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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接纳失败

人类所能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害怕犯错误。

——阿尔伯特·哈伯德

1987年5月31日晚,我成为以色列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国家壁球比赛冠军。我当时非常激动,感受到一种真实的快乐。这种感觉持续了三个小时。然后,我开始觉得这个成就并非真的那么了不起:毕竟,壁球在以色列不是一项主流运动项目,参与者不过几千人。成为一小群人中最棒的一个真的很了不起吗?到了第二天早晨,我已经确信,要想得到自己所渴求的深刻而永久的满足感,我必须赢得世界冠军。我当即下了一个决心,我要成为世界上最强的壁球选手。几个星期后,我高中毕业了。我背上行囊,离开故乡,去了英国,那里被认为是全世界壁球运动的中心。我从英国的希思罗机场直接搭地铁去了位于伊灵大街的Stripes壁球俱乐部,世界壁球冠军加希尔·汗就在这里训练。虽然他自己并不知道,但是从那天起,我就已经成了他的学生。

我追随他的每一个行程,模仿他从场上到场外的每一个细节,在赛场,在健身房,甚至马路上。他每天早上去俱乐部之前会跑步7英里 ,我也是;之后他会在场上待4个小时,和陪练进行比赛,并和他的教练进行练习,我也是;下午,他会做一个小时的重量训练,然后做一个小时的伸展运动,我也是。

我的世界冠军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快速进步,这样我就有资格让加希尔邀请我成为他的陪练了。我的确进步很快,在我到了英国6个月之后,只要加希尔的正式陪练缺席,他就会叫我和他一起训练。几个月后,我从替补升为正式陪练。加希尔每天都会和我一起训练,在他参加巡回锦标赛时,我也会跟着去,做他的赛前热身伙伴,另外,如果比赛本身不费力(大部分比赛对他来说都不是很费力),那么我们在赛后还会继续练习。

虽然我当时进步神速,但是我也付出了代价。加希尔在长期训练中已经逐渐建立起了他适应的训练强度,我却想走捷径。当我到达英国时,我相信自己的面前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像冠军一样训练(然后我自己成为一个冠军),要么根本就不训练(放弃自己的梦想)。也就是孤注一掷。加希尔的训练强度远远超过了我之前的任何训练。但我告诉自己:没关系,要想成为冠军,必须走冠军走的路。

可是我的身体并不配合。我后来经常受伤。最初只是一些轻伤,比如拉伤跟腱、轻微的背痛或膝盖酸痛等,没有什么大伤痛能迫使我离开球场超过一两天。我对自己的方式很有信心,虽然受了一点儿小伤,但是我用世界冠军的方法训练,而且我仍然在不断进步。

令我沮丧的是,我在正式比赛中的表现远远不如平时练习的水平。我平时可以非常专注地训练好几个小时,但一到正式比赛,赛前焦虑就会使我紧张得整晚睡不着觉,并严重影响我在场上的表现。每到重要比赛或比赛的关键时刻,我都会在压力下发挥失常。

在去英国的一年后,我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青年锦标赛并闯入决赛。当时很多人认为我会轻松夺冠,因为我在前几轮比赛中已经击败了那些实力最强的一流选手。我的教练关注着我的表现,我的朋友在为我打气,甚至还来了一个地方报社记者,他准备让全世界知道壁球场上一颗新星正在冉冉升起!我在前两局赢得非常轻松,而就在只需再得两分就可以赢得比赛的时候,我的脚开始抽筋,后来是我的腿,最后是我的手臂。我输掉了比赛。

我从来没有在练习中这么强烈地抽筋,无论我的训练强度有多大。很显然,是我心理上的压力造成了我身体上的症状。在那种场合下(还有许多其他类似的场合),拖我后腿的正是我内心对失败强烈的恐惧。在我追求世界冠军的路上,失败从来不是一个可选项。直到那时,我所在意的不仅仅是成为世界冠军这个唯一有价值的目标,在最短时间内、以最直接的方式成为世界冠军才是可接受的。通往冠军宝座的路必须是笔直的,我没有时间(而且,我相信,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关心任何其他事情。

然而,我的身体再次跟我唱反调。两年来,由于我进行了许多过快、过急的训练,因此那些小伤变得更加严重,休养时间从数日变成了数周。尽管如此,我从未停止虐待自己。终于,在21岁的黄金年龄,我已经伤痕累累,医生和专家都建议我停下来。最终,我不得不放弃成为世界冠军的梦想。我的心都要碎了,但隐约有种解放的感觉:医生给了我一个可以接受的理由,让我去接受我的失败。

结束了职业运动员生涯,我申请了大学。我把注意力从体育转到学术上。不过,我带入课堂的,却是和球场上完全一样的行为、感觉以及态度。我再一次感到了必须孤注一掷的压力,而这一次,我的冠军目标要在成绩单上体现出来。所以,每一位教授布置的作业,我都会一丝不苟地完成,我不能容忍任何不完美的成绩出现在我的作业和考试中。为了这个目标,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即使在交上作业和考试过后,这种害怕失败的恐惧感仍然会让我长时间焦虑。就这样,我在大学的第一年里,始终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并且过得十分不快乐。

反思 你有过上述体验吗?如果有,是什么状况?你知道你周围有谁曾经或者正在体验类似的经历吗?

我进入大学时,最初计划是主修理科专业,因为我的数学成绩和理科成绩总是很好。对我而言,这个理由已经足够支持我的选择了,这是获得好成绩最直接的方法。然而,虽然我的成绩很好,但我的不幸福和与日俱增的倦怠感渐渐把我带离这个安全的选择,我开始探索人文科学与社会科学。起初,我对于放弃理科专业感到不安,因为理科成绩让我满意,理科具有客观真实性,而比较感性的专业(对我而言,就是不能准确量化的专业,即“软科学”领域)使我感到不确定。然而,消除我的焦虑感和不快乐的愿望,远比我对于改变的恐惧和不安强烈。于是,在我大学三年级开始的时候,我将我的专业方向从计算机科学转为心理学与哲学。

我第一次接触有关完美主义的研究,是在戴维·伯恩斯、兰德·弗罗斯特、戈登·弗莱特和保罗·休伊特的课堂里。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有这么多人和我一样,在为同样的问题而挣扎,只不过每个人的程度不同。无论是在学术研究中还是在所学的相关知识里,我都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孤单,这让我感到些许安慰。最初,我试图在文献中寻找一种快速的、现成的方法,使自己从当时的状态(非适应的完美主义者)变为我想要的状态(适应的完美主义者),这是我始终在寻找的直线型解决方案。但是当我一次次尝试失败后,我开始深入钻研这个主题,后来,我慢慢对完美主义有了更深的理解,对于我自己,同样如此。 +4DEiV0np6n3yLodL3zZORCYJh4dxD7ENxqj9fy2NFqW6IQjUCC+kahY155biL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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