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疼痛的范围：四位病人的故事
杰里米 撰

前面与你分享了我的背痛经历，也许你很熟悉这种经历（其实我希望你从未经历过这种痛苦），接下来我想与你分享另外四个病例，也许你会感同身受。请对号入座，看看自己的背痛属于哪种情况。

健壮的弗雷德

阿斯彭的患者大都十分博学，而且身材健壮。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背痛需要求助专业人士时，还是颇感惊讶。比如最近有一位典型患者，就称他健壮的弗雷德。他55岁，聪明、善良、身材很好。他的严重背痛已经持续了半年：腰一直痛，还有间歇性的剧烈疼痛，大约每两周一次。最近，这种间歇性剧痛的发作频率越来越高，持续时间从几分钟到一个多小时不等，导致他不得不寻求治疗。

我不是他的第一个求助对象。在我之前，他已经尝试了各种疗法，包括常规脊骨神经医师、物理治疗、按摩、Rolfing等。这些方法的确让他的背痛缓解了一段时间，但之后又全面暴发。最严重的时候，他完全起不了身，只能躺着。他也尝试过现代医学，医生建议他做手术。他听说手术并不能根治背痛，所以犹豫不决。在这个紧要关头，他找到了我。

“医生说我有椎间盘退行性疾病，还说从我的磁共振成像结果看，像一个80岁的老人！”认为自己患有椎间盘退行性疾病，并且动手术就能治疗，对他来说几乎是一种安慰。他真的被折磨够了。他决定在动刀之前，给非常规医学的治疗最后一次机会。

其实，“椎间盘退行性疾病”是一个术语，用来描述随着时间的推移，椎间盘变短（压缩）导致脊柱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从诊断的角度来看，说某人患有椎间盘退行性疾病，其实就等于说某人由于衰老发生了背痛。这可能听起来有点讽刺，但事实的确如此。由于弗雷德看起来姿势良好、身材健壮，我认为他的背痛其实就是自然衰老和错误的重复性动作造成的脊柱老化引起的，比如打高尔夫或练瑜伽等。最终疗效如何，取决于他决心改变的程度。他的情况其实相对比较简单。

如果我讲得太细了，读者会觉得有点难。总之，人体的自然老化过程对脊柱的压缩会造成一些严重后果，比如小关节炎、关节软骨流失、椎间孔狭窄（前面讲过，即神经根进出椎间孔的通道变窄），还可能是滑椎（一节椎骨在相邻椎骨的上方向前滑移）引起的疼痛和身体不稳定，其症状简直和这个专业术语一样令人讨厌。这些症状听起来似乎很可怕，但都是脊柱老化和错误姿势的结果，是我能解决的常规问题。

至于说他的磁共振成像结果看起来像80岁，的确比较糟糕。但是我得告诉读者，几乎所有40岁以上的人，磁共振成像看起来都很可怕。当我们身体出问题时，个别部位的磁共振成像就会触目惊心，但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所以我很少让患者去做磁共振成像检查，除非这位患者有重疾（比如癌症、感染、骨折等）的征兆。磁共振成像检查很少提供我还不知道的信息，比如“患者的身体在逐渐老化，背受到压迫”。当然，实际情况要复杂一些，但大多数患者的结果都是如此。其实，这种现象也在告诉我们，通过改变行为和锻炼，是能治好背痛的。

就弗雷德之前接受的治疗，我向他提了一些问题。他的脊骨神经医师只为他做了一些手法治疗，并没有告诉他需要做任何锻炼。我 知道 这样的治疗是无法根除病因的。而他的物理治疗师似乎也缺乏长远计划——3个月里，他让弗雷德做4种训练，每次都是同样的4种，这期间他不曾监督弗雷德，弗雷德也没有任何改善。这两位医师都未向弗雷德提及他的其他活动（运动、健身、锻炼等）。此外，弗雷德做的那些训练也不是我想要建议的训练，因为这些动作对核心肌群的耐力没有任何帮助。我无意轻视脊骨神经医师和物理治疗师，他们中出类拔萃的人才比比皆是。有的医师知道该如何让患者进行训练，而有的并不清楚。我们在后面会告诉大家如何选择优秀的脊骨神经医师和物理治疗师。

