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Taiwan
时间:下午三点十分
时钟的秒针走了三步,整点发出沉重的声响。
在新生训练之后又过了两天,我的日常衰人生活竟然过得异常平静。本来想快快叫我老妈帮我办休学的,可是我姐讲过那句话之后,我就完全不敢跟我老妈提这件事,一个字也不敢。
因为我怕我姐掐死我。
翻着那天从学校拿回来要给家长填的资料,整理一下收拾好塞进背包中。然后,我注意到学生手册,据说是必看的厚重手册。
那天我回来之后就开始翻来看,然后越看越觉得自己的理解力搞不好很差,里面太多东西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我想我有必要去寻找翻译。
异世界专用翻译。
“漾漾,去帮我买包盐。”正在厨房准备午餐的老妈突然喊了我一声。
“没了吗?”我丢下正在看的学校手册迅速从楼上房间跑下来,看见老妈一边擦着手一边掏出一张五百元大钞给我,厨房传来香味,我老妈不知道又在煮什么了。
“晚餐可能不够啦,你去买个几包回来放着,看你要不要吃冰还是饮料什么的,记得顺便帮你姐买一份。”交代了一下后,老妈又钻进厨房开始准备她的东西。
我妈很喜欢厨房,更喜欢煮东西,不是我吹牛,她甚至比很多有名的大厨都厉害,只是她喜欢将煮东西当兴趣,不想拿兴趣来劳累自己,所以没去应聘大厨干掉别人。
“啊,对了漾漾。”本来拿了一包面粉不知道要干什么的老妈突然喊住走到玄关的我,“你前几天脏衣服里有一部手机没拿出来,是谁的啊?”她的手上挂着学长那部免充电鬼手机晃来晃去,屏幕上的电格居然还没什么少。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过去,连忙把手机拿回来。“没有啦,学校学长的,前几天他借我打电话时忘记还他。”我查看了一下,还好这两天都没人打电话进来,不过真的有电话的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接就是了。
老妈的表情很疑惑:“谁那么粗线条忘记把手机拿回去。”不过她好像没有追问的意思,把手机还我之后就回厨房继续她的大工程了。
“哈哈哈……”我干笑,那个人一点都不粗线条,粗线条的是你儿子我,“对了,姐嘞?”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那个女魔王。
“听说和同学去看电影了。”厨房里抛来这么一句话。
“喔。”真好,这几天下来我都在用功研读学校的那本手册,可是我越看越害怕。
早上撞车算是还好中的还好了,接下来的内容才叫人毛骨悚然。例如大川堂上有个食人壁画,新生千万不能好奇去摸它之类的,要不然可能会有血光之灾。其实我觉得那应该不是血光之灾而是性命危机。我不太想读书了……我不太想用命去读书了……
好恐怖。
猛然觉得这个世界非常可爱——不知道是这两天第几次涌上的想法了。是不是真的应该找时间看看能不能说服我老姐跟我妈……我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个勇气继续踏入那间奇怪的学校一步,更别说要在里头念书。
我真的不敢。
找个时间跟她们说说吧……就今晚好了,趁我姐出门看电影心情比较好时,今晚和她们好好谈谈换学校的事情。
就在我主意打定,穿上布鞋之后,我立时拉开门,然后愣了一下。
门外站了一个人,不是我姐,但也不是我认识的人。一个身穿白衣的人,有着一头利落的短黑发,然后,让我毛骨悚然的是,他笔直的刘海下,居然是双灰白的眼睛,冷得像冰块一样恐怖。就连他身上穿的全白衣裤,看起来都有点像是人往生之后所穿的东西,粗布麻衣,只差没有穿上褂子。那个人连笑都不笑,给人的感觉就像没生命的娃娃一样。
我起鸡皮疙瘩了,于是我下一个动作,是猛然砰的一声甩上门。
这年头的怪人特别多!
“你就是褚冥漾吗?”
像是冷冻库里拿出来的声音在我脑后飘来,冻得我头皮发麻。有种瞬间脑门被人重敲一记的感觉。
“哇啊啊———!”他什么时候跟进来的?
