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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爱那个不断制造麻烦的孩子

人世间,没有哪一种爱比亲子之间的爱更动人、更有力量、成就感更大。这是真实的爱、麻烦的爱,是永不停止、永不懈怠的爱。这种爱会永远改变你。有了孩子,你就进入了永远的“精神分裂”状态中。不管这个孩子是领养的,还是亲生的,你都会疯狂地爱上这个孩子。对于新手父母,这种爱如此新鲜、如此出人意料,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经历。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无私、如此心甘情愿地为了孩子而放弃一切。当我们进入终其一生而不会改变的疯狂状态时,我们开始了为人父母的探险之旅。在执行世界上最重要、也最困难的任务——养育孩子时,唯一能够帮助我们的就是自然天性送给每一位家长的礼物:爱。这是一种何等的爱啊!

爱是你发掘孩子优势的最重要的工具。爱是无条件的、立即可以得到的、永不枯竭的,这不是很棒吗?只有爱当然还不够,但是如果没有爱,一切都变得不可能。爱的力量难以预测,当你给予孩子爱的瞬间,你无法想象当下的这份爱能够给孩子未来的人生带来什么好处。 如果你持续地爱孩子,并相信这份爱,几年之后,孩子的优势或许就会显现。但如果没有爱,孩子的优势很可能会消失不见,或是遭到扭曲。

坚信爱能与孩子一同生长。仔细倾听孩子努力唱出的生命之歌,寻找孩子天生注定要演奏的生命乐器,尝试看到孩子想要努力成为的那个人。

这些不是冠冕堂皇的漂亮话,而是抚养孩子的过程中最重要的元素,尤其对那些非常有意思却常常被误解的分心孩子来说,就更重要了。这些孩子特别需要有人能看到他们内在美好的一面,并将之引导、发挥出来。这是一个需要无私付出而又充满艰辛的过程,只有最好的家长和教师才做得到。然而我们坚信,任何家长或教师都可以成为最好的人选。

有些孩子出生以后能够轻易融入社会。他们不需要任何人倾听他们努力唱出的生命之歌,因为他们唱的歌早已被这个世界听到,他们一生下来就可以与这个世界共舞。

但是,也有很多孩子无法轻易融入社会,或是无法完全融入。很多人都在问:“我们要拿这孩子怎么办?”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清楚,但是很少有人能明确、直接地说出爱,因为有些孩子并不是时时刻刻都能得到他人的疼爱。即便如此,父母还是要爱他们,有智慧地爱、聪明地爱,而最重要的,也是他们迫切需要的,是坚持不懈地爱。这些孩子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察觉到他们怪诞不经、不合时宜、惹人生气或充满破坏性的行为中那一丝丝的好表现。

让爱实践它改变一切的魔力——没有任何事情能像爱这样改变一个人,但是爱绝不能盲目。我们必须在看清现实的基础上勇敢去爱。通过爱的眼睛,看到的是孩子真实的样貌,而不是你一直希望拥有的“理想孩子”。你爱这个孩子,这个麻烦的孩子,这个不会得奖状、成绩不好、将来很可能考不上好学校、学不好乐器、不会打球的孩子,甚至是对这一切压根儿没兴趣的孩子。

如果你给这个真实的孩子爱,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一切都会改变!你将成为魔术师。

成功和不成功的人之间最大的分野就是“爱”。成为快乐成人的最重要特质就是“爱”。因此,对孩子表达你的爱。享受陪伴孩子的时光,尽量多花时间与孩子相处,一起玩乐。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不管问题是什么,并且相信:爱能够支撑你们渡过难关。这或许很难,但是如果坚持下去,你会发现自己做的是世界上最重要、最有成就感的事情。确实,如果你将孩子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你的事业可能会因此受阻,你可能无法成为职场上的成功人士,但是你做的是为人父母能够做的最伟大的事情:给孩子最好的人生起点。

这绝不是说,如果你的孩子表现不好或是闯下大祸,那就都是你的错,因为你爱得不够或爱得不正确。完全不是这样的。有些孩子就是会表现不好,他们天生就是有表现障碍,没有人能够改变他们。如果你希望给孩子一个机会,那么“爱”是最重要的元素——熟练而有创意的爱、一致而持续的爱、有智慧而热情的爱、能让对方感知到的爱,即使你有时候觉得难过、生气、失望,甚至绝望。 有时候,分心孩子实在很难让人爱他们,但是这些孩子最需要父母的爱,因为他们在别处得不到爱。

