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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传说
护玄

第一话分配出错

地点:Taiwan

时间:下午两点

台中市

窗外的蝉声响起。

“各位同学,现在发下去的资料请大家一定要带回家与家长好好看过、商量过之后,一起决定,周五交回学校……”

讲台上老师高跟鞋叩叩叩的声音来回移动着。

这是初中最后一个夏季了。

很快地,暑假和毕业即将到来。

今年初三的我,正面临即将上高中与分配选择等等这几样人生必经路程。

看着手中的成绩单,我叹了口气,上头的分数不管横看竖看都是在嘲笑我。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前不久附近某学校资优生跳楼的新闻,遗书上写的大都是因为考不好压力大,所以要去天堂寻找另一个美妙世界之类的。还好我不是那种资优生,不然现在成绩单上的数字够让我去跳楼个十次都还不够谢罪……说不定要跳二十次。

当然,如果是我老妈把我丢下楼就另当别论了。面对着凄凄惨惨的成绩单,我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回家要怎么跟老妈交代了。

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成绩单上没有个位数这种可怕的数字,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冥漾,你打算选哪间学校啊?”前座同学转过头来,对桌上惨惨赤色成绩视若无睹地问。

那瞬间我很想回他一句,你觉得这种成绩是我选学校还是学校选我啊……不过我还是忍下来了,毕竟这个同学和别人不一样,而且是完全没恶意的单纯,问话听听就算了。

我的名字是褚冥漾。

专长和特技没有,若真的要硬说的话,我的专长或特技大概就是——我很倒霉。

这么说一点都不为过,打从出生那一秒开始,我的霉运从来没有停过。你听过谁一出生脐带居然在脖子上缠成了麻花圈,层层死结壮观到可列为世界奇观之一吗?听说当时在医院产房里的医生、护士傻眼之后马上就放弃急救了,准备把我包一包还给家人拿去埋时,一个护士小姐不小心失手就这样把当时已经变成婴尸的我摔在地上;不过也不晓得是碰巧还什么,居然这样一摔就硬生生地把我摔活了。但是后来想想,如果我早知道这辈子会活得这么倒霉,那时候应该叫那小姐再摔重一点,直接把我摔得肚破肠流我也不会怨她。

……说不定会变成婴灵每天去看看她而已。

慢慢长大之后,每天每天不同的皮肉伤已变成家常便饭,除此之外还有更夸张的状况层出不穷。

例如上体育课打篮球,篮球架因为被灌篮——而且还不是我灌的,我只是站在旁边看而已——结果整座篮球架往前倒,还好我跑得快只被压断一只脚;或是上课上到一半,年久失修的天花板整片掉下来压到我,旁边的同学全都侥幸逃过一劫。

还有教室窗玻璃突然被教室外上体育课的班级打来的球打碎——正好我坐在窗边,灵异的是,我们班的教室其实是在五楼;不然就是一早到校时刚好工友在修树,整根剪断的树枝砸在我身上……类似此等状况,在我漫长十来年的人生中已司空见惯了。

麻木到现在受伤都会有种“啊哈哈又受伤了”的自暴自弃感。

“衰人”这个称号更是从我出生到现在,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般粘在我身上,有名到几乎连隔壁学校都知道,就连被送医时医生护士们都还会讲“怎么又是你”之类的话。

说真的,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又是我!

超想!

“同学,魂归来。”坐在前面那不知终极倒霉为何物的幸运家伙,突然抽出一卷纸往我头上一敲,刹那间十几年来的往事如同跑马灯般哗哗地急速流过我眼前,然后我又变回了那个因为惨惨赤色正在伤脑筋要怎样填志愿的学生。

其实倒也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所致,大概是因为常常受伤住院所以我看书的时间反而很多,而且个人记忆力还行,成绩在班上算是不错,每次大小考都能挤进前十名。可是在决定生死的大考时……该死的,我居然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耶!

会不会太夸张了,明明是班上一起订购的便当,三十九个里面全都新鲜现做,但偏偏就我那个不新鲜,难不成是那盒便当刚好放在最上面日照到臭酸吗?我相信命运是存心与我作对的。

毫无疑问,绝对是!

