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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韬:艺术收藏滋养着我的音乐事业

音乐人、收藏家 奚韬

Q:据说是姚谦老师帮助你打开了当代艺术收藏的大门。

A:是的。我和姚谦相识多年,一直知道他在艺术收藏方面很有见地。但我以前总觉得收藏是一件非常专业的事情,需要广博的美术知识、深厚的经济基础。尽管我一直对艺术很感兴趣,但之前还只是一个旁观者。

2016年,我在制作陈粒的专辑《小梦大半》期间,姚谦老师提议可以就专辑中的一首新歌《大梦》与艺术家展开合作。也是在这次合作中,我收藏了自己的第一件当代艺术作品——史国威的《松》。这件作品乍一看像照片,走近细看又会发现绘画的笔触,既真实又虚幻,矛盾和对抗深藏在作品之中,很迷人。

Q:2016年收藏至今,你收藏作品的标准是什么?

A:从我收藏第一件作品开始,唯一的标准是我和作品之间是否有联系点和呼吸点。我很庆幸自己仍旧在收藏的初始阶段,因为感性才是对我个人影响最大,以及把收藏当成兴趣的重要原因。因此观看作品时,我常常不经过太多的逻辑思考,也会忽视作品的相关信息。当面对一件作品,无论是被感动,还是被冒犯,或是感到悲伤和焦虑,只要作品能触动我,又在预算范围之内,我就会选择收藏。当然,这种感性的体会随着收藏的深入、眼界的拓宽和年龄的增长而变化。在艺术门类上,我的收藏主要以架上作品为主,强烈的绘画性和观念性是我比较喜欢的。

对我来说,艺术收藏是丰富自我、认识世界的方式之一。我很愿意尝试新事物,在收藏过程中,常常能看到不同风格特点的作品,这让我很兴奋。一直以来,我的判断相对比较准确,因此很少受所谓流行风格或议题影响。我曾经在开始收藏的阶段尝试过计算或者预判艺术品的市场价值,但很快就发现这样的做法会大大消解收藏的乐趣,而且任何一次成功都没有可复制性。我并不想把收藏当成一个投资工具,也不想把爱好变成另外一个工作,因此很快就跨越了那个阶段。我还是希望自己能做一个相对纯粹的艺术品爱好者。

Q:你怎么看待将艺术品作为理财方式这一现象?

A:收藏艺术品的动机很多,将投资艺术品当作理财方式在我看来也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如果要将其视作理财产品,需要收藏者具备卓越的眼光和准确的判断,以及深厚的艺术理论和对艺术市场长期的观察。相比而言,市场中其他理财方式的回报都要比艺术品投资快,但艺术品的价值体现在精神层面而不是物质层面,受主观因素的影响极大。

Nicola Samori《花的末来》大理石上的油彩 51.5x42cm 2021

阿维多-阿利哈(1929-2010)《studio wall》布面油画 100×80.6cm 1987

Q:你如何决定一件作品是否应该收藏?收藏后你会做哪些事情?

A:我收藏作品的途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主要是通过画廊、艺博会和拍卖会。了解艺术家的话,如果有条件,我会到艺术家工作室拜访,这是快速而便捷地了解艺术家的方式。有时候和艺术家相隔甚远,我会看画廊展览的文字信息,以及画廊对艺术家创作方式的介绍,有时也会看艺术家的采访,这样才能慢慢了解他(她)的创作脉络。

当收藏了一件作品后,我会去梳理艺术家的创作脉络和作品论述,这让我重拾阅读的习惯,也给我的生活带来很多意外的可能性。欣赏一张作品带来的愉悦感,对我来讲是很大的收获。直到今天,我仍旧觉得自己是新藏家。当作品陈列在我家中,如何摆放完全是依靠作品气息决定的,这和艺术领域专业鉴赏家的视角不太一样。当收藏达到一定量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全部都展示出来。所以我基本上会定期调整一次,把家里重新布置一下。

Q:你一直在收藏的艺术家有哪些?近年来有比较关注的艺术家吗?

A:我一直在收藏且具有代表性的艺术家有刁德谦和Arikha。刁德谦的作品融合东西文化,他在不同历史和身份的复杂性中所做出的探索使其作品具备丰富性和多元化,也给我的工作带来很多灵感;而以色列艺术家Arikha对于日常细微之物的描绘让人在看似“拙”意的画风里感受到难得一见的真诚。我近年来比较关注的艺术家有Nicola Samorì、Brett Charles Seiler、FALK GERNEGROSS、令咏、夏禹、郭隆耀等。

Q:谈到你的收藏体系,不得不提的便是在2020年策划的音乐&绘画跨界项目,也是受到了当代艺术作品的启发。将音乐与当代艺术结合的项目并不多见。当时你是如何考虑的?当代艺术收藏对你的音乐事业有什么影响?