虽然爱是所有问题的最佳“疗法”,但医生和专家却很少在分心的治疗中提及或使用它。有3个原因:首先,我们很难定义“爱”是什么,因此很难开处方;其次,我们很难测量爱的效果;最后,可能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爱不是速成疗法。大部分经过科学研究验证的治疗方法,都可以很快看到疗效,有的药物可以在几小时内发挥疗效,有的治疗需要几个月,最多一两年也就能看到效果了。“爱”却不是这样的,“爱”没办法速成,还会常常让人觉得毫无进展。你可能得爱上十年、二十年才看得到结果。在看到结果之前,科学研究可能已经证明你的努力是无效的。

所以,专家建议各种复杂的治疗方法,推荐各种表格、计划书和其他新玩意儿让家长阅读。家长试着执行计划,同时心里却越来越沮丧,因为他们知道,新计划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他们尽量执行是因为他们需要做些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计划里缺乏最重要的元素,这个最重要的元素就是孩子本人。

许多科学的治疗方法着重在改进孩子的缺点,而忽视了孩子自身的天赋、魅力和核心自我,没有考虑到孩子的积极特质。这些治疗计划效果不彰,而且希望渺茫,因为它们不是从积极的角度出发,没有考虑到孩子将来可以在某个领域成为多么优秀的人。看到很多专家设计并执行这些复杂的治疗方法,我实在感到难过,因为这些方法忽视了童年最重要的特质: 童年是探索和做梦的年纪,是闯祸的年纪。 在这个年纪,一切皆有可能。

还有些立意甚佳的治疗计划没有试着保存或保护孩子的童年,也没有发掘和欣赏孩子与众不同的优势,反而按照成年人的思考模式,试图将清单、字条、动机、后果、统计数字变成孩子成长的土壤。

这些计划背后的动力不是相信并发掘孩子最美好的一面,而是担心如果孩子现在无法学会按照设定好的时间表认真做事,将来很可能就会面对失败的人生。因此,所有的努力都朝向标准化、正常化、测验和评估的方向发展。孩子越落后,他得到的“帮助”就越多,也就是要求他表现得像其他孩子一样。没有人停下来想一想,或许,对别的孩子有效的方法对这个孩子是无效的;没有人停下来想一想,或许,这个表现落后的孩子有某种天赋,如果用适当方法加以激发,这些天赋就能表现出来。

该改变了。既然我们知道每个孩子都有优势,现在就应该研发让每个孩子发挥优势的养育方法和学校课程。这是一个神圣的目标,一个可实现的目标,比诸多教育机构平庸无趣的、一成不变的、制造焦虑的目标更有价值。

我有一个高中同学,他上学时的成绩经常是六七十分,有时还会不及格。他高中读了5年 ,他的数学和语文不好,也不太会拼写外语单词。他常常跟同学自嘲他有多笨。最后,他勉强毕业。

他的名字是约翰·欧文 ,世界最知名的小说家之一,但是在他高中毕业时,他却认为自己很笨。

别人可能已经认定他是个失败者、没出息的人了。然而,他发现了自己伟大的天赋。他是怎么做到的呢?细节你得问他本人,但据我所知,他的改变是因为爱。他的父母从未对他失去信心,他们永远相信他。他们没有唠叨他的坏成绩和其他缺点,而是全力支持他的优势,而他的优势之一就是摔跤。我还记得每一场比赛中,他母亲都坐在观众席的前排座位上,像个狂热的粉丝一样为他和队友加油。

新英格兰摔跤界非常有名的摔跤教练泰德·西布鲁克(Ted Seabrooke)接纳了欧文,让他可以发挥所长,从而帮助欧文建立起自信和乐观的态度。现在欧文也是名人了,他不但拥有充沛的想象力,而且具备严谨的工作态度。我想,他的工作态度多多少少是当年跟着西布鲁克教练“摔”出来的。身为一个不知道自己有学习障碍的少年,欧文在摔跤队时体会到,努力确实会有结果,尤其是你努力发挥自己的优势时,更会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当时,摔跤就是他的优势。

发现优势,创造成功的机会,用乐观进取的态度鼓励孩子,终会带来成功与快乐。然而,这一切都源自爱。我们可以想象出欧文的妈妈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场又一场摔跤比赛,帮她不擅长读书的儿子加油,让孩子有机会享受快乐与骄傲的时刻。

你可以坚信:没有什么比爱更有用了。有时候,父母听了我们的建议会生气。他们说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些建议,但需要更多“秘方”,更详细、有效的新“秘方”。我确实有各种新的治疗方法可以提供给父母,但是如果没有爱,这些治疗方法统统一文不值。