弗雷德很喜欢运动，他充满活力，但是我认为他常做的一些运动对背不太好。他经常做瑜伽，定期打高尔夫，还在健身房举重。我说过，他是一个对自己非常负责的人，身材健壮。但是，即便我没有亲眼看过他做瑜伽或打高尔夫，我也知道这两种运动中有一些动作往往会逐渐导致严重的背伤。把瑜伽动作做正确，才会既安全又不伤害脊柱健康；反之，就会导致严重问题。我让他把瑜伽先暂停两个月。之后可以恢复瑜伽练习时，动作要稍加调整。打高尔夫也是一样，它是一项极好的活动。虽然不是很好的锻炼（这跟很多人看法不同），但是能与朋友们一起待在环境优美的地方。从结构上来说，打高尔夫可能会对背部造成伤害，因为球手一直在往同一个方向扭转腰椎。其实，我们可以用不伤害脊柱的方式打高尔夫，但现在，我只是告诉弗雷德，暂停打高尔夫，直到他掌握了良好的姿势和运动模式，可以接受正确的高尔夫训练。（提示：你要学会在挥杆结束时尽量用髋部旋转，少用腰部旋转。）

然后，我请他给我讲了讲他的力量训练计划。虽然这套计划不是最糟糕的，但也相差无几了。他的训练中包含许多 对身体极为不利 的动作。其实，我们在进行大量力量训练时，从背部的角度来看，很多动作可能会对身体造成损伤。这是因为我们过去 接收了很多错误信息 。

以“仰卧起坐”为例，弗雷德一直在做。我们当中很多人也是一样，要么过去经常做这个动作，要么到现在还在做。甚至军队也是近年来才停用这个训练动作。其实，在所有训练中，仰卧起坐对背的伤害最大。我们只需要轻微卷腹（大约离地10厘米），就能达到训练核心力量的目的，没有必要把身体卷得像椒盐卷饼一样。做仰卧起坐时，扭转身体，用肘部去触碰对侧膝盖，是最为糟糕的。在我们熟知的动作中，会从根本上损害我们背部的还有不少。我们常用的一些运动器械其实特别危险（不是全部，但有很多）。错误的力量训练盛行，让我非常难受：这些极好的男士和女士，为了拥有健康的身体和强壮的身材，非常努力地训练。但事实上，他们所做的比什么都不做更糟糕。真是可怜又可悲。

最重要的是，弗雷德没有意识到收紧核心，以及增强核心和臀肌力量的重要性——也许是力量训练中最重要的一环。而且他也不清楚，正确的姿势和保持脊柱中立位有多么重要。所以我让他立即暂停所有的力量训练，直到我教会他正确的方法为止。

大块头的萨莉

如果弗雷德属于健身的问题，大块头的萨莉则正好相反。她明显超重（接近136公斤），而且在过去的4年里没有进行过任何规律的训练计划。她已经接受了4次大型脊柱手术，仅在过去2年中就进行了2次手术，包括脊柱融合术和椎板切除术。脊柱融合术是一种常见的大手术。外科医生会使用硬体将两块或两块以上的椎骨 拴在 一起，防止该关节进一步移位。脊柱融合术的确有自己的独到之处，但我认为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进行这个手术。脊柱融合术能缓解症状，但如果患者不能做出必要的行为改变，往往几年后又需要 重新接受融合术 ，或者出现新的问题。从广义角度来说，它无法 根除 疾病。椎板切除术是个比较小型的手术，外科医生会从椎骨上取下一小块骨头，以减轻对特定神经的压力。同样，它也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手术。

