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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科西拉和波提代亚

1.科西拉事件

修昔底德先是讲了几个小的争端,从中可以看到两大霸权城邦是如何一步步被引入一场直接的对抗中去的。

修昔底德记述的第一个争端以科西拉为中心展开,但争端真正的发端在科西拉的殖民地埃庇达姆努斯。埃庇达姆努斯位于亚得里亚海(Adriatic Sea)东海岸,科西拉以北100多英里的地方(如图3.1),没有人会想到,这个距离雅典和斯巴达都很遥远的城邦,其内乱竟然会引致希腊两大阵营兵戎相见。

修昔底德说,埃庇达姆努斯内乱多年,一些邻近蛮族的侵扰也加剧了战祸,结果城邦中的民众和有权势的人爆发了冲突。“民众”的古希腊语是δῆμος( demos ),民众统治对应的政体就是民主制,这里与“民众”相对的词是“有权势的人”,修昔底德使用的词是δυνατός( tous dunatous ),指城邦中有实力的人或者权力比较大的人。需要注意的是,修昔底德非常小心地使用这些词,他并没有将“有权势的人”称为“贵族”。在古希腊语中,贵族统治或贵族政体的本义是“最优秀的人统治”,也可翻译成“贤人统治”或“贤人政体”,所谓“最优秀”指的是才能和德性卓越。修昔底德在书中非常注意区分“贵族”“寡头”“有权势的人”,在有些地方甚至明确说,寡头派会声称自己是最优秀的人,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埃庇达姆努斯这场内乱的双方是民众与有权势的人。

民众将这些城邦中有权势的人驱逐了出去,被驱逐的人便和蛮族联合起来攻打城邦。城邦中的民众见势便派使节到母邦科西拉求援,希望母邦不要坐视不管,能帮助他们斡旋,以结束与蛮族的战争,但科西拉人拒绝了他们的请求。埃庇达姆努斯人又去科西拉的母邦科林斯寻求帮助,科林斯答应了。事情就从陌生的埃庇达姆努斯一步步到了我们相对熟悉的科林斯:埃庇达姆努斯是科西拉人建立的殖民地,科西拉又是科林斯人建立的殖民地。

“殖民地”这个词在古希腊语中是αποικία( apoikia ),直接含义是“远离家乡的居住点”,中文“殖民地”或英文colony并不能很好地将该词的古希腊语含义翻译出来。修昔底德在希腊早期史中提及了希腊殖民地的一些情况,比如早期雅典人移居到爱琴海对面的伊奥尼亚地区,以及希腊人定居后在地中海范围内的殖民运动。根据现代学者的研究,古希腊的殖民运动基本集中在公元前8世纪至前6世纪。殖民地的建立多是要先去德尔菲求得神谕,得到神谕的明确指示后,母邦( metropolis )会委派一个人带领众人去某地建立殖民地,殖民地和母邦通常会保持良好的关系。从埃庇达姆努斯和科西拉的关系可以看到,殖民地和母邦之间有族群和宗教意义上的联系,彼此可能还存有一些亲缘关系,但没有剥削和被剥削的关系,本质上是两个独立的城邦。所以,古希腊殖民运动、殖民地和母邦的关系有其特殊的意涵,这与近代世界史上的殖民地建立、殖民地和宗主国的关系存在一些差异,这是需要特别注意的一点。

图3.1 埃庇达姆努斯、科西拉、科林斯

修昔底德没有交代科西拉为什么拒绝插手埃庇达姆努斯的事务,但是讲了科林斯人愿意施以援手的原因。科林斯人的理由有两个:一是因为埃庇达姆努斯的创立者是科林斯族裔,而且一些科林斯人和多里斯人也参与了这个殖民地的创建;二是科林斯人对科西拉人非常不满,认为科西拉轻慢母邦,比如在全希腊范围的集会上,科西拉人不按惯例给予母邦特权,也不像其他殖民地那样让一位科林斯人享有首先献祭的尊荣,反而蔑视他们。科西拉人之所以敢于这么做,修昔底德的解释是科西拉实力强大。科西拉的财力堪与希腊人中最富有者媲美,其军事力量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海军力量,他们拥有120艘三层桨战舰。科西拉、科林斯和雅典是希腊世界舰队最多的3个城邦,科西拉的战舰数量比科林斯还多,仅次于雅典。因此,科西拉人觉得自己可以保持独立自主。