“哈哈……当然是能够读的学校就好了。”把第一张明星学校拿开,其实我老妈对于升学这件事已经放弃了,转变为现在只要能有学校读就菩萨保佑、祖先庇荫的心态。

“这样喔,我听说中县有间学校的工科感觉还不错。”幸运同学干脆把椅子转过来,无视讲台上白了他一眼的老师,拿了原子笔就在我的单子空白处画圈圈,“如果你也能申请过关,我们还可以再当三年同学呢。”圈圈里出现了鼻子和眼睛,然后浮现某种小小的图案。

“再说吧。”

给了幸运同学如此的响应之后,我将那厚厚一叠的学校资料翻了几次,非常后面、偏僻的角落下面有行不起眼的小字,小得让人几乎察觉不到存在。

是某所学校的名字。

然后,我填了。

我把那所奇怪名字的学校填在第一志愿。于是我再次体会到什么叫作“怪事年年有,在我身上特别多”这句话。

发榜那天,所有人都开始动员全家亲戚好友翻找报纸,询问补习班,上网查看自己的资料,当然我也不例外。接着,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天我明明把各大报翻遍,网络查遍,就连学校也递出复查资料了,结果传回来的消息全都在向我说一件同样的事:“查无此校”。

……

要耍人也耍得高明一点好不好!我填了一所根本不存在的学校?那么那个鬼校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本学校资料被我摔在大考中心的桌上发出重重的巨大声响,呃,我修正一下,摔的人不是我而是我姐:“你们搞什么鬼!印这种不存在的东西给学生填,现在又查无此校,耍人是不是!”

我必须承认我姐有气魄多了,她比我大三岁,今年已申请进入一间著名大学。明明都是同一个妈生的,其实我曾想过是不是我这辈子的好运全都附在我姐身上,所以她格外幸运,就连前几年大地震被招牌砸到都还只是惊吓而没有受伤。

重点是,受伤的那个是与她并肩出门的我!

好几个柜台小姐将那本资料传了又传,每个人看过那行小字之后,都重复同一种可以算是看到鬼般的惊讶表情。我姐褚冥玥一点也不客气地把那本罪魁祸首从小姐的手上抽回来,重新又摔在桌上一次:“找主管来说!”她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有着极为慑人的气魄。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我姐长得挺漂亮,是那种冷冽型的美女,跟电视上的艺人啊、歌星之类的一比也毫不逊色,所以她发起飙来那种恐怖的神情也变成双倍。具体来说,应该就像是被美丽的厉鬼索命的那种感觉,嗯,就是电视、电影上常常演的那种,有空的人可以自行观察揣摩一下。

大概过了一会儿,那本资料又被传到另一人手上。很明显地,这个穿西装打领带的人阶级似乎高了点,然后对方一边掏出手帕一边擦着冷汗向我姐解释,听说可能是印刷厂把纸张和其他资料放在一起,所以不小心盖到之类的;高层解说人员接着拿出了另一本一模一样的资料,翻开看,上面的确没有这所学校的名字。

于是我姐又火了。

不小心盖到听起来很有可能,不过这学校的名字、编号分毫不差地盖在选校格里,甚至连边框都有,这种可能性简直比中彩票还难吧?我想,或许今天我该去买一张来试看看,搞不好衰运负负得正就这样给我中奖了。

从我们入门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姐将放眼所见的人骂得连个屁都不敢多放,每个人都被骂到惭愧低头忏悔,而感觉上很像路人甲的我连一句话都没能吭,时间就这样在我姐噼里啪啦的骂人声中度过了。

很无聊……我打了一个哈欠,抬起头,正好瞥见一个人影在外面晃过。其实外面就是人行道,别说一个人了,就算一百个人晃过都没什么好奇怪,毕竟这间中心还算是位处闹区。

奇怪的是,那人是大剌剌地从自动门前面走过。

自动门,没开。

根据我三小时漫长观察自动门的纪录,这门敏感到连条狗走过去都会开一下,然后从外面吹进来报纸还是垃圾什么的,有个人走过去居然没开?

仿佛是要证明我的疑问一般,那个人又出现在门口;这次很确定了,那扇门真的没有开。

……不会吧?

大白天见鬼也是衰运中神奇的一环吗?

是说我以前也在大白天撞见过几次好兄弟,所以异样地居然没有一般人撞鬼时先尖叫后逃跑的反应。某方面来说,我还真有点小佩服我自己。

“啪”的一个巨大声响。

我那很有气魄却没什么良心的大姐拿着比刚刚更厚一叠的资料从我后脑勺呼下去,用力之大差点没把我脑浆打得从眼睛鼻孔嘴巴喷出来。“你耳背喔,刚刚叫你去填资料叫几次了!”像厉鬼般可怕的脸孔马上在我眼前放大,魄力更增一倍。

“啊?”我张大嘴巴,一脸茫然。

“啊你的头!快点给我滚过去写资料!”凶恶大魔女发出终极怒吼,我立刻全身冷汗地跑过去了解状况。

那天最后的结果就是主办单位也有疏失,所以把我的名字安插进去重新分配,看看还有没有学校可以收。说难听一点,就是看看还有没有学校要捡剩的东西,毕竟我的成绩也挺低的,低到我们全家都有心理准备会被分到只要有钱在手就可以读的那种学校。

