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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始于路边摊的天妇罗

路边摊出现天妇罗

天妇罗盖饭诞生之前,江户市民都在路边摊站着吃天妇罗。

天妇罗始于路边摊。因为炸天妇罗会产生油烟,所以必须做好通风换气工作,否则有可能引发火灾。摆摊对售卖天妇罗来说是一种非常合适的营业方式,同时对客人来说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能马上吃到在他们眼前炸好的天妇罗。

天妇罗路边摊出现于安永年间。一开始因为用的是芝麻油,所以叫“芝麻炸”,不久后有些店铺挂出了“天妇罗”的招牌。《能时花舛》(天明三年)中对此有所描述(图28)。

图28 可以看到挂有“天妇罗”几个字的路边摊。《能时花舛》(天明三年)

如《守贞谩稿》(嘉永六年)所写,天妇罗路边摊将康吉鳗鱼、黄新对虾、小斑鰶、小鲜贝、太平洋斯氏柔鱼等江户前鱼贝类做成天妇罗出售(江户不将蔬菜炸物称为天妇罗)。江户市民站着吃鱼贝类炸串,一串售价约四文(50日元)。

出现高级的天妇罗路边摊

相较于前文便宜的天妇罗,有一个在日本桥南诘摆摊的人另辟蹊径,出售用高级食材做成的天妇罗,令人一改对路边摊天妇罗的惯有印象,广受江户市民追捧。这个人名叫吉兵卫,考证随笔家喜多村信节(筠庭)称,此人促进了路边摊天妇罗的变化进程。

“文化年间初期,深川六轩堀那儿的人把松鱼做成了寿司,松鱼的吃法自此发生巨变。一个叫吉兵卫的人在日本桥南诘摆摊卖炸鱼,有些喜欢新鲜玩意儿的人还去了吉兵卫在木原店的家,那儿也出售这种食物。自此,各处的天妇罗亦发生了极大改变。食物渐渐变得奢侈起来。”

吉兵卫摆摊的时间大概是享和年间,文化年间以前。18世纪,松平定信实施宽政改革(天明七年—宽政五年),推行紧缩政策,改革结束进入19世纪后,食物充足,有些店铺开始出售高级天妇罗。著有《浮世浴池》(浮世風呂)和《浮世地板》(浮世床)等巨作的作家式亭三马亦开了天妇罗店,他在作品中称“日本桥吉兵卫的天妇罗当属日本第一吧”。

在那之前,人们花四文钱就可以买到天妇罗,但吉兵卫却用初鲣鱼、鸡蛋、鸭、日本银鱼等高级食材,吸引了众多顾客。大家都知道初鲣鱼是一种非常高级的鱼,刚上市就卖到一条二两的价格,但吉兵卫却用它来炸天妇罗,古人言“吉兵卫为松着衣”。“松”亦写作“松鱼”,指鲣鱼。虽然如今鸡蛋称不上是高级食材,但江户时代的鸡蛋很贵,一个售价约十五文,相当于一碗二八荞麦面(十六文)。

天妇罗荞麦面的诞生

就像联排房屋的店主所说,“旁边就有卖荞麦面的店,妙哉”,吉兵卫旁边就是荞麦面店主的摊位。江户市民从荞麦面店里买荞麦面,然后把喜欢的天妇罗作为顶部配料,做成自己喜欢的天妇罗荞麦面。

《柳樽二篇》(天保十四年)中描绘了天妇罗荞麦面诞生以前的故事,广场上的天妇罗路边摊旁边就是荞麦面路边摊,构成了江户版美食广场(图29)。画上写着“天妇罗之友夜鹰荞麦面”。

图29 天妇罗和荞麦面的路边摊。天妇罗路边摊上方写着“吃上四五碗天妇罗”,荞麦面路边摊下方写着“天妇罗之友夜鹰荞麦面”。《柳樽二篇》(天保十四年)

如果把炸好的天妇罗放进荞麦面里,那么荞麦面的汤汁就会渗入天妇罗中,荞麦面中也会增添天妇罗的鲜味。荞麦面和天妇罗的组合令人乐享美味,这种食用方法来源于江户市民的创意,而荞麦面店必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菜单上出现了天妇罗荞麦面。

《宽至天见闻随笔》(天保十三年)记录了宽政至天保年间的世事变迁,书中写道:“荞麦面店开始用丼做容器,而筷子的粗细被喻为荞麦面店的门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用细杉筷。最近天妇罗荞麦面店和干贝荞麦面店都专注于做外卖生意,无论品级高低,都追求令顾客满意,因而产生不小损耗。”作者感叹随着社会变得奢侈,荞麦面店也在发生变化,开始推出天妇罗荞麦面。

但是,这里提到的“最近专注于外卖”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并不明确,文政十年有一句诗叫“泽藏主喜食天妇罗荞麦面”。

泽藏主稻荷位于小石川无量山传通院境内(现迁移至偏东地区,位于文京区小石川三丁目),《江户名胜图绘》(天保五——七年)中记载,“多久藏主稻荷社。位于境内后门。其化为鬼怪、狐狸、僧侣,自称多久藏主,夜至学堂讲法。后被请至稻荷社,成为该寺护法神”。传说这个泽藏主(多久藏主)喜欢吃荞麦面,每天夜里都会去门口的荞麦面店买。因此,如果它是狐狸的化身,而狐狸喜欢吃油炸物,那么泽藏主喜欢的一定是用炸物做成的天妇罗荞麦面。

似乎那时就已经出现了出售天妇罗荞麦面的荞麦面店,尾张藩士小寺玉晁于天保十二年记录的荞麦面店菜单中写着“天妇罗荞麦面三十二文”,当时他旅居于江户(《江户见草》)。

正如大久保今助食用蒲烧的方法推动了鳗鱼饭的诞生,吉兵卫的高级天妇罗也造就了天妇罗荞麦面,而且天妇罗荞麦面还成了荞麦面店的主力菜式,不过天妇罗盖饭却在很久之后才出现。 N7jTUOoar0w60kjG1ez/O7mknblDS/haAm/HaNGetMr1zx6ez2v+hGmEuGlg2VK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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