科林斯人答应了埃庇达姆努斯人的请求,派出定居者和护卫军队。科西拉人得知消息后大怒,立即派舰队围城,要求埃庇达姆努斯人接回他们之前驱逐的人,并遣返科林斯来众。科林斯人得知科西拉围城的消息,便开始准备远征军。科林斯人还布告国内,将在埃庇达姆努斯建殖民地,所有愿意前去的人一律享有平等的权利。同时,科林斯还请求伯罗奔尼撒诸邦支援海军,一并前往埃庇达姆努斯与科西拉开战。结果科西拉人大获全胜,击败科林斯舰队,迫使埃庇达姆努斯人投降。失败后的科林斯人便赶紧回去召集规模更大的军队,并借助自己在伯罗奔尼撒联盟中的位置在联盟内招募海军。

图3.2 普尼克斯山(Pnyx),雅典举行公民大会的地方

科西拉人听闻科林斯人备战的消息,也开始惊慌,因为科西拉人与雅典人、拉凯戴孟人都没有结盟。面对威胁,科西拉去找雅典求援,科林斯听说此事后,也立马派使节前去雅典公关。雅典就此事召开公民大会进行了一番讨论。

公元前5世纪中期,雅典的民主政体最终定型,公民大会成为最重要的公共决策机构,雅典的内外政策大都需要经过公民大会的讨论乃至辩论才能议决。要在公民大会上说服民众支持某项政策,需要发言人有理有据有修辞,成功诱导民众投票支持。除了公民大会,雅典在公元前6世纪设立了陪审法庭,如果有人起诉你,你要在法庭上陈述申辩,由陪审员们投票决定你有罪或者无罪。大家最熟悉的一个案例当数苏格拉底的申辩,苏格拉底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之后被人控诉不虔敬、败坏青年,他便在法庭上为自己的哲学生活展开最后的申辩,结果还是被雅典人投票宣判死刑。因此,在希腊世界,尤其是在雅典,修辞学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有很多事情都要靠修辞说服民众,让民众投票做出决定。修昔底德在书中记述了大量公民大会上的辩论和修辞。科西拉人和科林斯人在雅典公民大会上的交锋就是这本书里的第一次辩论。

科西拉人现在来找雅典帮助,可谓临渴掘井,要想说服雅典人就必须用好处说话,所以科西拉人一上来先用修辞铺垫:“雅典人啊!要是有人求援于他人,而此人既非其友,自己又未曾有大恩惠于对方——我们今天就是这样的人——那么,他一定要让对方相信,首先,接受他的求援是有好处的,或者至少不会带来什么损失;其次,对方的恩惠将被永远铭记。” 这是非常高超的表达方式。科西拉人站在雅典人的立场上来想,先交代虽然彼此之前没什么交往,但此次前来肯定是对雅典有利的。接下来,科西拉人先示弱:“现在科西拉人派我们来请求你们做盟友……此前,我们有意避免与人结盟。现在,我们到这里来向别人求援,就是因为这个方针,我们在眼下与科林斯人的战争中陷入了孤立。对外不结盟以免因外邦的决策而同遭祸患,以前被我们认为是明智之举,现在看来则是不智的表现和势单力薄的缘由。” 科西拉人反省了自己的不结盟政策,开始亡羊补牢。科西拉人意识到仅靠自己的力量恐怕无法抵挡伯罗奔尼撒城邦的进攻。换言之,科西拉如果还能勉力维系的话,也不会主动解除自己的中立、不结盟状态。

