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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读屠杀之诗的少女

马其顿的那不罗斯特难民营有八千五百名难民,空袭停止后,他们纷纷回到故乡科索沃,目前还剩两千名难民留在那里。穿着红衬衣的年轻母亲菲达爱特·拉西萨带着三个孩子,她告诉我们:

“警察闯进家里,命令我们在五分钟之内离开,否则就把全家人都杀掉。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急忙离开了家,幸好逃了出来。知道丈夫被杀害,是来到难民营之后的事了。朋友告诉我:‘你的丈夫被杀害了,电视上有他的名字。’当时与丈夫在一起的一百二十人都遇害了,我的亲戚也几乎都遭到屠杀,家也毁于战火,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即使回到科索沃,我们也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

我遇到一位叫阿里菲·阿里育的妇女。她头戴丝巾,脸上布满皱纹,牙齿也稀稀拉拉的,脚上穿着破破烂烂的凉鞋。她今年只有六十三岁,看起来却像八十岁的样子。

“丈夫死了,两个儿子逃走了,他们留在这儿没什么希望,一个去了加拿大,一个去了澳大利亚。亲戚们都死了,现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愿意给我这孤苦的人一碗水,今后我该怎样活下去呢?”

我听到了很多人的故事,他们大多数都像上面提到的那位母亲和老妇人一样,已经没办法回自己的故乡科索沃了。即使回去,那儿也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他们的处境很是艰难。

在这个难民营中,人们住在帐篷内,生活很不方便。但即使帐篷内的条件非常艰苦,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也积极帮助孩子们补习功课,在暑假期间持续开设夏季学校。到马其顿逃难的孩子中,有一万两千人在帐篷学校、一万八千人在马其顿的学校接受教育。

我作为亲善大使来这儿看望孩子们。孩子们卷起帐篷,高唱饱含着对故乡科索沃的思念的歌曲,表演短剧和朗诵诗歌欢迎我。

“虽然有屠杀,阿尔巴尼亚的人们依然勇敢战斗。”诗歌的内容是那么沉重。朗读的是一位穿着绿色短袖配红色短裙的金发姑娘,她有一双大大的深蓝色眼睛,看起来是那般生机勃勃。我之前还以为她是个男孩子。表演结束,她轻轻地鞠了一躬,十分招人疼爱。

身后的人轻声告诉我:“这孩子的父母都被杀害了,可是她还不知道。”我听完,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把这个孩子抱到膝上,轻轻抚摸她的脑袋,并用日语跟她打招呼:“谢谢你为我读诗,你有五岁了吧,接下来想做什么呢?”那孩子的眼中忽然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我立即安慰道:“真对不起,没什么的,别担心。”说完,那孩子又冲我笑了笑……她的脸上有伤痕,大概是逃跑的时候留下的。她还有一个七岁的姐姐,姐姐或许隐隐约约知道了父母离去的事实,紧紧地抓着妹妹的手。

一个孩子身上便有这样令人痛心的故事,那么沦为国际难民或是国内难民的一百四十万人中,每个人肯定都有一个辛酸的愿望:要是没有内战,要是没有空袭该多好…… O8k/kj6u+pdhMIzASj2ttQq5DhCl6JRYGRN7mywrnYZzVXVj7cjbnWP6OoySZ7U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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