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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八日。
C班的班主任茶柱即将宣布第一学年最后一次特别考核的开始。
摆放在C班的配套桌椅只有三十九组。
就在几天前还是四十组，但现在已经少了一组。
山内春树退学了。
这件事不只发生在C班。D班和A班的退学者分别是真锅和弥彦。
毋庸置疑，这件事给一年级全体学生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这直接导致了他们内心一直以来的某种希望的破碎，原来并不是每一次特别考核都有挽救措施的。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并不会等待同学们从震惊和伤心中缓过来。
随着班会铃声的响起，茶柱出现在了C班。
她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
“——那么，我接下来将公开第一年度的最终考核。”
茶柱开始向大家介绍一年级最后一次特别考核的内容。
她没有提及有关山内的任何事情，大家也都明白会是这样。
山内最好的朋友池和须藤大概也很努力去接受这个现实了。
“这场特别考核将为大家的一年级生活画上句号，所以注定会是一场综合的较量，考验学生的智力、体力、团队协作能力，还有运气，需要发挥你们每个人的潜力。”
要是以前，茶柱说到这儿，池他们的问题就已经铺天盖地来了。
但现在池也只是默默地听着。
他明白，说不定下一个退学者就是自己。
“这次的考核名字叫作项目选拔考核，是各个班级综合实力的竞争。和之前的Paper Shuffle
一样，根据规则决定对战的班级。”
茶柱口中的项目选拔考核到底是什么呢？
“为了更好地解释这次的规则，我将用到我手里的这十张白色卡片，以及与班级人数一致的黄色卡片。”
说着，茶柱将卡片并排贴在了黑板上。
每张卡片的大小和扑克牌相近。十张白色卡片是空白的，黄色卡片上则标记了名字。
黑板上一共有四十八张卡片。本应与学生人数对应的黄色卡片少了一张，这又是何用意呢？
“首先是这十张白色卡片。你们要把讨论决定出的十个‘项目’写在这里。”
池很快面露难色。
茶柱看着池欲言又止的样子，居然主动开口。
“有问题可以问。”
“可……可是，老师不会怪我们多嘴吗？”
小心思被看穿了的池还是不敢开口。
“我已经习惯你插嘴了。如果你没有插嘴，我反倒奇怪。”
茶柱每次都是到最后才会解答同学们的疑问，但这次看来不一样。
大家的视线转向了池。
得到茶柱允许的池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我就问了，项目……是什么意思？”
“笔试、象棋、扑克、棒球，任何你们觉得自己能赢过别人的项目都算数。除此之外，对决的规则也将由你们考虑后自己决定。”
“咦？也就是完全自由的意思吗？”
听完茶柱的解答，大家还是一头雾水。
“并不完全是这样。毕竟小众的竞技项目与游戏的话，除了提案者以外，谁都没有胜算，而且项目的规则也需要公平公正且易于理解。因此，在各班提交完项目相关信息后，将由学校进行统一审查，决定是否采用。”
确实如此，过于小众的运动，或者是只有提案者打通关了的游戏等都不合适。要是再加上奇怪的规则，那对别人来说就太不公平了。
不过，规则也由我们自己决定，这一点倒是出乎意料。
“此外，也要适当调整规则来避免平局。就拿围棋来说吧，一般情况，在围棋中，‘地
’的数量相同时意味着平局。为了避免这一情况，后下手的一方，也就是白棋会获得半‘目’的补偿，所以是白棋胜。另外，我们一般认为象棋好像是没有平局的，但极少数情况下也会出现僵局，这时候就会根据场上各方所持棋子的数量来判定胜负。因此各班在提交比赛项目时，需要提供关于胜负的详细规定，否则将不予采用。”
采用的项目一定会分出胜负，而且还不能过于小众。
虽然符合要求的项目不少，但作为学生，能做的选择还是有限。
“那我们实际再现一下选择过程吧。池，你擅长什么？什么都可以，说来听听。”
“嗯……这个……”