无论如何，萨莉长期在痛苦中与病症做斗争。她聪明谨慎，并不看好我的疗法。我并不怪她，但我知道她其实是墨守成规。如果她愿意接受我的疗法，那么会大有帮助，但她可能不太愿意听。

萨莉是一位充满魅力的女性，她一手创建了自己的公司并担任总裁，还取得了不错的成就。她是那种大家一见面就会喜欢上的类型，我也自然而然地喜欢上了她。我想这是她成功的原因之一。但她现在肯定遇到麻烦了，她变得易怒，我能理解她。我的患者大都缺少乐趣，因为他们遭遇了太多痛苦。

在我看来，萨莉最基本的问题就是行为的问题。也就是说，她的事业很成功，却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一开始，她的体重增加了不少，这对身体不好。之后，她经历了多次背痛。有趣的是，她对这种疼痛发作的恐惧几乎和疼痛本身一样严重（我非常熟悉这种感受）。她提到，这种痛苦对生意也造成了影响。跟弗雷德一样，她带着近乎傲慢的情绪，念了一串医生给她诊断出的问题。我知道，这些问题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她患有椎管狭窄、椎间孔狭窄（这也是她接受第二次手术的原因，但后来又复发了）、骨刺（骨头上长出像老茧一样的骨质增生）以及滑椎。

在她做过的4次手术中，最近的2次是脊柱融合术和椎板切除术。这2次手术在一段时间内缓解了她腿的无力以及脚的疼痛，但背痛依旧严重。她走路时，还有间歇性的臀痛和腿痛发作。我们就她术后的物理治疗展开了讨论。她说在物理治疗期间有一些效果，但腰痛总是复发。现在无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感到疼痛，行走、坐下、站立等皆是如此。我问她要不要试一下恢复训练，她用嘲笑的口吻说：“先生，这是不可能的。”好吧，我们将拭目以待。

我试着让她仰面躺在桌上。她说：“让我慢慢来。”这个动作几乎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她太胖了，以至于一举一动都会引起疼痛。她连上桌都困难，也不喜欢这个动作。我协助她，但我只有68公斤。我看出她在想：我是不是该找个块头大点儿的治疗师？但最后，我们还是做到了。她在桌上平躺后，我让她屈膝，将双脚平放在桌上。 我在背部痉挛发作那天，就是让自己这样做的。 她说，这样会痛。我没有理会她，让她上下移动双腿，就像原地行走一样，让膝盖靠近躯干。这样做会不会让她背痛呢？当然会。但是——我知道这很狡猾——她已经习惯这样的想法，即我认为她以这个姿势可以移动。她确实可以。然后我说：“让我们把动作幅度缩小一点。现在我需要你把脚抬离桌子一点点就行。这样会感到背痛吗？”当然啦！她越来越沮丧。

在后来的15分钟里，我改变方式，告诉她如何找到自己的脊柱中立位，她也做到了。接着我让她收紧腹部肌肉，上帝保佑，她最终也做到了。有点离题，说了一些治疗的内容，但我知道，在她的病例中治疗和诊断需要同时进行。

然后我又让她在原地行走，但腹部肌肉要收紧。“这样疼吗？”她惊讶地说：“不疼。”我看到她脸上掠过一丝喜悦！

我告诉她，她已经渡过了最难的关口，开始踏上治愈之路，虽然这条路漫长艰难，但我相信我们会到达终点。“是吗？”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我说，“我相信是这样。可是我无法保证，你还需要做很多工作。既然你已经工作了一辈子，这项工作对你也不会有问题，你会成功的。”她有点怀疑，但露出了微笑。

那就是行走。我解释说，如果她在平躺时能移动双腿，且没有背痛，那么在直立时也能做到。她已经很久不能没有疼痛地走路了，甚至有很多天完全无法行走。我鼓励她再多做一点，但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是走很短一段路。没问题，我们就从这里开始。