那天后我没有再看见自动门外的鬼。

后来班上的一个同学听完这件事后,就跟我说我的衰运可能正在往内腐蚀,直接侵蚀到流年八字了。我倒是没听过八字会因霉运变轻的啦,不过倒是因此知道了那同学的老爸职业是乩童。

就在所有人都收到入学资料的那天,我也收到了,是一所挺有名的学校。他有名的点是在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读,正好完全符合我家人的想象。

从此之后,注定我与幸运同学相隔两地。

当然,这件事和这篇故事及我的将来完全没有关系,只是顺便提一下而已。幸运同学如他所愿地报上了工科学校,恭喜他。

可是,我的衰运也不可能因此结束。

“漾漾,你的入学通知来了喔。”一回到家,那个有魄力的老姐正在一边看她的电视节目,另一手把一个牛皮纸袋文件递来给我。

耶?入学通知我刚刚不是才从学校拿回来了吗?

我一头雾水地接过牛皮纸袋,看见上面印的名字,本来第一个反应是想把它摔在地上,可是后来没有摔,因为那个纸袋封口上面用红笔写了几个大字。

说真的,我没听过有学校会这样写的——“摔者死!”

多么简洁利落啊,简单到让我几乎以为这不是入学通知,而是寄错的恐吓信了,不过字体还蛮优美就是。

学校名,就是那所查无此校的学校。

填志愿被摆了一道后,我查尽所有资料,连网络上都反复查找好一阵子,还拜托朋友帮忙探听,确定真的没这所学校之后才自认倒霉放弃,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又出现了所谓的入学通知?

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几个突兀大红字撕开封口,果然,里面塞着的是好几张入学报名资料,挺厚的一叠,与今天拿到的不太一样。

最厚的那叠以活页夹好好整理起来,是《新生入学介绍与如何自保》,大概又是那些交通安全倡导或是小心路上坏人之类的。真是的,都几岁了还要每次入学都重复一次,这间学校更夸张,居然还这么厚重一叠!

搞什么鬼啊!我将那叠东西又塞了回去,只抓出几张学费资料看。看来看去,居然比我今天收到资料的那间“贵”族学校便宜许多,大概要便宜上一倍吧……贵族学校果然比较会吃钱。

袋子有点沉甸甸的,好像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我避过那叠安全资料抓了几下,一个不可思议的东西居然就这样被我掏出来。

一部手机。

我揉了不下十几次的眼睛,那部手机确确实实还是躺在我手上,没有变成石头还是树叶之类的,更不可能突然变成蛇来咬我一口。是手机,活生生的手机,该不会是哪个正在包装牛皮纸袋的笨蛋掉的吧?

不是我要这样猜测,因为我自己也发生过这种事,把一条抹布和生日礼物一起寄到我以前的同学家……几天之后他又把抹布寄回来还我。

“你在发什么呆?”节目演到一半进广告,我姐转过头来问,害我连忙又把那部手机塞回纸袋里,如果被她看到有这个东西,我还真怕问起来会没完没了。

“没有,我在想怎么会这么大一包。”简直就像大型包裹了,如果每个新生都是这样一包,那寄件的人一定搬到死。

“嗯啊,还是快递来的喔。”看看好像没有什么问题,我姐又把头调回去专注在她的电视节目上,然后拿起桌上的点心吃得一干二净。

快递?

这下我更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学校这么大手笔?还有为什么它会是查无此校?

那天晚上我老妈特地从台中市路那边买回来好大一只烤鸭,还下厨做了好几道精致菜色,可恶地说是要庆祝我好不容易竟然有学校可读,吃得特别丰富。

于是我将两间学校报名表上的重要事项都说了一次,一间是有名的贵族学校,一间是没有听过甚至不在联招分配中的学校;而最大的重点是,小学校的学费只有贵族学校的一半。

那天晚上,老妈就把我悲哀的一生用金钱决定好,贵族学校的通知被丢进回收箱里,小学校得到全家人压倒性的票数胜利。

我连微薄的抗议都发不出来。天知道那间该杀的小学校是哪间乡下学校,报名注意事项里还有建议住宿的字样耶!要是如此,我还宁愿去贵族学校,听说比较好混学历……

那部手机一直没响。本来还等着主人自己打来找,不过却异常地安静,什么诡异的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想找通讯录回拨,名单上也都空白一片。

这人一定没什么朋友。

“漾漾,你要住宿吗?”我老姐一边咬着烤鸭卷一边问我,然后很优雅地将手指上的酱料擦掉,“你们通知单上不是有写建议住宿。”

