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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代的王权更为强大

商代接续夏代,成为中原之主。商人本是中原地区东半部的一个边缘民族,也许由于他们有能干的领袖,也许由于他们所住的地方在黄河东部,有北方提供的马匹和铸造青铜的能力,殷商民族的武装力量便强于中原那些农耕聚落。商代建立的王国确实比夏代强大,因此,殷商的领袖称为“王”,而不是夏代的“后”。

商代留下的甲骨卜辞,提供了不少相当清楚的史料。商代前半段,首都不在安阳,我们没有大量的卜辞资料作为重建历史的依据。从其后半段历史来看,商代对于王室的祖先非常尊敬。商代领袖的主要职务是通过宗教活动,请求他们的先公、先王作为媒介,向山、河、风、雨这些对人们生活有重大影响的自然力量祈求保佑,避免灾害。先公、先王占据着人神之间交流媒介的重要位置,已故的祖先经由神秘的渠道,对子孙的生活施以一定的影响,祖先死后也有巨大的威灵——这反映出对祖先的崇拜。

中国古代的祖先崇拜,可以说是从死灵崇拜发展而来的。这一转化,必须有对家族血缘的观念和认知,才能经过家族系统,去祈求祖先的保佑。家族观念能够存在,必须有稳定的传承。农业村落,尤其是在掌握水利之后,不必经常开发新田地,就形成了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安土重迁的小区域。也是在这种安定之中,一个族系的长期传承才成为可能。

有了祖先崇拜,显然,也会有对传统的尊重,凭借宗族和婚姻关系延伸出的网络,也成为链接、合作的系统。于是,家族伦理和尊重传统这两个观念,数千年来逐渐建构为影响中国人行为的价值尺度。

商王的原始身份,也许只是能沟通神与人的大祭司,后来才兼有世俗领袖和神圣领袖的双重身份。商王必须依靠祝、宗、卜、史这些专业人员,来与神明和祖先沟通。有了这些人,古人才能根据前例,归纳出一些原则,解释神示的意旨。这就意味着,有一群专门从事知识工作的人——也就是第一批“知识分子”,他们的工作就是为社群、为众人的福祉找到最有利的方案。

知识分子或者宗教人士在人类历史上的特殊地位,在许多不同地区都有体现,并不是只有农业民族才有。商代的这些人未必靠降神,而是从知识累积中获得启示,其理性化的成分与一般的巫术仪式相当不同。这个特点显示,商代的“知识分子”对知识和理性思考有一定程度的尊重。

商代考古学和古代数据显示,商人应已发展出了三种价值观:第一,对亲人组织的重视;第二,对传统的重视;第三,对知识的重视。

公元前16世纪以后,殷商疆域扩张,王权也相应扩大。商王竟有“下帝”的称号,俨然相对于“上帝”,与之有同等的位置。这个发展,乃是后代“天命”之说的滥觞:“王”的位置和“天”同列。西周兴起,在“王”与“天”之间,又有了新的界定,王毕竟只是承受天命的统治者,而不是天。 M2DifSOclX9F4fu1yjTEA6fSf3ZNGv7P7Fn6gOvsOJrzD+RGL4FACX5iq1HZeJ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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