科西拉人下一步则要说明结盟会给雅典人带来的好处:“首先,你们援助的是受害的一方,而不是残害别人的一方。其次,在我们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们接受了我们的求援,这就让你们有大恩于我们,对此,我们将永远铭记。” 科西拉人先给雅典人戴上道德的高帽,说明答应结盟在道德上是正义的,会被科西拉人感激。而实质性的好处是第三点:“第三,我们拥有一支仅次于你们的海军。请你们想一想:如果你们把我们的求援看作带给你们力量,它包括很多的财物和我们的感恩戴德;这种力量不请自来,不冒风险,又没有半点花费,而且又让世人看到你们慷慨助人的美德,还有被援助者的感激以及你们势力的增强,那么,这种让你们的仇敌更痛的好事,天底下哪里去找?” 科西拉人用实力说话,表明自己实力强大,结盟有百利而无一失。

但是,哪怕科西拉海军再强大,拥有希腊世界最强海军的雅典又有什么动机来蹚这摊浑水呢?科西拉人紧接着,就更进一步阐明雅典人和科西拉人结盟不仅是有利的,而且是必需和紧迫的:

如果你们当中有人认为,这场让我们对你们有用处的战争不会到来,那么他的判断就有误了。同时,他也没有认识到:拉凯戴孟人由于害怕你们的势力壮大急欲开战,以及你们的仇敌科林斯人,他们对拉凯戴孟人很有影响力,现在先向我们下手,下一步就要轮到你们了;科林斯人不想让我们联手把他们当作共同的敌人,也不想两个好处一个都得不到,即要么祸害我们,要么增强自身。我们要先下手为强,我方恳请结盟,贵方予以接受,我们双方与其在让他们图谋得逞后陷入被动,不如早作谋划。

科西拉人太聪明了,他不说他们和殖民地埃庇达姆努斯及其母邦科林斯发生了纷争,而是直接将拉凯戴孟人提了出来。科西拉人环顾整个希腊世界发现,和科林斯人、拉凯戴孟人有最大利益冲突的一方是雅典,所以必须要来找敌人的敌人做盟友。并且,科西拉人知道,只提科林斯并不足以说服雅典人接受结盟,必须把问题升级到与拉凯戴孟人的冲突才行。所以,除了修昔底德的记述之外,科西拉人第一个说出雅典和拉凯戴孟人必有一战。如果雅典人和拉凯戴孟人必有一战,那么雅典人与科西拉人结盟就是必需的。不仅于此,针对雅典可能的顾虑,科西拉人也预先加以解释:“你们接受我们为盟友,用不着撕毁与拉凯戴孟人的和约,因为我们不是你们和他们双方的盟友。该和约载明,任何尚未与人结盟的希腊城邦可以自由加入他们所愿意的那一方。” 所以,接受科西拉人的结盟邀约是有利于雅典的,因为双方有共同的敌人,而这是作为盟邦相互忠诚最好的保证。

在发言的最后一段,科西拉人如同掌握了读心术,说公民大会上的一些雅典人可能还在犹豫,即认为和科西拉人结盟的确能带来好处,但又担心破坏和拉凯戴孟人的和约。科西拉使节对这部分人士进行了最后的心理攻关:雅典人和科西拉人结盟只会增强雅典的力量,并且这是个零和博弈,雅典力量的增强必然导致敌人的害怕。除了拥有强大的海军,科西拉地处特殊的海上交通要道,控制着通往意大利和西西里的航路。如果雅典人不对科西拉人施以援手,科西拉一旦被科林斯人控制,那么雅典海军的压倒性优势就体现不出来了。这就是科西拉人在雅典公民大会的发言,总结而言,即科西拉人秉持着赤裸裸的实力和利益原则,呼吁雅典认清敌人和朋友。

科西拉人说完之后,轮到科林斯人发言。如果说科西拉人强调实力原则,那么科林斯使节则重视正义。科林斯使节首先让雅典人不要听信科西拉人对不结盟政策的解释,说它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背后行为非常邪恶。科林斯人说,科西拉之所以不结盟,是因为他们不想让盟邦发现他们邪恶的行为。而且,其他的殖民地都很爱戴母邦,没有一个像科西拉这样不尊重科林斯的。