我跳开好几步差点撞到大门于是连忙转身,瞪大眼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的鬼东西,他站在玄关处用他冰冰的死鱼眼看着我,我被看得全身发毛。
这个人比学长更像鬼!不,他应该是真正的鬼。
“漾漾,你在外面叫什么?”我老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对了!老妈还在家!
我怕她被吓坏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我一样有诡异经验的,所以没有多加思考,我迅速拉开门就往外冲,果不其然,那个鬼魂也跟着我跑出来了。
“呀啊———!”又撞鬼了……又撞鬼了,妈啊为什么我倒霉就算了还每次都会撞到鬼,这是什么该死的衰运啊!我努力地跑,死命地跑,不要命地往前跑,可是那个白衣鬼像是没感觉一样,居然轻松地跟在我旁边跑,最重点的是他表情居然一点都没变!莫非你是被快干胶粘住脸了,连抽筋都不会是不是!
可恶,我想呼他一巴掌。
就在我用生平最快速度跑了五分钟之后,转弯到了大排水沟桥上,迎面走来的是那个考上工科的幸运同学。为什么人总在最倒霉的时候上天偏偏还要给你一记重槌?尤其是我,几乎每次都会被雪上加霜,好像祂认为我还不够倒霉似的。
“冥漾!”他看见我朝着他跑去,很高兴地举高手对我挥。
很抱歉同学,我不是找你啊!
就在我打算直线地从他身边冲过,幸运同学突然一把抓住我:“跑过头了,你是不是又被狗还是什么东西追?要不要帮你赶?”他很好心地问被拦截下来喘吁吁的我,然后四周看了一下在地上捡了根棍子。
说真的,幸运同学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好的一个朋友,只是可惜他常常搞不清楚状况就是了。
“我……我被人追!”我瞪大眼,那个鬼魂居然在同学旁边停下来了。
“人?”
“在你旁边!”我大叫出声,指着我同学右侧。
“我旁边?”同学顺着我的手转头,一脸极度疑惑,然后又慢慢地转头回来看我,“冥漾,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旁边没人啊?”百分之百不能理解的语气。
“欸?”明明就在你旁边。
就在我想起追着我跑的那东西既然是鬼魂,我同学自然也看不见的同时,那只诡异的幽灵已经对我伸出手。
我听见幸运同学的声音离我好远好远,像是隔了一层膜。那张面孔已经贴在我的眼前,我看见黑发下的灰白色眸子死沉沉地对上我的眼睛,他的瞳孔就在我眼前不断放大。然后,我看见……他一只眼睛有两个瞳孔!
妈啊他真的是鬼啊!
“冥漾?”同学的声音又飘来,相隔十万八千里远。
别叫!因为我听不太到!我想这样对同学吼,可是完全发不出声音来。
按照所有漫画小说电视电影等等的惯例,这是十足十恶灵缠身的凶案现场,我连动都不能动,只能狂冒冷汗看着四只瞳孔到底想干什么。
“找到了。”贴在我脸前的嘴巴张张合合,吐出的都是冰冷的空气,而且……
臭死了!该死的死鬼是多久没刷牙!
“找到你了……妖师的后代……”
我听见同学发出像离我很远的大叫声,然后眼前的鬼瞳孔突然被拉开一段距离。
我看见我同学伸出手好像想拉我,他用力探出护栏伸长了手指,勉强够上了我的衣领:“伸出手,快点!”他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可是却又很近,然后他伸出另一只手要扯住我的衣服。
不知道是不是恶鬼的影响,我几乎全身都脱力了,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快点……把你的手伸给我。”几乎半个身体都已越过护栏,我同学非常吃力地咬牙发出声音,他整张脸涨得通红。我可以听见他的衣服摩擦护栏的沙沙声,还有他用力时关节发出的喀喀声响。
我是个衰鬼,就连我身边的人也随着我倒霉。一股风从下方往上吹,我睁大眼完全无力地看着,随着风刮过,我同学的手上突然迸裂出许多血痕,像是一下子被很多刀片划伤一样。
“冥……”同学因为吃痛松开了手,但立即察觉不对,马上又伸直手掌想够住我。
不过却拉不到,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不断拉长。
我明白我正在下坠。
那只该死的四眼瞳孔鬼推了我一把又打伤我同学,我感觉到一种冰冷的触感,就像被冰块砸到般,然后我在桥上往后倒栽下去,看见鬼和同学的影子逐渐缩小。视线完全移开,我看见了今日天气很好的天空,然后天空倒转过来,接着在我眼中消失。
我记得排水沟的水被污染得很严重,而且都是臭水。不知道这次被送进医院会不会先被泼上几桶消毒水?很有经验的我用力闭上眼睛,等待摔进臭水之后的臭气,还有在水里被冲走之后,伤口必定会非常剧痛。
每次都是这么倒霉……
我究竟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每次都会变成这样?
