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的化学家赫尔曼·斯基尔克内特(Hermann Schil dknecht)的研究组测定了气步甲所喷出液体的主要成分:苯醌和甲基苯醌。苯醌是一种具有刺激性气味的有毒黄色晶体,容易挥发和升华。
1997年曾有媒体报道,一个小学生被气步甲击中眼睛,他被送到医院时,眼睛又红又肿,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经过一番努力,医生们最终虽然保住了他的眼睛,但他的视力还是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原来,气步甲体内有一个“爆炸性”的秘密。它的腹部末端左右各有一个“储藏室”,里面都存放着由分泌细胞分泌的过氧化氢(H 2 O 2 )、对苯二酚〔C 6 H 4 (OH) 2 〕和烷烃,和储藏室一膜之隔的反应室中还有两种酶——过氧化物酶和过氧化氢酶。
图1-11 气步甲“放屁”的原理
当气步甲要“放屁”时,储藏室中的液体会通过一个“阀门”被挤入反应室,与反应室中的酶混合。在这里,过氧化氢会被分解成水和氧气,氧气又和对苯二酚作用,生成“屁”的主要成分——苯醌(C 6 H 4 O 2 )。气步甲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机,在反应室中积累一定的压力后,它会通过肌肉控制,关闭储藏室和反应室中的那个“阀门”,同时打开另一端的开口,让这些苯醌和反应中剩余的氧气在巨大的压力下,从尾部的流出通道向外喷薄而出,同时依靠尾部的转动,来实现“指哪儿打哪儿”的目标。
不过,在第一次捕捉气步甲的时候艾斯纳就发现,当气步甲的“屁”喷射在手上时,会令手部产生一种烧灼感。他对此有些疑惑:苯醌确实可以对敌方的薄弱部位,比如眼睛、皮肤、黏膜产生强烈的刺激,但他的手部并没有伤口,完好的皮肤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出现如此明显的烧灼感。难道除了苯醌之外,气步甲的“屁”中,还隐藏着其他绝招?
后来,艾斯纳用一个灵敏度极高的温度计测量了气步甲喷出的液体温度,他惊讶地发现,液体的温度居然可以接近100摄氏度,每毫克喷射液含0.22卡路里 的热量。这是因为,在气步甲体内发生的化学反应会产生大量的热能。并且,为了避免在喷射高温苯醌时误伤自己,它的整个臀腺系统包裹着角质层、几丁质、蛋白质及蜡状物。也正是这身铠甲,让它可以扛过蟾蜍的胃酸。
综上,气步甲的“屁”除了可以进行化学攻击外,还有着对生物体来说异乎寻常的高温。当高温的蒸汽和剧毒的苯醌一瞬间全都被喷射到捕食者的脸上时,虽然捕食者可能不至于当场丧命,但这只虫子绝对会成为捕食者永远的噩梦。
其实也不光是捕食者的噩梦,气步甲是一种肉食类的昆虫,它们的“大炮”不仅对准了敌人,也对准了猎物。
非洲丛林中有一种会喷射蚁酸的蚂蚁,在蚁酸的加持下,它们所到之处无人可挡,狮子、猎豹、大猩猩都是它们的手下败将,就连天空中的乌鸦如果不小心侵入它们的领地,也会遭遇“魔法群攻”。
但是,这种蚂蚁的天敌正是非洲的双斑气步甲( Anthia thoracica ),这种气步甲会闲庭信步地来到蚂蚁的领地捕食蚂蚁。感到威胁后,先锋兵蚁一拥而上,但气步甲几发炮弹射出,蚂蚁就死伤惨重,它们的蚁酸魔法根本伤不了气步甲,甚至还有报道称,双斑气步甲会将这些蚂蚁攻击它的蚁酸加以贮存别作他用。
蚁群失去了先锋蚂蚁的信息素引导,一哄而散,这时,就该轮到气步甲大快朵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