针对和约的问题,科林斯使节强调,虽然和约允许缔约方之外的城邦加入任何一方,但这并不适用于科西拉,因为科西拉是在加害其他城邦。对科林斯人来说,科西拉人挑明的道理也是成立的,科林斯人现在和科西拉人是仇敌,如果雅典人帮助他们,那么雅典人就变成了科林斯的敌人。在科林斯人看来,雅典人这么做对不起科林斯,因为科林斯曾经帮助过雅典。

除了两个城邦间的过往,科林斯人还提出自己坚持捍卫希腊世界的行为规范和盟邦法则,即支持雅典人和拉凯戴孟人有权惩戒各自的盟邦。当萨摩斯人背叛雅典的时候,伯罗奔尼撒人曾提议援助萨摩斯人,但是科林斯人投票支持了雅典人。所以,就捍卫希腊“国际法”的角度,雅典人此时也应该坚持希腊人的行为规范,而不是开破例的坏风气。与科西拉人赤裸裸的利益原则不同,科林斯人的发言不断要求公义,捍卫道义,并基于此要求雅典人履行各种义务。

雅典人召开了两次公民大会,听取双方的发言,在第一次大会上,他们较为倾向科林斯人的发言,第二天又改变了主意,倾向于科西拉人的观点。这是雅典公民大会上经常出现的情况,头一天决定了一件事,第二天又反悔了。那么,公民大会是靠谱还是不靠谱呢?在这本书中会不断看到类似的民意摇摆,这也被很多学者用以证明雅典的民主运行机制存在弊端:民意难以捉摸,民众易变且容易被煽动。但从相反角度看,也可以说公民大会的决策有自己的纠正机制,这恰恰是民众审慎的表现,关键是要看最终的决策是否符合雅典城邦的总体以及长远利益。我们读修昔底德,要尤为关注他如何描写雅典民众的表现,他到底是如何看待雅典的民主政体的。回到这一次的公民大会,雅典最终的立场是倾向于科西拉人,但不是和他们结成攻守同盟,而是防御同盟,即科西拉和雅典或者各自的盟邦遭到攻击时,双方互相援助。雅典人一方面想要科西拉的好处,另一方面又不想得罪科林斯人。修昔底德在此评论说明了雅典人的真实想法:“在雅典人看来,他们与伯罗奔尼撒人终有一战,所以不想将拥有如此强大海军的科西拉拱手让给科林斯人,而想让他们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等到必须一战的时候,科林斯人和其他海军强邦已经虚弱无力了。” 修昔底德的评论是不是雅典人的真实想法不得而知,但它明确告诉读者,科西拉人在公民大会上预言的战争是雅典人的共识。

雅典人接纳科西拉人为盟友,派了10艘战舰前往援助。希波战争前,雅典还没有大规模的海军,就曾派出15艘战舰去援助米利都叛离波斯,如今雅典坐拥希腊世界最强大的海军,却只派出10艘战舰,到战斗后期也只加到20艘,而科林斯那边有150艘船。通过对比,可以看出雅典的态度,只是象征性表示一下,并不想真的卷入这场战争。但是这件事产生了一个实际的后果,就是雅典和科林斯在海上发生了正面冲突。因为对科西拉的援助,雅典人在休战期间与科林斯人开战了,对科林斯人而言,这成为与雅典人的战争的第一个责难理由。

2.波提代亚和麦加拉争端

第二个责难理由也来自科林斯的殖民地,这次是科林斯在爱琴海北部的殖民地波提代亚。波提代亚本是科林斯的殖民地,每年的执政官都是从科林斯派来的;但它又向雅典缴纳贡款,是雅典帝国的一分子。这种双重关系使得波提代亚能获得双边支持,但在外部环境恶化时,也容易成为受害方。科西拉海战后,雅典和科林斯的冲突公开化,雅典人必须要防范爱琴海北岸的盟邦叛离,而这一地区最大的风险来自波提代亚。雅典人为了防止科林斯人和马其顿王劝说波提代亚叛离雅典,进而引起整个色雷斯地区盟邦的叛离,就命令波提代亚人拆除面向帕列涅(Pallene)半岛的城墙,交出人质,并且将科林斯人每年按惯例派来的官吏驱逐出去,以后也不准再接受。