萨莉还有严重的心理障碍——由于任何动作都会引起疼痛，她变得非常害怕活动。所以“静止不动”成了她默认的解决方法。更糟糕的是，她最近的办法是坐在沙发上喝白葡萄酒。从某种程度上说，这起作用，但也是灾难性的。这让她严重超重，对她的生意也造成了恶劣影响。但是，她坐在沙发上喝酒这段时间，的确没有再痛了。所以她成天窝在沙发里，一边喝酒一边工作。我的任务比较复杂，需要让她脱离在沙发里以酒为伴的生活，转而采用 运动 的方法。在这一点上，本书可能不会起什么作用。我对此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事实证明，这种乐观是合理的。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也有骄傲的权利。我认为这个事实对早期的疼痛缓解可能会起到作用。

我带着萨莉进行了6个月治疗，她完成得非常好。虽然我们距离终极目标还有些时日，但她已经大有改善，精神状况好多了，饮酒也减少了。晚间，她能够和丈夫一起在街区散步，没有多少疼痛。她能和孙辈们玩耍，去电影院看电影。她宁愿到办公室办公，也不愿意把所有工作带回家。而且她还在认真进行力量训练！她认为这一切简直就像奇迹，她充满感激之情。那么，她现在完全没有疼痛了吗？还没有。而且，可能她永远都无法真正痊愈。那么她找回自己原来的生活了吗？是的，不管怎样，她几乎回归了正常生活。我希望看到她能有更多进展，她则认为，到目前为止的进展已经非同寻常了。

普通的罗伯特

从健康程度来说，罗伯特属于中等情况。就他的生活方式和性情而言，他是个疯子。与我在阿斯彭的许多患者一样，他是个十足的工作狂，有着超强的阿尔法人格，是个难相处的人。他认为自己是健身者，但他的健身方法是每天一边阅读电子邮件，一边在跑步机上锻炼45分钟。我不认为这是健身，而是漫无目的地浪费时间。对于背部有问题的人来说，这样运动完全没用。每天剩下的时间他都在紧张地开会、旅行，尤其是趴在电脑前。最近，他突然感到腰部和臀部有些疼痛，虽然他的情况远没有我本人或本章中其他患者那么严重，但也足以引起重视。他非常讨厌这种疼痛，所以他来诊室找我时，看起来十分焦躁不安。事实上，我的每位患者几乎都是这种状态。

根据他的经历，我诊断他可能是腰椎间盘膨出。还记得这个术语吗？ 腰椎 位于腰部，几乎所有的背痛都发生在这里。椎间盘是两个相邻椎骨之间的纤维软骨盘。我得出这个诊断的原因相当直接，你也可以通过下文判断自己是否属于这种情况。我让他稍微做了几个动作，就发现他在 向前弯腰 、坐下和拿东西时疼痛会加剧。而当他站立、 伸展 （腰部稍微后屈）和移动时疼痛会减轻。疼痛会辐射到臀部，一天中时而严重，时而消失。背部疼痛比臀部的疼痛更严重。我认为他就是腰椎间盘膨出（椎间盘的外部纤维大部分仍然完好无损），而不是 突出 或破裂，因为如果那样的话，疼痛会更剧烈，而且很可能会辐射到腿部。

如果疼痛程度随姿势变化，这就意味着疼痛的好转与恶化取决于身体的姿势。他的疼痛有时会在数小时内由剧烈转为轻微，而且他的腿脚没有任何麻木感。患者椎间盘突出时，无论其姿势如何，都会持续疼痛，并伴有腿脚麻木或刺痛。通常腿或脚才是最痛的位置，而非背部。我把诊断告诉了他，并做了解释。他是那种马上就想做手术，把问题立刻 解决 的人。他问：“这是个大手术吗？需要多长时间恢复？我应该找谁？什么时间能安排手术？”

