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边一直存在着各种不起眼的意外事件,比如意料之外的电子邮件。但是与想象力有关的“意外”指的是能够让我们走出常规的思维模型,诱导我们再次进行深入的、有创造性的思考的事件。这些事件就是能够激发我们想象力的那些反常的、有挑战意味的、陌生的,甚至无法理解的人生际遇。
激发想象力的意外情况有三种:巧合——与我们最初试图达成的目标关系不大,或附带出现的一些事件或结果;反常——不符合常态的一些情况、事件或数据集;类比——我们在不同的概念或经历中所看到的类似情况,有可能为新的可能性提供思路。
不过,要想让意外触动我们,我们的大脑需要为此做好准备。途经我们人生的事物那么多,我们需要去“注意到”(认知层面)它们,并有“意愿”(感情层面)去为它开启想象。塞利姆如果根本不在乎金融改革,就不可能创建Arabesque公司。同样地,他如果未曾注意过机器学习是如何影响其他行业的,也不可能调用脑中丰富的思维模型储备,来帮助他重新思考资产管理公司应如何运作。
我们越愿意去在乎与关注,就越容易为大脑创建一种思维环境,使其有利于捕捉对想象力有激发作用的意外事件(参见图3—1)。
图3-1 注意到并且愿意去接触那些能够引发反事实思考的意外事物
让人在乎某件事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受到困扰,一种是心怀渴望。困扰或挫败促使我们想去改变或逃避某事。渴望会激励我们把想要的事或坚信的事变成现实。了解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我们的大脑并不会简单地把所有感觉印象全部登记在册。就像神经科学家沃尔特·弗里曼(Walter Freeman)所说:“大脑皮质所生成的电波图像并非对刺激因素的‘简单呈现’,而是……包括了这个刺激因素对动物来说所具有的‘意义’与‘价值’。” [1] 能够给我们留下印象的,是那些对我们来讲重要的事。烦扰与渴望都可以促使我们去关注某件事。
我们对事物的关注程度深浅不一,可分为几种:看见、领悟、诠释。每种关注程度都涉及一种弊病,即不同形式的关注盲点,我们在工作与生活中或许都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2]
“看见”指的是吸纳新信息。如果不这么做,我们就无法碰到任何意外。如果我们每天仅限于按部就班地重复日常事务,没有进行过有趣的谈话,没有让自己接触到新的社会环境与地理环境,我们就会被困在“信息盲区”中。
“领悟”是指为了理解某件事所做的信息处理。我们可能会接触到新信息,但如果我们并没有告诉自己“等等,这个异常情况有点意思,让我想想是怎么回事”或是“为什么会得到这样一个意外结果?这可太令人好奇了”,就说明我们并没有使用自己的大脑。如果不花时间与精力去加工我们所见的信息,我们就会陷入“运算盲区”。
“诠释”即建立关联,也就是要关注到与一条信息相关的衍生信息。设想一下你和一位专业的生物学家走进同一片森林时,会有什么样的不同。你看到的一片叶子仅意味着它是一片叶子,而生物学家注意到的是在较低的海拔出现了一种罕见的树木,它暗示着气候发生了变化,有可能对整个森林产生影响。他们所拥有的生物学世界观让他们能做出更丰富的解释,即发现事物间更多的关联。人的内在世界在概念上的丰富程度是由深厚的、多元化的世界观所构成的,如果没有这样的内在世界可调用,我们就会踏入“概念盲区”。
当我们能够去关注、愿意去关注时,我们会得到更多的启发,与各种意外不期而遇——或是巧合,或是反常,或是某块他山之石,它们能助我们开启重新想象之门。
[1] William J. Freedman, “Neurodynamic Models of Brain in Psychiatry,” Neuropsychopharmocology 28 (2003): S54–S63 (italics added).
[2] M. Moldoveanu, “Managing in the Zone of Oblivion,” Rotman Management Magazine, January 1, 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