就在臭水恶臭的压力在我头顶传来时,四周的风和声音好像安静下来。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传说中的跑马灯时刻又将闪亮亮地降临。然后我睁开眼睛,准备和不知道翘掉几年,老是喜欢在云端对我招手的奶奶,再次一对一打声招呼。
风吹过,不同于水沟的恶臭,是阵清凉的风。
然后一双紫金色的眼映入我的眼中。
那是个小孩,白白嫩嫩的奶娃,大概是小学生的年纪。黑色的削短发随着风有点飘逸,非常古典的五官精致地镶在白白的小脸上,身上穿的却是一袭中国的古代袍子,上半身是文生长接袖,下半身的裙裤服装之类的却有点像武生。
别问我为什么懂这些,因为我老妈很喜欢歌仔戏所以我曾稍微翻过相关资料,否则有时候和我老妈会无法沟通。
那小孩站在风中,而我用诡谲的倒栽葱模样挂在空中,就这样停止了往下掉,他的脸正好和我倒过来的脸面对面,两人大眼瞪小眼。
四周的景色突然变成灰白色,所有东西的颜色都被洗去了,就连桥和同学也都褪色,然后静默不动。说真的,在漫画上看没感觉,现场看见真人褪色还真是恶心到家。
我的世界真的整个变成黑白了。对照广告词来讲,现在我应该去检查我的肝有没有问题。
“吾家下了结界,请放心,不会再影响他人。”娃儿奶声奶气地说话了,可是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到老气横秋,完全是爷爷那辈的标准代表,“请快点起来做迎敌准备。”他两手贴在身边,长长的袖管一直垂到膝盖,真的好像歌仔戏女主角会穿的那种加长型。
我还真怀疑这小娃儿要用手的时候怎么办。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敌人已经到了,请准备迎敌。”
迎敌?
我抬起头,看见唯一没褪色的恶灵往下跳来,直直冲向我。“我拿什么鬼迎敌!”布鞋吗?全身上下唯一具有杀伤力的东西只有我脚下踩着的布鞋,因为它可以脱起来丢。是之前在鞋店买的零码鞋,三九九一双,丢了我也会心痛的。
咚的一声,恶灵像是落到我们所站的半空中,我感觉到脚下看不见的空气震动了一下,差点摔倒。
“这是鬼王的手下,请判断迎敌。”娃儿浮在半空中,紫金色的眼睛看着我,他的脸完全没有这年纪该有的天真无邪,完全绷紧,少年老成的小鬼一个。“吾家已经布下了结界,所以不会影响到附近的人事物,请放心。”
那你为什么不和他隔离在一起就好了!
我在心中尖叫。
还有,鬼王是什么东西啦!
直接字面翻译,我直觉他是我完全无法接受的某种活体……不,搞不好这玩意连活体都沾不上边。不给任何思考的空间,不远的恶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站在我们面前,用他四只瞳孔阴恻恻地看着我们,他的嘴巴勾起了大大的笑容;真的很大,因为他的嘴角一直裂开到耳根,汩汩黑色的血从他的裂嘴流出来,整个空间里都是恶臭味,比水沟水还要臭。
娃儿举起了一只手,我看见我身上的那部手机就浮在他的袖子前面,叮叮的声音传来,手机居然开始自动拨号!
