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访问了位于努瓦克肖特附近贫民区的爱鲁米纳妇幼保健中心,这里是瑞士的非盈利组织在一九八四年建立的。
在治疗营养不良患儿的病房里,我看到许多母亲抱着孩子来看病。在五月至七月间,由于天气十分炎热,来看病的孩子看样子还会增多。
医护人员先给孩子测量体重,低于标准体重百分之七十的孩子需要住院,然后每天让他们按时吃上三餐,直至达到标准体重的百分之八十,就可以出院了。
有的孩子身体十分消瘦,有的孩子头发都掉光了,有的孩子头上的皮肤皴裂,有的孩子身上长了脓包……他们都有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可爱极了。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他们内心的不安,这让我感到十分痛心。
已经住了好几次院的萨莱姆现在一岁零五个月,体重只有五千八百克,一岁零两个月的麻玛都的体重只有四千八百克,他们都只有标准体重的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六十。
在保健中心,我看到一对兄妹依偎在大人怀中,哥哥塔哈巴一岁零六个月,妹妹出生才两个月,胖乎乎的,个头看起来比哥哥还要大。哥哥的体重只有四千一百三十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母亲在第一个孩子出生四个月后又怀孕了,准备生第二个,所以第一个孩子没有得到母乳喂养。怀孕的女性缺乏相关的育儿知识,会造成孩子营养不良。然而在难以获得奶粉和断乳食物,只能依靠母乳喂养婴儿的国家,像这对兄妹一样的情况应该不在少数。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建议,出生不到六个月的婴儿最好进行母乳喂养,到了两岁,可以用母乳与断乳食物交替喂食,这样孩子才能获取最好的营养,远离疾病。另外,母乳喂养还可以推迟女性的怀孕时间。
饮食习惯方面存在的迷信现象也是造成孩子营养不良的原因之一。当地人迷信吃黄油可以清肠,就给新生儿吃黄油,从而引起严重的腹泻;迷信吃了鸡蛋长大后会变成小偷,就不给孩子吃营养丰富的鸡蛋,像这种例子数也数不尽。
保健中心的医生告诉我:“孩子们的营养不良固然有贫困的因素,但是最大的原因还在于社会和文化方面。从游牧生活过渡到其他方式的生活,其间面临着很大的困难。”
由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政府合作运营的儿童营养不良中心提倡“母亲教育”,因此经常举行活动,教授女性哺育孩子方面的知识,例如告诉她们必须进行母乳喂养,并且传授制作断乳食物和营养均衡的食物的方法。
游牧民族都过着大家族式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年轻的妈妈可以从祖母等长辈那儿学到哺育婴儿的知识。可是来到城市里,家族四分五裂,生活环境也改变了,本应从上一辈那儿接受的育儿知识也缺失了,结果孩子们只能面临死亡的威胁。这样一想,不免让人心情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