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其顿越过国境,我们来到了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的科索沃地区。一进入科索沃,就看到很多以北约军为中心的国际维和部队队员的身影。在战车和装甲车上,年轻的士兵拿着枪严阵以待,并拦住所有通行的车辆检查,以保护我们的安全。
这个地方虽然已经迎来和平,但是氛围依然十分紧张。事实上,小规模的枪击事件时有发生。
计划访问科索沃的时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的人员告诉我:“要尽可能缩短停留的时间,因为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看到眼前的景象,我才切身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我坐车去往科索沃的普里什蒂纳的途中,见到了这样一幅景象,油罐被北约投掷的炸弹炸毁,如废纸团般扭成一团。我们访问的商业城市贝冬在南斯拉夫军队的攻击下,所见之处都是大片大片的废墟。巨大的建筑物在北约的空袭中遭到破坏,像一个个巨大的怪物般矗立着。受爆炸的影响,建筑物周围的房子也坍塌了。商店大门紧闭,只能偶然见到卖桃子、李子和葡萄等水果的摊位。民宅也毁于内战的战火,破坏得十分彻底,一片狼藉。
在联合国的调查中,由于南斯拉夫军队的破坏以及北约的空袭,科索沃的一百四十一个村落中,有百分之六十四遭受了严重的损毁,部分村子则是彻底损毁。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我曾经被疏散到外地,但是遭受空袭的东京在战争刚结束的时候,肯定也是这样一番景象。
自己经营的药店在空袭中变成一片瓦砾,家宅也毁于战火,这是降临在药剂师阿米尔·阿加尼夫妇身上的灾难。他们领我去家里看了看。
“所有的一切都毁了,堂弟和他的妻子、孩子都被杀害,家被烧毁。面对这些,我不知该说些什么。”阿米尔·阿加尼先生向我诉说。他的妻子说道:“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关于祖父的回忆,关于母亲的回忆,记录孩子成长的照片也全部消失了。但是我们还有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儿子和年幼的孙子依然好好地活着。我们要一起努力开始新的生活。”
阿米尔·阿加尼先生继续说道:“我们只能努力活下去。一家人平平安安便是对我们最大的馈赠,我们的生命来之不易,所以想努力重建家园。”
在这里遇见的很多人,都像阿加尼夫妇一样积极地面对未来的生活,他们告诉我“活下来就是一种幸福”。在一片废墟之中,他们深深地领悟到了生命的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