“褚冥漾没有反击能力,拨号给黑袍中。”我已没有心情去看娃儿到底拨去哪边找人聊天,因为那只恶鬼咧开的嘴露出森白的牙齿,像是野兽般手脚着地边发出了呼呼诡异的抽气声看着我。
“你你你你你你……快走开!”我抖着声音挥舞着手,现在突然觉得被野狗咬到还算是比较好了,我怎样都不想被裂嘴男咬。
我根本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从学校回来之后就可以过一小段太平安稳的日子。
可是……现在这只明显不是人类的鬼东西又是什么啊?
“呼……呼呼……”蹲在地上的人兽恶灵,发出了疑似半夜响起的变态电话里传来的那种呻吟声。
他的四只瞳孔都盯着我看。
我好怕。
娃儿突然转身,明显已经讲完手机了,紫金色的眼睛好像有点怪异:“吞鬼准备,三、二、一。”我根本来不及知道那只鬼娃娃想要干什么。
就在那半秒瞬间,我看到不该看的事情。
“妈啊————!”
那个紫金色眼睛的鬼娃娃突然张大嘴巴——张……大……嘴……巴,整张嘴大得比桥宽还要大。
我吓傻了,我相信那只人兽恶鬼也吓傻了。
“吞食。”随着一声落下,我眼睁睁看着恶灵被鬼娃吃掉。
一切发生得都是这么自然。
“啊啊啊——!”我不玩了啦!
其实今天是整人节目大作战对吧,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其实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嗑了药的幻觉。他是假的……拜托,他一定要是假的。
我精神开始崩裂了。
鬼娃将恶灵吞掉之后舔了舔舌头,嘴巴变回正常尺寸:“敌人歼灭,撤销结界。”
撤销?
等等,下面是臭水沟啊!
就在鬼娃像是气泡般从我面前啵地消失的那瞬间,我不用半秒立刻做好会摔到臭水沟的准备。不过意外的是,我竟然没有扑通一声然后失去知觉被送到医院,然后醒来又是充满消毒水味的房间。我摔在地上,远处传来幸运同学的叫声,像接续上一段情节一样,然后越来越远,最后就消失了。
睁开眼,四周是软绵绵的青草地,这是与桥有些距离的河川上游处,比较没那么臭,而且堤防上下全都是草地。
风吹来,带着青草的气息。
“好玩吗?”
顺着声音我转过头看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学长已经站在那边等着我了。
夕阳落下,四周都被染得红通通一片。
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虽然现在已经安全许多,可是刚刚被鬼追又被推下桥的经历让我的手还在抖。好心的同学不知道怎样了,闹成那场面他搞不好已经跑去报警了,毕竟一个人莫名其妙摔下桥,而他又被风割伤,怎么想都很像明天新闻会出现的超级大版面头条。
我有点头昏。
那部手机不知怎的又回到我身上。
学长领着我从河边走到这里,这是离我家有段距离但算得上是最近的公园。这边人烟稀少,又是下班时间,里头只有偶尔想抄近路回家的学生两三只。
“拿去。”冰冰凉凉的饮料罐突然贴在脸旁,我连忙接过来,抬头一看是晃到饮料机边投币的学长拿着两瓶气泡饮料又走回来。“你那个朋友……应该是吧,就是在桥上那个人,我们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他没有任何生命危险,也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所以你大可放心。”
夕阳的余晖映在饮料罐上,折射出一种奇异的金属光泽。
是吗,原来他没事……那就好。
“刚刚那个东西……”我在心底综合所有疑问外加动漫画看来的东西之后,有个结论,“不会是什么见鬼的学生测验吧?”这个最有可能,不然那个鬼娃不可能这么刚好就出现在我附近还嚷着迎敌什么的。
这一切都是传说中的迎新是吧?
拜托,请跟我说没错这样我还比较放心。
“我才没那么无聊。”自顾自打开汽水喝了一口的学长抛了一句冷言过来,他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善,身上还是穿着我们在火车站初次见面时的那件黑色长衣,“刚刚瞳狼不是说过那个是鬼王的手下吗?”
是喔,那个鬼娃好像有说过那个恶灵是什么王的手下。我愣愣地回想着刚刚被追时那只恶鬼没人响应还说得很高兴的单方面话语。“什么是鬼王?”我只知道鬼王钟馗,可是我又不是小鬼,他叫他手下来收拾我干什么?
