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食的原型是什么?它们又是如何出现的?在6世纪前半叶北魏到东魏时成书的《齐民要术》中可以窥见面条最初的形态。《齐民要术》由北魏高阳太守贾思勰所著,是中国最古老的综合性农学著作,全书共十卷,是了解中国古代农事面貌的珍贵资料。书中记载了当时农村生活必备的各种事项。
尤其是其中记载的“水引”,被认为是面条的雏形。如书中所述:“细绢筛面,以成调肉臛汁,待冷溲之。水引,挼如箸大,一尺一断,盘中盛水浸,宜以手临铛上,挼令薄如韭叶,逐沸煮。(中略)皆急火逐沸煮熟。非直光白可爱,亦自滑美殊常。”
书中收集记载了当时的一些烹饪技术,如用什么方法可以将用小麦粉做的面团拉成细长条状,如何将面团变薄以更容易熟透等。用细绢做的筛网去除麸皮等杂质的做法,其目的和现在一样,都是为了让面粉中进入更多的空气,防止结块。将冷透的肉汤和面粉混合,面团会因汤中的盐分和蛋白质而变得更有弹性,黏着力也更强。将面团揉成如筷子一般粗细,切成约30厘米长,浸泡在水中,面粉中的淀粉膨润,因此不易断开,更易拉抻。用大火将水煮沸,淀粉充分糊化,煮熟后的面不仅洁白发光,而且口感嫩滑,和现在的面条如出一辙。虽然这些都是靠经验得到的方法,但却已经形成了做面方法的基础。
到了元代,“水引”的制作方法演变成往面粉中加盐,然后再揉面。不仅如此,当时的那种将面弄成绳状,涂油后再用手拉的方法也逐渐发展成现在的手拉面技法。明代时,这一方法得到进一步发展,山东出现了手工拉面。由此我们可以注意到,那时“手拉素面”“手工拉面”的基本制作方法已经开始萌芽。想必这种制作方法也传到了日本吧。
此外,《齐民要术》中还记载了用手揪面团做成的馎饦以及如小指一般大小、形似棋子的切面粥(棋子面)。馎饦在唐代发展成带馅的馄饨和饺饵。另外,用锥子把牛角钻出小孔,将用大米(或绿豆)为原料揉成的面团从小孔中挤出,入沸水煮,这种制作方法正是挤压面的基本操作,也可以做出粉丝和米粉。
唐代以前,谷粉,尤其是小麦粉,曾是十分珍贵的食物。尽管如此,还是有各种各样古代的“面的做法”被记录下来,我对此兴趣浓厚。有一种将面条干燥处理后能使其保存一个月的方法,已经和现代的干面手法非常相近了。中国人在吃上抱有的执念,真是令人惊叹。
但是,各种记录中关于“面的吃法”,却只有如“软软的很好吃”“顺滑柔软,味道独特”之类对面的品质的表述,并无面是如何调味的详细记载。大概是浇上剩下的肉汤吃的吧。如果笔者的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只有面的做法率先传入了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