你是鬼!绝对是!我姐就是如此可怕的人,那张通知单明明没经过她手,她却很理所当然地提问,好像很早就知道通知单上写什么了。“我想新生训练时顺便去看看,如果不是很远就不用住了。”开玩笑,没先看过那小学校就住,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姐点点头,没有继续问。

有时候,她若有所思的那种神情比她不讲话时还要恐怖。打个比方吧,你有看过魔女吗?至少一定在电影或画册上看过吧,那种正要发动黑魔法杀人,阴森森想着怎样煮毒药的角色拿来形容我姐最恰当不过。

“漾漾,你那间学校什么时候新生训练?”她抬起头,拿那双据说会迷倒人可是却都拿来视杀我的美丽眼眸盯着我看,说实话,挺像被蛇看的感觉。

我最后一次看到她这种表情大概是几天前,她正在想要怎样修理大考中心。

别吧老姐,我是你弟耶……

“下下礼拜一。”为了避免心脏被她盯得衰弱自灭,我立刻招了。不是没有骨气,相信我,如果你有个姐姐也是这种样子,你就会明白我此时内心的感受。有时候,精神上的虐杀比身体上的虐杀还要残酷。而我姐,就是很懂得施弄前面那项的人。

然后就看见那女人突然把左手的碗放下来,右手往口袋一抓,直接掏出好几个上面印着XX宫绝对灵平安符之类的东西,至于里面是不是真的装了平安符我就不知道了。

“为了避免你上学第一天又被时钟砸到。”她笑得很诡异,我发誓我看见了。

这个可怕女人!

把最后一张相片贴在注册单上后,我直接往床上倒。

再过几天我就要去那所地方小学校了。

翻过身看着被我晾在书柜上的手机,说也奇怪,一般手机不充电应该几天就挂了,没想到这部手机居然丢了一个星期还有电,真是见鬼。我用力眯起眼睛瞪着屏幕,上面居然才少一格电。科技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步的?这种新款的手机居然这么不耗电,等上学之后再哄我老妈也买一部同款的来用用。

再翻过身,盯着白白的天花板。

毕业了啊,原来我真的有毕业的一天,我还以为我的衰运可以让我再多读几年——因为出席率太低所以被留级重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感慨,毕业之后有种很茫然的感觉。因为又要去新的环境认识新的人,然后又像以前一样在新的学校开始我的衰运,接下来人尽皆知,两年之后我就会成为全校的著名衰人。就跟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循环而已,我从小学、初中都是这样过来的,已经很习惯了。

我在想,如果命运真的很讨厌我的话,为什么要我这么衰,直接给我死一死不是还比较干净利落吗?不过可惜偏偏就是死不了,不管刀伤撞伤擦伤摔伤火伤还是啥五花八门的伤我都有过了,就是死不了。

唉,这也是一种衰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同时,门板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我立即从床上跳起来拉开门,一点都不意外地看见我老姐站在外面,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老妈常说其实我们俩是生错性别,我也这样觉得。

生错性别的女人吹出葡萄口味的泡泡看了我一下,然后才缓慢地举起右手:“蛋糕。”她说,手上提着某著名点心屋的小纸盒,蓝色的,有甜甜的糖粉味道。

这种状况我家人早就司空见惯,我老姐大概从小学以后就没缺过所谓的追求者,有追求者就会有礼物,已经持续了好几年,从小孩子时期的小手帕、纸娃娃,一直到现在走在路上还会有不识相的路人甲乙丙想拿钱包养她。

喔,对了,前面忘记提,我姐是空手道黑带,今年在大专院校联合比赛中拿到女子组冠军。

我妈常常说不晓得我姐脑袋在想什么,我也这样觉得。

“吃不吃?”泡泡破了,黑带魔女发出了不耐烦的问句,这种时候我最好赶快响应她的话,不然接下来破的不会是泡泡,大概是我。

“好啊,谢谢。”接过那个不算沉的小盒子,估计里面是六寸大小的蛋糕,不知道又是哪个笨蛋进贡来的。

她嗯了声,然后又像来时一样一点声音都没有地往楼下移动。

转过身,我把房门踢上,两手忙碌地拆开那蛋糕小盒。不出所料,里面是块很精致的香草奶油蛋糕,上面还有点心屋的名牌落款,用黑色巧克力画上去的,看起来很干净利落。

话说回来,我姐其实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蛋糕,恰好跟我相反。不过讨厌归讨厌,只要有人送,她就会收下来,老妈念过好几次了她还是充耳不闻,于是我家几乎天天活在以蛋糕饼干为点心的生活中。

其实,我还真的不太了解我老姐。 72aF4TYoeeeigh/G7ndUxx/k6M6xYvpqFq+HFpXzvFOTaoNYZso8lcnT1fGX5NW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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