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白筠月不晓得其中的弯弯绕绕,直白点头,“认识啊,他不仅是知名企业家,还是位优秀讲师,我很崇拜他,特地参加他的教学讲座,受益匪浅,就是不大记得清他的样貌了,再后来他意外去世,我更加没有印象……”说到后来白筠月都忍不住惋叹。
千金易求,良师难得,这一晃都六年了。
白筠月印象中的时文博是挺了不起的人物。
她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男人正在用一种试探的目光打量她。
判断她这话的真假。
呵,既然崇拜,为什么会记不住这个人?
漏洞百出。
既然害了父亲,为什么又要把他送到医院?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撇清关系么?
白筠月,我以为你是救我爸的那个女孩,没想到你是凶手……
心头在滴血。
时舒尘抓紧拳头,眸色阴沉,“白筠月,你……”
怒气蓄意即发,忽然,秘书打电话进来。
时舒尘接听,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嗯了声挂掉电话。
等相关人员到齐,指正你白筠月,看你到时候怎么狡辩!
白筠月还沉浸在那段时光中,完全没注意到时舒尘稍纵即逝的狰狞面目。
手,缓缓爬向她的脖子。
好小的一只,只要轻轻一用力,似乎就能拧断。
时舒尘忽然笑出寒意,“你继续说。”
哦。
白筠月浑然觉得浑身发凉,这种奇怪又说不出来。
她也没太在意,继续回忆道,“说来都六年了呢,当时听说时老师去峨眉山搞个什么项目调研,我跟朋友特地去那旅游的看看能不能偶遇,有一天中午我经过崖底,看到一个中毒的男人,他的脸上不知道被谁泼了硫酸,奄奄一息。
腿还摔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山顶不小心掉下来的,我就把他送去了医院,最终也没能碰上时老师……”
说到这,时舒尘指尖颤了颤,厉眸闪过一道尖锐,“你说什么!”
“就我看到了一个……”
时舒尘问的不是这个,激动地按住白筠月双肩,“你说你看到一个中毒的受伤男人?”
这么说,不是白筠月害的?
时舒尘有所保留观察她的反应。
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谎言。
可在白筠月眼里他看不到一丝慌乱跟虚掩。
究竟是真无辜还是刻意伪装?
白筠月被他忽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愣一愣,“对啊。”
时舒尘忽然松开她。
凶手难道真的不是白筠月?
可根据调查资料显示,父亲遇难现场明明只有两个鞋印。
一个是父亲的,一个就是白筠月的。
父亲明明也是被推下山崖后被泼了硫酸,还有被下毒。
时舒尘忽冷忽热的反转实在让白筠月难以适应。
小脚胆大妄为踢过去,“你没事吧?”
时舒尘心虚避开她,“没事。”心情截然反差过去,他继续吃菜。
香飘诱人,时舒尘却浑然乏味。
“对了,你还记得那个男人模样么?”时舒尘瞳孔洋溢着期待。
白筠月感觉他今天出奇的怪,“你问这个做什么?”
“被你勾起好奇心了。”
“这样啊……”白筠月没有丝毫的怀疑,蔫缩身子,“当然记得啊,你是不知道那个男人脸上都是硫酸,看上去好可怕,我当时吓坏了,一开始没打算救他的,可是荒郊野岭的,良心又过不去,探他鼻息还在,就赶紧把他送到医院了。”
直到现在想起来,白筠月身体还是会应激颤抖。
那张鬼脸……
“幸好我是在白天碰上这事,要是晚上我肯定被吓破胆。”
“就是可惜了,没见到时老师。”
时舒尘暗暗观察她的神情,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在撒谎。
这时,阿克发来信息,说当年的医院录像已经发到邮箱。
还有当年照顾老总裁的护工已经找到。
“你先坐一会,我处理点急事。”
“噢。”白筠月敷衍道,坐下玩手机。
时舒尘马上去了隔壁反复观看录像。
没错,送父亲到医院的女孩身形跟白筠月非常相似。
父亲临终前已经说不出话来,揪着一件裙子说是她。
指的是她是凶手还是恩人?
