用?快给我来一碗你的羹,这个长什么权你拿去好了!”
“你发誓?”
“拿什么发誓都行!给我来点红豆羹。”
不幸的是,那个时代的犹太人都一板一眼。别人可能会把年轻人之间的这种话当作玩笑——一个饥肠辘辘的小伙子为了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什么都肯拿来换。
然而在雅各看来,承诺就是承诺,必须兑现。
他告诉母亲,以扫出于自愿,为了一碗红豆羹,要交出他与生俱来的权利。现在他们得想法取得以撒的正式认可,那么这个契约就手续齐全了。
很快机会就不请自来了。
这时,以撒得了一种在沙漠居民那里常见的疾病,快失明了。不仅如此,他刚刚才熬过了一段苦日子。当时幔利的平原地区持续干旱,以撒只好把羊群向西赶到非利士的中心地带。
非利士人当然想尽办法要赶走他。他们把以前亚伯拉罕时代在别是巴荒原上挖的井都填死了。路途的艰辛劳顿加速了以撒的衰老。他渴望看见老家那熟悉的风光。
雅各夜梦天梯
提挨波罗 壁画 18世纪 意大利 乌帝纳—多尔芬宫走廊顶棚
提挨波罗在雅各的梦中只是画了天梯上上下来往的天使,耶和华被抽象地表现为一团光辉。出逃的雅各头发蓬乱,疲劳异常,但因梦见上帝,画家在他的嘴角抹上了一丝微笑。提挨波罗成名于威尼斯,后定居米兰,是18世纪圣经题材画家中率先运用类似早期印象派笔法的先驱之一。
现在他终于回到了希伯伦的土地。他感到自己来日无多,希望能把事情都安排好,然后安详地离开人世。于是他叫人把长子以扫找来,要他到林子里猎杀一只鹿,做成他最爱吃的烤鹿肉。然后,他要为长子祝福,依照律法把财产赐给他。
以扫答应了,说他会照办的。他带着趁手的弓箭就出去打猎了。谁知利百加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于是赶忙去告诉雅各。
“快!”她悄声说,“时机来了。你父亲今天感觉很糟。他怕自己快不行了,要在今晚睡觉前为以扫祝福。我要你乔装打扮,让老头子以为你就是以扫。然后,他就会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你。咱们要的不就是这个?”
雅各觉得这招不行,似乎过于冒险。自己皮肤光滑,调门又高,怎么可能装扮成浑身是毛的以扫呢?然而,利百加已经成竹在胸。
“这很简单,”她对雅各说。“看我的。”
她立刻宰了两头山羊,把羊肉用以扫常用的做法烤好,然后把羊皮扒下来,缠在雅各的手和手臂上。接着她又往雅各身上披了一件有以扫汗臭味的旧外衣。她嘱咐雅各故意粗声粗气地说话,行为举止要和以扫在这种场合会有的表现完全一样。
以撒完全受骗了。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闻到了以扫外衣上永远都有的田野气息,摸到了长子强健多毛的双臂。当他吃完鹿肉之后,便让装成以扫的雅各跪下并为他祝福,让他成为自己所有财产的继承人。
只见雅各刚离开父亲房间,以扫就回来了!场面非常可怕。以撒已经为雅各做了祝福,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他告诉以扫自己非常爱他,但是大错铸就,覆水难收。雅各这个贼,偷去了本来属于他哥哥的一切。
以扫震怒不已,发誓只要一有机会就一定杀了雅各。这可把利百加吓坏了,她清楚自己娇惯的宝贝根本就不是这条怒汉的对手,何况现在他义愤填膺,更加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