图3.3 波提代亚

波提代亚人派遣使节前往雅典和斯巴达。他们希望说服雅典人不要改变双方的关系,但没有取得满意的结果,雅典舰队反而开始围攻波提代亚。拉凯戴孟人则给了波提代亚人明确的支持,并许诺如果雅典人攻打波提代亚,他们就侵入阿提卡。得到斯巴达的许诺,波提代亚人抓住机会,联合卡尔喀狄刻(Chalcidice)人一起叛离了雅典。雅典知道后,马上让舰队开赴马其顿(Macedonia)海岸,科林斯也赶紧派出2000人的军队赶赴色雷斯地区,双方开始在这一地区不断增兵。正式交战后,波提代亚损失了近300人,而雅典人的损失只有他们的一半。波提代亚有城墙的保护,雅典人只能选择围城,占领了城外的阵地。科林斯人见状,又一次坐不住了,开始劝说拉凯戴孟人与雅典人开战。

科西拉事件和波提代亚争端是修昔底德主要记述的两个“责难理由”,除此之外,还有两个事件,修昔底德只是简略提及,甚至并没有视之为“责难理由”,这就是“麦加拉禁令”和埃吉那自治。修昔底德记载了埃吉那对雅典的抱怨,但抱怨的起因、内容等未提及,只知道斯巴达后来曾要求雅典恢复埃吉那自治。 麦加拉人的事件,普鲁塔克和阿里斯托芬等古代作家有更多的记述。第一次伯罗奔尼撒战争前,麦加拉就曾经因为和科林斯的边境纠纷而倒向雅典,但之后,麦加拉又重新加入了伯罗奔尼撒联盟。由于麦加拉独特的地理位置,一旦它和雅典或科林斯任何一方交好,都必然会导致另一方的紧张。伯里克利颁发了“麦加拉禁令”,禁止麦加拉人使用雅典帝国的港口以及雅典的集市广场,理由是麦加拉人冒犯了圣地,非法侵吞边界地区未用界碑标记的土地,给逃亡的奴隶提供庇护。 这些理由肯定只是借口,关于禁令的真实原因修昔底德没有交代,甚至对整个禁令的颁布、争论和细节都矢口不提。我们在修昔底德笔下只能得知伯里克利支持这一禁令,以及斯巴达在战前要求雅典撤销禁令,以至于有学者认为麦加拉禁令是诱使战争爆发的重要导火索。修昔底德故意如此轻描淡写,有很多种解释,卡根对此曾经提出一个颇有道理的说法:修昔底德认为,从雅典成为帝国开始,战争就不可避免了,战争爆发并非因为他钟爱的伯里克利固执地坚持某项政策,拒绝撤销麦加拉法令。

总结来看,修昔底德给出的战争直接原因主要是科西拉和波提代亚事件,这两个事件主要是科林斯人与雅典人的冲突,而非拉凯戴孟人与雅典人的正面交战。从原则上讲,双方仍受到“三十年和约”的束缚,也尽量避免在休战期直接发生战争冲突。但波提代亚围城战之后,科林斯人和埃吉那人怂恿斯巴达开战,拉凯戴孟人将同盟中声称受到雅典戕害的城邦都召集起来,让他们参加斯巴达的公民大会(而非伯罗奔尼撒联盟会议),提出对雅典的控诉。就这样,战争一步步趋近了希腊世界权力的两极。 GrnIQ8sfqSvWDIsR/15rDlqwIKlN3kwcFU4lYmv5eaKvQK+b/OO3vZHBKY2gPY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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