我让他冷静一会儿，他的情况距离动手术还远得很。我告诉他，椎间盘功能障碍有不同阶段，他的症状还没有那么严重。我这样说，是因为根据我对他的检查，他没有任何神经损伤：我拍了拍他的跟腱，他的脚猛地抽搐了一下，这表明这个部位没有神经损伤。我对他的膝盖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我们做体检时医生也会敲击同样的位置），结果也是一样。他的反应正常，所以多半没有神经损伤。此外，他的力量也在正常范围内。

如果你有轻微的根性痛，即那种辐射到腿部的疼痛，你应该就医。这可能是神经根受刺激引起的疼痛（将会很严重），也可能是肌肉疼痛。这个分析有点复杂，一本书无法阐述清楚。无论如何，我的结论是，罗伯特没有因为神经压迫而受到任何运动神经损伤，也没有丧失任何力量。在没有严重丧失运动功能或神经没有损伤的情况下，很少需要动手术。

请允许我重申一遍：如果涉及肌肉和神经损伤，自我评估就比较棘手了。如果你觉得自己是根性痛的可能性比较大，一定要求助于专业医生。

罗伯特没有神经或肌肉损伤，所以他不太可能是椎间盘突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从当前阶段开始治疗，他已经极其幸运了。当前的疼痛就是一个小警报，提醒他要认真对待脊柱健康。对我来说，就算不能彻底治愈他，也能让他得到巨大缓解。当然，需要他认真执行治疗方案。

在短期内，我给他的指示与其他人一样。我告诉他应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哪些事情。我让他继续做有氧运动，但不要期望只靠有氧运动就能治好他的背。我还跟他说，绝对不能再久坐了。他偶尔还会专门坐在一个巨大的球上，以为这样会有所帮助，但其实根本不行。除非能频繁起身和走动，否则不会有帮助，而坐在球上人并不一定会起身和走动。

坐的诀窍就是 少坐 。我们需要时不时站起来，变换一下姿势。坐下时，我们的腰椎间盘所承受的压力比任何其他姿势都要大得多。这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人体确实不适合坐姿。所以最好每隔差不多30分钟就站起来，四处走动一下。时站时坐就是最大的诀窍。之后，罗伯特最需要的改变就是认真地进行一种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训练计划，来增强他的核心力量，以支撑他的背部。我知道，他一定会成功。

不幸的丹尼尔

丹尼尔有一些症状，就算改变行为也难以缓解，所以他只能等待接受手术。希望你能仔细阅读他的故事，虽然大多数读者都不太可能有跟他相同的症状，但是如果你发现自己有类似症状，务必要迅速采取行动。你会看到，丹尼尔其实想坚持采用改变行为的方法，而且这并没有让他受到伤害。你可能希望行动更及时一些。但是我必须澄清，如果你跟丹尼尔症状相似，那本书不适合你。至少在这个阶段本书还帮不了你。如果你需要动手术，那么可以在术后阅读本书。因为在术后不进行必要的行为改变，背痛不会得到根治。

丹尼尔今年35岁，热爱户外运动。他来找我时，痛不欲生，疼痛从大腿发射到脚踝。这就是我们前面提到的 根性痛 。他的周期性背部痉挛一般会持续数小时或数天。这种疼痛在他运动后突然出现，他最近一次运动是雪地摩托车。自从第一次痉挛之后，疼痛日益严重。据他描述，这种疼痛有烧灼感和电击感，如果10级为最高级别，这种疼痛已经达到了9级。在这种疼痛开始前一年多里，他有轻度的腰痛。

即便腰部恼人的钝痛持续了很长时间，但他觉得还不需要去看医生。而新出现的剧痛就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我给他做了检查，发现他有轻微的足下垂（弯曲脚踝的肌肉萎缩）。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他无法用脚跟走路，而且走路时他的患足无法抬起来，这就表明有神经损伤。他的腿部还有节段性的皮肤感觉丧失，这也表明神经可能损伤。感觉的节段性丧失意味着特定椎骨或椎间盘有受损情况。人体很有趣：特定部位的感觉是由特定神经根和神经决定的。因此，我们能根据感觉丧失的位置找出是哪条神经路径出了问题。如果足下垂伴随着足背麻木，一般是由于L5神经根（第5对腰神经）受到了压迫，而且L5/S1椎间盘脱出的可能性很大。这些知识稍微有点难，你不需要掌握。