A:最近两年,艺术已经占据了我生活的大部分时间。我会花时间反复观展或去拍卖行。其实做任何工作都有压力,我觉得收藏在某种程度上反而舒缓了我的工作压力,而且促使我站在新的角度去重新思考。去年在常青画廊展览的艺术家托比亚斯·雷贝格的一段话非常适用于此刻的我:“只要你谈论艺术、思考艺术,‘视角’就可能会改变对事物的看法。”2020年,我曾策划发起《万物:与动物相遇》,这是中国第一个音乐&绘画跨界项目,共邀请8组音乐人和8位海内外艺术家,以在地球上与人类共命运的“动物”为灵感,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分头进行创作,曲风画风、时长尺寸不设限;绘画与音乐的创作者们在两种艺术形式中汲取新的能量,最终呈现出动听、精美的音乐作品和艺术画作。在《万物》二系列中,我们以物理学家霍金“遥远的相似性”为命题,激发浪漫的理性思维的艺术表达,以绘画、装置、影像等媒介拓展创作的维度。

在我看来,音乐和绘画所指向的只是人的感官的不同,音乐需要听觉的敏锐感受,绘画需要视觉的感知和想象。在某种程度上,收藏艺术作品给我带来音乐企划上的想法。比如陈粒发布于2017年的专辑《在蓬莱》,其灵感来自我当时看到艺术家赵刚的一幅作品《黑桥风景》,第一次看到那张画我内心就涌起“蓬莱”这个词,所以我立刻和陈粒沟通画作带来的内心感触及绘画和音乐之间的通感,很快就完成了专辑和在bluenote的专场演出。有时候观者感受和艺术家本意千差万别,这也是艺术有趣的地方之一。

Q:除此之外,你还创办了A26空间。

A:A26空间的诞生是偶然,也是必然。2021年,我要为“有此山”音乐厂牌寻找办公室,正好看到北京751D·Park园区的一栋带花园的两层老建筑,它原来是751厂工业遗迹的物资站。我当即决定将公司搬来此处,二楼用作工作室,一楼经营成一个空间,并命名为A26空间,意指多元和多样化。在修

缮初期,我们保留了当年时兴的水磨石和绿墙裙,在原始的建筑基础上做了翻新。现在那里拥有一家咖啡厅、一家小型西餐馆和“有此山”音乐厂牌,是一幢视觉、听觉和味觉的综合体。空间的一层对公众开放,还会举办各种活动,除了我们已经推出的四场艺术展览外,还有现场音乐会、电影放映、研讨会等等。

可以说,A26空间的诞生是以音乐为核心内容而展开的横向跨界,艺术作品伴随配套的饮食、音乐等,以突破常规的方式与观众形成新鲜且深入的互动。现在A26空间有两个与艺术相关的子品牌:艺术项目A26 episode以“迷你剧”的形式呈现艺术家或导演的思考;音乐live企划A26 once挑选与空间正在展出的艺术家作品气质相通的音乐人,每月不定期举办2~3场小型演出。

A26空间并不是一家专业画廊,经营好一家专业的当代艺术画廊很不容易,它需要很多方面的专业知识架构。而且相较画廊主,我更享受藏家身份。因此A26空间的运营和当代艺术画廊有很大区别。首先,我们通常和成熟画廊及专业策展人合作举办艺术展览。过去我们已经和三影堂、东京画廊+BTAP、香格纳,和HDM画廊展开过合作。其次,我们展出艺术作品的方式十分不同,展览的调性更为生活化,观众在A26空间观看艺术作品,可以感受到作品在家中的呈现方式。而且A26空间的艺术展览通常和配套的餐厅、咖啡以及音乐产生联动。我们希望让艺术品消费回归生活,成为日常的一种消费方式,以此弥补当代艺术生态圈中比较薄弱的领域(去生活化),给到艺术家更多展示的可能性。在举办了四场展览后,A26空间已经在画廊界小有名气。我们正在筹备和其他不同文化领域的品牌合作,如建造图书馆、健身房等。我们也希望能在这些大众消费的场所展示当代艺术,让更多人在不同场所看到不同风貌的作品。

Q:很有趣的空间。

A:这可能和我自己的性格有关系。不管是艺术作品收藏,还是音乐事业,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时刻保持好奇心,其次是多听多看,拓展自己的视野。工作也好,生活也好,对任何事情我从来都留有希望。这个世界在经历着各类事情,我们不能忽视它,但是也不能被它影响太多。

A26艺术空间。 cLRHIm8/I2Frrk5m1dBQLcONvrhcdkW9b1Dh7+jviFPcOlIzw8hi8vGCZztsqJy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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