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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面食文化的独特性

在探寻日本面食文化发展历程之前,我们先从三个方面来看看日本人独特的面食嗜好。要先说结论的话,日本人喜好的面是:特别日子里吃的食物;与寺院相关的食物;已形成的独特糊食文化。在这些食物的发展过程中,从中国传来了不使用碱水的面。接下来我将一一展开论述。

首先,面是在特别日子里吃的食物。倡导民俗学这一新兴领域的柳田国男,在其所著的《木棉以前的事》(岩波书店)中指出,在没有磨的时代,小麦粉是难得的珍贵食材,因此只有在庆典、祭祀等重大的日子里,人们才会费时费力地制作面食(粉食)进行庆祝。即便在今天,面食也是特别日子里的重要食物,在很多乡土料理中都可见其活跃的身影。

例如,广岛县、爱媛县、大分县的名产面食“鲷面”,大碗中的素面如海波,中间放入煮好的鲷鱼,如鱼跃水中。细长的素面有长寿的寓意,鲷鱼寓意吉祥,因此鲷面常出现在结婚典礼、上梁仪式、祭祀、宴会、离家独立等场合。鲷面在日语中读作“taimen”,同“对面”,因此这一谐音也用来打趣新郎新娘与宾客在结婚典礼上初次见面。

此外,有传闻称“赞岐乌冬面”是一千多年前善通寺的弘法大师(空海)从唐朝都城长安(今西安)带来日本的,其在插秧、红白喜事、婴儿断奶、除夕和婚礼等一年中所有的例行活动和仪式中均有出现。

但是,日本拉面却全然不见吉祥的寓意。韩国在结婚典礼上会吃一种叫作“kus”的面,而在日本却没听说过有在婚礼上吃拉面的。这或许也是拉面这种平民料理的不可思议之处吧。

其次,是面与寺院的关系。有以下几个事例:7世纪初,推古天皇时期,从朝鲜半岛来的僧侣昙征带来了石磨;九州太平府的观音寺中现存有巨大的石磨;13世纪的镰仓时代中期,东福寺开山祖圣一国师带来了如 图7 所示的面粉及素面的制作方式;18世纪江户时代中期,浅草道光庵(后迁至世田谷)的道光和尚热衷于制作故乡信州的荞麦切,以致庵内常因前来吃面的人而门庭若市。这些都是面食文化中的小插曲。

图7 《大宋诸山图》
资料:《筛》法政大学出版局

《面条文化·面谈》(食物与文化的交流)谈及寺院中的面食,写到,在寺院中已经可以做出像手打面这样耗时费力的食物;乌冬面与围锅共食的社会风气相符,荞麦面作为一种独食的食物而被讨厌;《典座教训》中也提到乌冬面是特别日子里吃的食物;乌冬面的吃法是用热水或冷水浸泡,辅以萝卜和蘘荷 等佐料,汤汁中加入干松鱼刨片和酱油;乌冬面会让大家不自觉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因此乌冬面成了很多人会偷偷吃的食物;盂兰盆节和七夕时,素面是必不可少的食物。寺院中流行的面食也对普通百姓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最后,独特的糊食文化的形成。在吸收、内化中国的制面技术的过程中,日本人在面团中提炼出独特的喜好,想出了将加了盐的面团和未加盐的面团分开使用的技巧。加了盐的面团,会因形成面筋而变得强韧,可用来做素面或乌冬面。而不加盐的面团质地柔软,可以做出与面条性质不同的食物——类似于“馎饦”“面疙瘩汤”“疙瘩汤”。将这样的面团加工后放入汤中充分炖煮,可以享受到其浸满汤汁的独特味道和令人惊喜的柔软口感。这就是常见于日本各地乡土料理中的糊食文化。例如,山梨县的“餺飥(ほうとう,houtou)”、名古屋的“味噌煮乌冬面”等。

“餺飥”很早以前就已经存在了。平安时代中期的《枕草子》中有“熟瓜餺飥”,熟瓜指完全成熟的自然掉落在地上的瓜,熟瓜餺飥是用这种熟透的果物(瓜)和餺飥一起煮。成书于镰仓时代初期的日本最古老的料理书《厨事类记》中,出现了和现在的“餺飥”做法相同的食物。“餺飥”从山梨县出发,发展出“煮餺飥(ぼうとう、ぼうと)”“小餺飥(こほうとう)”“法度(はっと、はっとう)”“法度汁(はっと汁) ”“鲍肠(ほうちょう) ”“鲍肠汁(ほうちょう汁)”等食物,见于日本各地的料理中。

“水团”是将小麦粉加水揉成松软的面团,再把面团揪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入锅中煮。在各地的乡土料理中,水团或团子汁均有出现。将不加盐的面团制成面条状的是“餺飥”,制成团块状的则是水团或团子汁。

《日本人的味觉》(中央公论社)中写到,①进入日本列岛的东侧,面食文化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糊食文化;②越过横亘在富士山与赤石山脉之间的中央大地沟带,形成了糊食文化;③糊食文化圈边界的最西侧是名古屋的煮乌冬面;④山梨县是日本列岛糊食文化中心之一。这样一来,爱好糊食和面食的日本人构建了不同于中国的面食文化。接下来,让我们在历史中追寻日本面食发展历程的各种论调。不过,也不能就此忘记了拉面,时不时还是要想到它哟。 gMc0On393j7oGmXWnXknDOFBafWP+PqtuPYo2yku55ak++9XWae73pBL8dYmKdY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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