综上所述，发射到腿部的根性痛，以及感觉丧失和足下垂反映的神经功能丧失，均表明这不仅仅是椎间盘膨出，而是椎间盘破裂或突出——内核的胶状物已经到处流动。他一年多的腰部钝痛是由于椎间盘膨出，但发射到腿部的疼痛和神经损伤表明椎间盘已经破裂，可能是在他的雪地摩托大跳跃降落时发生的。他的病情已经发展了很长时间，现在可能真的需要动手术了。

与很多人不同，丹尼尔决定不做手术，他希望通过训练和努力来解决问题。我对此表示理解，但遗憾地告诉他，我很不确定这样做是否能奏效。他仍旧坚持。我说：“那好，如果你能忍受疼痛，我就开始为你治疗。”于是我们就这样开始了。

但是，如我所料，治疗过程十分困难。正因为他如此坚决不做手术，我不得不采取了一个过渡步骤——让他去看疼痛医生。但我还是很担心，因为他有可能会永久落下足下垂的毛病，这就太可怕了。治疗几次之后，疼痛还是一如既往，他甚至无法入睡。他尝试了各种止痛药和安眠药，但都不起作用。最后，我说服了他去看神经外科医生，医生让他立即做手术。

我很高兴地告诉大家，手术取得了圆满成功。6周后，他的背痛减轻了，但好处到此为止。在我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逐渐明白，外科手术无论多么神奇，都仅仅是一种修理手段，无法彻底治愈他的病痛。所以，手术后4个月，他来找我开始进行一些基本训练，以避免自己在一两年之后再陷入同样的困境。他对待一切都很认真，我想他将不需要再接受手术了。

你属于那20%的人群吗？

丹尼尔就属于那20%我无法帮助的人，至少无法立即帮助。他的病情已经发展到了需要医学治疗的地步，而且很紧迫。那么，你该怎样确定自己是否属于这种20%的人呢？

在谈到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给大家一些建议。任何背痛都有可能是癌症的征兆，虽然这种可能性极低，但可以致命。所以我会敦促所有的背痛患者，在进行任何治疗之前先去就医，排除这种可能性。

对于其他一些需要寻求医学治疗的情况，请参照以下的症状进行判断：

1. 如果你有腰痛伴随臀、腿或脚麻木，那么需要接受医生评估，以检查是否有潜在的神经损伤。一旦排除这种情况，请回到本书，获得进一步的帮助。

2. 如果你不仅有腰痛，还有肌肉萎缩的迹象，如拖步走、足下垂、绊倒等，就需要就医。肌肉无力是神经损伤的征兆，而且是不可逆转的，需要 立即 去看医生。根据具体情况，这类患者很可能需要回到本书，以获得更全面的治疗。

3. 同样，如果你有腰痛伴随臀或腿的刺痛，那么需要就医，检查潜在的神经损伤。

4. 如果你的腰部剧烈疼痛，且疼痛强度与运动、动作或姿势没有关系，则疼痛可能不是肌肉骨骼问题引起的，需要立刻就医。

5. 如果你的根性痛发射到腿部（通常是穿过膝盖到脚），而且疼痛相当剧烈，就可能是椎间盘破裂。需要立刻就医，还可能需要动手术。

对于需要考虑手术或其他医学治疗的人，本书能帮助术后或治疗后的恢复，以 根除 你的问题。医学手段虽然在某些情况下必不可少，却无法永久治愈病人。对于剩下的大部分读者来说，本书就是解决方法。 SqC6s5Hos8usqeJYS/BPfW6EpB+0aqKGkzbLBxiR/PwmQGuOF40B2A+MBO4QWPj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