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上的鸡是怎么来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恐怕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哲学问题之一。当然,如果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讲,这没有什么好争论的,毕竟卵生动物出现的时间远远早于鸟类出现的时间,也就是说蛋在鸡这个物种出现之前早已存在,世界上第一只鸡肯定是出现在某一颗蛋之中的。不过,如果把蛋限制为“鸡蛋”,就会产生不同的答案。最新的研究表明,有一种叫OC-17的蛋白质在鸡蛋蛋壳的形成中扮演着关键角色,而这种蛋白质仅存在于母鸡的卵巢之中。这个研究可以简而言之成一句听起来很像废话的话:只有母鸡下的蛋,才能被称作鸡蛋。
鸡蛋是最常见的蛋白质来源之一。目前,人类在全球养殖了42亿只疯狂下蛋的蛋鸡。它们一年能生出9600亿个鸡蛋,平均每只鸡一年可以下228个蛋,目前已知最厉害的母鸡在一年的365天中竟然下了多达371个蛋。你有没有想过,这些鸡,是怎么生出这么多蛋的?
和大部分鸟一样,鸡没有外生殖器。它们的排泄、排遗和生殖都需要通过“泄殖腔”,这里是消化管、输尿管和生殖管的最末端。鸡的交配过程和大多数鸟类一样,是通过公鸡母鸡泄殖腔短暂的接触来完成的。我们看到公鸡飞到母鸡背上,压住母鸡不停啄它的过程,很可能就是它们在进行交配活动。两边泄殖腔一对,公鸡的精液流入母鸡的泄殖腔内,就结束了。
图1-2 鸡的生殖系统
虽然流程简单速度快,但是公鸡精子的生命力极强。人类的精子就算进入宫腔,最多也只能存活大约72小时。而公鸡的精子在母鸡体内,平均能活14天,最久的甚至能存活21天!这样一算,在野外环境中,母鸡只要一个月见两次公鸡,就能保证自己体内存有活着的精子。另外,母鸡还有一种非常强悍的本领,它们能够挑选精子,也就是说,它们可以为自己的后代选择父亲!
为了让母鸡选择自己的精子,公鸡在打扮自己这件事情上费足了心思,不但要让自己长得花里胡哨,最好还要配个高音喇叭——这些都能在交配前就让母鸡对自己留下深刻的印象,到时候好选择自己的精子,将自己的DNA传播下去。
交配过程简单快捷,精子存活时间长,再加上可以剔除掉自己不喜欢的雄性的精子,母鸡可以说是随时为繁殖优秀的后代做好了准备,那么排卵自然是越多越好了。因此,就算周围没有雄性出现,母鸡依然会不停地排卵、产蛋。
生完蛋,接下来就是孵蛋了。在恐龙时代的荒野之中,生了蛋被偷走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与其花费精力去保护自己的蛋,恐龙妈妈可能更愿意选择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再生一个。这个行为模式在鸡的身上得到了延续。有养鸡经验,或是小时候偷过鸡蛋的朋友们可能会发现这样一个现象:母鸡会数着数生蛋,一天生上一两个,一窝攒齐五六个才开始孵蛋。如果你在一窝蛋攒满之前去偷蛋,母鸡就会一直下蛋,企图下到能凑够一窝为止……
讲了这么多,其实是想说鸡身上有两个奇妙的特质:
1.看不到公鸡,母鸡依旧会不停下蛋;
2.蛋积攒不到一定数量,母鸡就会继续下蛋。
现代养鸡场正是利用了这两个bug(漏洞),培育出每天都下蛋的纯种蛋鸡,使它们成为下蛋机器。我们在超市冰柜里看到的几乎都是这种蛋鸡所生的蛋,它们没有受精,孵不出小鸡。这些母鸡一辈子都见不到公鸡,也一辈子都攒不满鸡蛋。在激素和饲料的刺激下,它们一天有18小时都在疯狂啄食,生命中只剩下吃饭、睡觉和生蛋三件事。那些下蛋少的母鸡,会直接被人工筛选掉,剔除不良基因;还有那些孵化出来的小公鸡,就会直接被加工成蛋白质饲料,也就是所谓的绿色循环农业。
这就是悲惨的蛋鸡,不过还有比它们更惨的,那就是肉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