时舒尘一直没想明白。
后来,他得知,女孩为了救他父亲把自己身上的项链当给医院作为医药费。
那个时候时家的公司正陷入混乱,他也没钱赎回这条钥匙形状的项链。
等有钱的时候却发现女孩自己赎回去了。
他盯着这条项链照片,心存疑虑。
这会不会是女孩设计的一个局,故意装好人摆脱嫌疑。
时舒尘烦躁推开办公椅,这时,秘书忽然把一个老人带进来。
“时总,这是六年前陪伴您父亲在医院治疗的护工。”
半个小时过去了,白筠月有些困顿。
既然时舒尘还在忙,她干脆先回去算了。
正要起身,时舒尘进来了。
白筠月看到他神采奕奕,嘴角轻勾。
“事情忙完了么?”
时舒尘笑着点点头,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忍不住的,他凑上去,吻了吻白筠月额头。
照顾父亲的老护工告诉他,父亲临终前揪着一块红布,那个唇形说谢谢她出手相救。
谢谢那个救他的女学生。
这么说白筠月的确不是不是凶手,是他的恩人。
是他的妻。
看来现场一定还有第三个人,当初肯定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线索。
白筠月被他这么暧昧的举动惊到。
身子离他远一点。
“你干嘛?”
“没什么,想亲你。”
难为这小女人了。
当初父亲被害,面部被泼了硫酸毁容,继而跌落山崖,白筠月经过,认不出他很正常。
如果不是跟父亲朝夕相处,他这个当儿子的也不一定能认出来。
当时都那么怕了白筠月还愿意出手相救,真的不容易。
白筠月才不信,“你刚才还嫌弃我来着,你双重人格啊你。”
时舒尘:“……”
“别生气了,刚才我是逗你的,你看你还当真了。”
话音刚落,他就把饭盒抢过来,大口大口吃下肚。
佳肴飘香,蛊惑着味蕾感官。
白筠月嗤鼻,“装。”
“没有,我刚才真是开玩笑的,不信你尝尝。”时舒尘舀了一口递到她嘴边。
看起来是不错的。
白筠月高傲拒绝,“谁要吃你口水。”
时舒尘轻征,莞尔凑上来,啄了啄女人的香唇。
“喏,你嘴上沾了我的口水,是不是可以赏脸吃一口还我清白?”
不正经。
白筠月懒得理会他,喝着秘书送进来的果汁,“你空了再把跟奶奶的相处之道告诉我,我好做接驾准备。”
她打了个哈欠,“我先回去了。”
白筠月怕在这耽误他,收拾好就拎包走人。
转身,手腕随即被一双大掌包裹。
“时太太这么用心给我做饭我怎么忍心她独自回去啊,我们一起走。”
说罢时舒尘拿起外套,一手牵着白筠月出门,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
白筠月手心发烫的地缩了缩,奈何男人握得太紧,让她动弹不得。
“你还有这么多文件呢。”想起柜子里那个礼盒,白筠月狠了狠心,强行抽出手,“你不用在我身上花费太多的,这又没人,不用逢场作戏,好了,我走了。”
“你觉得我在逢场作戏?”
时舒尘眸光冷厉,逼近她。
“你再说一遍!”
难道不是么?
这个男人怎么阴晴不定的。
白筠月讷讷缩回手,时舒尘手心一空,难以言喻的空落涌上心头,是他吓到她了么。
再一看她手上,没有镯子。
是他送的东西她不喜欢么?
时舒尘掀起眼皮,难掩低落。
算了,来日方长。
时舒尘追上前,忽然,医院那边打电话过来。
他的神情不太对。
白筠月着急起来,“怎么了?”
“快,我们马上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