等等,难不成其实我已经快变成鬼了?所以被纳入他的管辖范围而不自知吗?
“……就是最大只的鬼。”
……
我觉得我的理解力应该不是很好,因为学长给的答案我真的听不懂。
“真是的。”看着我一脸茫然,学长烦躁地站起身,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的饮料罐远远抛入了回收垃圾桶,发出响亮一声。夕阳映上他的银发,闪着亮亮的光点,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他的头发好像被血染红,眩惑得让人觉得有些邪门。
“不管是哪个世界都有灵、鬼、妖、魔、怪等等的东西。”
“啊啊,这个我知道。”漫画和电影里常常都有,像是大妖怪之类的。
“实际上用你看过的那些东西拿来做参考也行,这类东西会依照地区、灵能、气脉等不同因素各自聚集在一起,而其中被拱高的首领就是王或其他类似称呼。”学长并没有反驳我心中所想,反而加以肯定,“鬼王,就是一群地区性黑暗之物拱出来的领头,你刚刚想的那个东西已经有点神格化,算是鬼神的一种,可是追击你的这个鬼王是不被承认的……换句话说,就是你们一般人口中说的恶鬼总首。”
我有点听昏了,不过也大概可以知道学长的意思。
“还有,鬼王有好几个,刚刚追你的那个是比申恶鬼王的手下。”
没听过。
是某种品牌还是分类名吗?
许多疑问在我心中闪过,不过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那么那个鬼什么王的干什么追我?”我记得最近发生最惊天动地的事,只有追教室那个和死人排队,可是并没有在学校碰到这种东西。
等等,不会是我在无意识中又得罪了谁谁谁之类的吧?
“……被你的衰运吸引过来的。”连思考都不用,学长非常直接地给了我这个答案。
……
“对不起,我知道我很衰。”现在更衰,连鬼都追着我跑。
学长看了我一下:“放心,你不是第一个被追的。”他说,让我听完后突然有种“原来有别人也被追过,听见有同伴真好”的感觉,“你的气因为学校而改变了,会慢慢将你个人的能力引发出来,所以像这类东西以后可能会变多不会变少。”
“欸?”只会变多不会变少?
妈啊!
为什么我要遇到这些事情?我只想当个平凡人好好把衰人的一生过完啊,为什么还要开始被鬼追?
这一切诡异的事情好像都是从入学开始的。我的人生突然朝着扭曲的方向破表直飙,而且没有喊停的机会。不知道为什么,我隐约觉得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拖着我一直走,虽然我不愿意,但它仍然我行我素得很。
其实,我真的只想当一个平凡人。
“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当平凡人吗?”学长看着我,红色的眼睛突然锐利了起来,“学校并不是出错才会刚好被你选到,而是有特殊能力和各种联系的人才会选到我们学校,就算你今日不是在我们学校就读,那个能力也会随着你长大而越渐增加,被鬼追也只是迟早的事。”
不知为何,我觉得学长好像有点动气了,虽然他一天到晚看起来都是不太高兴的感觉,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是非常不爽。
我知道他听得见我在想什么。
四周稍微安静了下来,感觉有种沉默的尴尬,我一句话也接不上去,不知道应该怎么打破这份沉默。
几乎没有朋友的我不太能应付这种场面。
学长沉默了半晌,才慢慢说出一句话:“你总有一天会知道能力所代表的意义。为了让你能走到那个地步,学校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只等你踏入那一脚,你自己决定要怎样吧。”
我看着学长,思绪微微飘远。
就如同学长所说,要是万一不幸我真的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能力……搞不好那个能力叫“千年衰运”之类的,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鬼仍然会追我……我想起了今天,这只鬼光明正大地入侵到我家,不但差点连我老妈都牵扯进来,还因此害不相干的同学受伤。
我不太愿意,不想因为这样把家人、朋友牵连进来。
要倒霉的话我一个人倒霉就够了,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可是,如果以后变成很多鬼冲进来的话,我又要怎么办?
我看着学长,有种决心慢慢在心中成形。他们说过,Atlantis是异能开发学习学院。
是我现在入学要就读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