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比里亚的内陆城市邦加盛产谷物。我访问了位于邦加中心地区的菲博医院,那儿有二百个床位,有五位医生和八十四名护士。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一直在支援菲博医院的预防接种活动,原先只有百分之二十的预防接种率,现在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病房的墙壁上写着“ICU”(重症加强护理病房),房间里只有床,没有任何设备,显得异常空旷。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墙上有安装输氧管时留下的痕迹。这儿的各种设备也被游击队和偷盗者毁坏殆尽,抢夺一空。
“现在最需要的东西是什么?”我问道。带我参观的老师回答:“希望能给病房安上门。”
内战爆发后,原本由政府负担的大半经费没有了。医院失去了政府的援助,只能依靠民间力量。现在连民间的支援也没有了,根本无法修复医院,难以应对患者越来越多的难题。
在儿童病房的楼内,有五十一个孩子在住院,一张床上躺着两三个孩子,被子也不够盖。住院的孩子大多数都患有疟疾,另外还有患上肺炎、腹泻、贫血以及营养不良等病症的孩子。而且治疗疟疾的药也严重不足。在这里,无论是什么物品都很匮乏。
在利比里亚,一千个不满五岁的孩子中有二百三十五人死亡,也就是说,每四个不到五岁的孩子里就有一个离开。其中不满一岁的孩子的死亡率是千分之一百五十七。利比里亚是全球儿童死亡率最高的国家。
这家医院的医疗条件在利比里亚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在病房的一角放着促进新生儿发育的育婴箱,却是损坏的。
老师对我说:“请看看这个。”我看到一个用木头做成的箱子,上面罩着玻璃盖,里面有一个用来保温的电灯泡。这是老师亲手制作的育婴箱,就像以前养育小雏鸡的保温箱一样。小婴儿躺在里面睡得正香。“只要温度适宜,孩子们就睡得很好。”这位老师对自己的“作品”显得颇为自豪。
在一处叫克拉拉的小镇的贫民窟内住着六万八千名难民。贫民区里有一家诊所,每天有一百五十人至两百人来小儿科就诊。我去访问的时候,诊所内正好聚集了很多患者。只有二十八个工作人员在帮患者看病,却连一位医生也没有。有二百六十万人口的利比里亚一共只有三十二名医生。
孩子初次看诊需要五利比里亚元(大约相当于两百日元),大人需要十利比里亚元。有不少母亲和孩子因为没有初诊费去不了诊所。虽然医院的药是免费的,但眼下没有库存,患者不得不去附近的药店购买。即使医院开了处方,很多孩子和母亲也没有钱买药。
诊所的柜子上空无一物。虽然诊所正在对发病率最高的疟疾进行研究,却缺少检查必需的器具和试剂。另外由于没有电灯,用显微镜进行观察时只能依靠窗边的自然光。显微镜镜片的消毒也非常艰难,要在空咖啡罐里点燃酒精,然后用火烧一下镜片,才能达到杀菌的效果。
“目前,各种物资都处于短缺状态,但最急需的还是化验用的试管。”
在战争期间有很多人努力活了下来,然而战争结束后的三年,医疗条件比之前更加恶化了。我访问了十七个国家,这里的情况是在其他国家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仅仅是这一点已足以令人感到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