一时给不出答案的池陷入了思考。
“我……我石头剪刀布还挺厉害的。”
没想到他思考过后给出的会是这样一个不着边际的答案，在座的其他同学失声窃笑。
茶柱并没有把他的话当成玩笑，转过身在白色卡片上写下“石头剪刀布”几个字。
“那就假设‘石头剪刀布’作为项目之一。”
池和其他同学都愣住了，没想到茶柱会当真。
“规则是什么？”
“那……先取三局者胜？”
茶柱按照池所说的，在卡片下面加上了规则。
“大众知晓的项目，而且规则也很简单明了，学校没有理由不通过。”
“这……这就被采用了？”
这只是池随口一说的东西，但在学校看来完全没有问题。
“再像这样重复九次，就选好十个项目了。这是考核的日程，大概分为三个阶段，这也是重点。”
茶柱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
特别考核
三月八日 考核公开日。当天决定对战的班级。
三月十五日 决定十个项目。公开对战的班级的十个项目，并介绍规则。
三月二十二日 项目选拔考核。
“可……可是老师，两个班加在一起就是二十个项目，这相当耗费时间吧？”
“考核当天，每个班要再从十个项目中选出五个作为‘最终选择’，也就是说，最后不是二十个项目，而是十个。”
听到这里，堀北终于开口了。
“意思就是每个班提出的十个项目中有五个是幌子……是用来迷惑对方的假信息吗？”
“也有这个作用吧。但这并不是最后一步。校方将利用提前准备好的系统，从这十个项目里随机抽取七个作为比赛项目。”
茶柱没有否定堀北对于规则的解读。
与以往的特别考核相比，这次考核的时间跨度额外长。
抽取奇数个……七个项目的规定估计也是出于必须决出胜负的考虑。
既然不存在平局，那么七个项目里只要有一方先赢下四局就意味着赢家的出现。
“即使在比赛途中决出了胜负，也要把剩下的都比完，项目的输赢会影响班级点数的变动。另外每个班最晚要在十四号，也就是周日之前选出十个项目，因为学校还要审查项目是否合格，所以你们最好尽快选出参加考核的十个项目。”
“要是十四号没有选出来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
“那么缺少的项目将由学校补齐，但你们不要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学校选的不一定是你们的强项。”
所以无论如何，提前选出参加考核的十个项目至关重要。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每个班不能有重复的项目，就算规则不同也不行。望大家注意。”
“决定了的项目还能取消吗？”
“不行。”
“那么……考核当天出场的学生以及出场的次数是没有限制的吗？”
“这场考核的内容很多而且规则复杂，所以校方准备了规则的详细介绍，大家稍后可以复印，随意取阅，堀北你想要的答案也在这里面。”
学校本可以按人数准备好相应的数量分发给学生，没有这么做应该也有学校的考量。
只有一份就意味着同学们需要聚在一起看，可以促进同学间的讨论。
“黑板上也写了，每个班级选出的十个项目会在十五号的时候通知给对战的班级。毕竟，项目和规则是比赛成立的基础。”
这意味着我们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来进行学习和练习，并制定相应对策。
对方在当天究竟会选择哪几个项目，这同样是一场预测战。
“二十二日的考核结束后，会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二十四日举行三年级的毕业典礼，二十五日进行本学期的结业典礼，之后就是春假了。”
最终考核的输赢决定了到时候大家的心情。
这下终于基本上弄清了项目选拔考核的全貌。
可是……
茶柱的表情暗藏玄机，看样子还有什么要紧的东西没有说明。
“除了要选出考核的项目外，还有一个重要的部分。那就是需要选出一个人作为特别考核的‘司令官’来统筹全局。而且，司令官不可以直接作为选手进行比赛。”
“司令官啊……”
这就是为什么黑板上只有三十八张黄色卡片。
“司令官是可以指挥所有项目并提供帮助的关键人物，需要有灵机应变的能力，决定选手的更替并解决场上选手的难题。另外，不光是运动，司令官还可以介入围棋和象棋这种比赛。”
这次的考核不只是学生们基础能力的对决，还有司令官的介入。
“司令官的介入方法也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是石头剪刀布这个项目……就可以设定这样的介入规则：司令官可以在任意时间点代替选手出拳一次，或者可以替换上场的选手，等等。”
只要是正规的介入应该都是被允许的。
棒球和足球这种项目的话，就规定司令官可以指挥选手的上场和下场，实际上也就是承担着教练的任务。
一共有七个项目，司令官的介入可能会成为影响最终结果的重要因素。
“在司令官的指挥下取得胜利，会额外奖励个人点数，若是输了，司令官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也就是——退学。”
如出一辙的输者退学制度。
“司令官是这场考核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不可以有空缺，要是你们决定不了的话就和我说，我会适当任命一位。”
又要选一个人出来。
如此说来，在上一次考核中得到的保护点数至关重要。
我立刻明白，这下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我身上来，事实也确实如此。
现在只有保护点数可以让退学者转危为安。
而它的拥有者——我，如果成了司令官，就算比赛失利了，也不会沦落到退学的境地。
可是……
大家会认为这是一个好决定吗？
把司令官的任务交给像堀北这样优秀的学生，说不定能提高胜利的可能性。
可能在大家眼里这些选择都差不多。
如果有学生主动站出来要当司令官，应该没什么人会反对。
但反过来，要是谁也不想当出头鸟的话，这个担子无疑就会落到我的头上。
“对战的班级是怎么决定的呢？”
“选出来的司令官要在今天放学后去多功能教室集合，抽签决定选择顺序，所以你们要提前商量好如果拿到选择权，要选哪个班作为对手。”
拿到选择权的班级可以优先选择对手，剩下的两个班则自动配对。
“那肯定是选D班比较好啊，我们赢的概率更大。”
“从综合实力来看，选择D班确实可以提高我们赢的概率，但也并非有百利而无一害。”
茶柱表示如果大家都这么想，那么剩下的三个班也有可能会选择D班作为对手。
毕竟龙园下台，现在无疑是D班实力最弱的时候。
“这次的考核看重的是配合，关键在于发挥每个班的长处。”
就算对手是A班或B班也没有必要害怕。
只要选对项目，我们也可以有十足的胜算。
然而，越是靠前的班级越难对付。所以就算听了茶柱的解释，班里也没有一个人觉得轻松。
堀北也在心里嘀咕，这种情况下我们C班到底能不能打赢A班和B班。
“看来我没有安慰到大家啊，那就面对现实吧。如果你们这次失败，而D班胜利了……那么你们将再次落到最后一名。”
茶柱再次拿起粉笔，写下目前各班的班级点数。
三月一日各班实际点数情况
A班 一千零一点
B班 六百四十点
C班 三百七十七点
D班 三百一十八点
C班和D班的点数相差无几。就算我们经过一年的努力升到了C班，最后的最后掉了链子的话也就功亏一篑了。
对于我们C班的学生来说，这次无论如何都要确保胜利。
“另外，班级点数的变动规则是……一个项目涉及三十点的转移。七连胜增加二百一十点，五胜两败的话增加九十点，这些都将从对战的班级的点数中扣除。除此之外，学校会奖励取得最终胜利的班级一百点。”
也就是说最多可以获得三百一十点。
这次居然可以通过项目比赛夺取对方的班级点数，这样一来，等级一直靠前的班级也同样面临着危机。而我们C班，根据对战的班级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比赛结果，最终是升到B班还是降到D班，一切都是未知数。
“如果有一方的点数不够了，学校会暂时补充。班级点数实际为负数，但表面上还是零，等以后有了点数再还给学校。”
原来班级点数甚至可以降到零下。
不过，这次所有班级的点数都高于二百一十点，也就没有这样的担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