我从事这行已经很久了,从1978年就开始治疗患者,我知道什么是对的。我曾经看到一个被关进监狱的少年,因为家庭中至少有一位家长坚持继续爱着这个孩子,所以多年后,他获得了成功的人生。我见过一个被一所又一所学校退学的分心孩子,每所学校的老师都说这个孩子是老师见过的“最糟糕”的学生,结果这个“最糟糕”的学生到25岁时已经拥有资产百万美元的公司,日子过得很快乐。我还见过一些分心青少年沮丧到想要自杀,甚至真的去尝试自杀,但是几年后却帮助我辅导其他青少年,告诉他们生命可以更美好。我遇到过一个女孩,她曾蜷缩在我办公室的地上,边哭泣边打自己的头,说自己有多笨、人生多悲惨,希望自己死掉,结果,几年后她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跟我说她拿到了医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她快要结婚了,并且要创业了。我治疗过一个男孩,他整个青春期精神萎靡、不求上进,结果到了20多岁时他不仅找到了不错的工作,而且也有了女朋友,他觉得幸福且知足。

对这些患者来说,爱是关键。当然,治疗也对他们起到了很大作用。身为儿童精神科医生及儿童精神疾病的研究者,彼得·詹森喜欢采用经科学证明有效的治疗方法,比如使用奖惩制度教导孩子控制自己的行为。而我会建议使用任何有效的方法,只要这个方法安全合法。我会建议采用药物治疗、神经反馈、小脑刺激、补品摄入、行为治疗、团体治疗、夫妻咨询、家庭治疗,以及个人治疗。但是,其中最有效的良药还是爱,爱可以改变一切。

爱孩子的真实样貌,当教育孩子的过程不顺利时,努力记住这一点。有时候,你是他唯一拥有的。他们的行为往往不是故意的,他们无法像外界看他们那样看到自己。当你搞不懂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对你生气,觉得无法融入群体,那么你一定非常有挫败感。参加一些团队活动吧,了解你不是唯一这样过日子的人,这对你和你的孩子都有帮助。永远不要放弃!有些终身受用的智慧是需要学习的,好好利用你的经历!

——萨莉,一个分心男孩的母亲

既然爱无法定义,也无法开处方,我们要如何建议你用正确的方法爱孩子呢?

试着跟上孩子的脚步,倾听他的心声。 多花时间和孩子相处。去看、去听,去和他互动,但是不要东管西管或唠唠叨叨,也不要只顾着催促孩子完成任务。 父母比任何人都更了解自己的孩子。不管别人怎么看这个孩子,聪明还是愚笨、用功还是懒惰、擅长运动还是笨手笨脚、招人喜欢还是讨人厌,以及被贴上分心或其他标签,父母往往能够看到孩子真实的样貌,知道孩子究竟是怎样一个人。紧紧抓住这种感觉!不要太在意别人贴的标签,即使是专家的话也不要轻信。我和詹森曾经就是这样的孩子。医生在诊断时会过度简化治疗过程,会忽略孩子许多细微、复杂和丰富的内在心理特质。如果你忽略了孩子的内在特质,它们可能就会在不经意间溜走。当你注意到、指出来并呵护这些特质,它们就会留下来。

举例来说,可能像这样:

“萨拉,你心真好。我在奶奶告别仪式上掉眼泪时,你递给我一包纸巾,真体贴啊。”

“汤米,你拼图玩得真好啊!我很好奇你怎么能拼得那么快。”

“霍利,你分辨颜色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厉害。我只能看到绿色,你却能看到几百种不同的绿色。”

“塔克,你从来不轻易放弃。不管什么事,你都能坚持到底,这种毅力真是惊人。”

“露西,你观察力好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杰克,你沙堡盖得真棒,你真是太棒了。”

我们常常忘记,父母爱孩子最有效的方式就是爱孩子的真实样貌,注意到他做了什么。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很少受到父母的重视。父母可能满心只想着他们希望孩子做些什么,或希望孩子变成什么样,结果却忽视了孩子已经做的有意义的事情和孩子的真实样貌。

身为父母,你可能不知道,给予孩子关注、对孩子微笑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医生常常和我们说:需要帮助就开口,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问题;而现实往往是:我们自己就已经对儿子的行为感到无比失望,以致无法再爱他。

——马琳,一个分心男孩的母亲

你不能决定孩子未来的人生,只有孩子自己才能决定。如果他有机会的话,这个机会来源于你,你可以让这个表现不佳的孩子变成他想成为的那个人。如果你不给孩子创造机会,任由世界和周围的力量压迫他,孩子也还是有可能成功的,因为分心孩子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可是,他也很可能无法成功。这个世界可能毁了孩子的意志,即便他本来就是个坚强勇敢的孩子。外在压力可能让孩子屈服甚至放弃自己,从而无法成长为他们真正想成为的样子。

詹森的个人经验证明,父母用孩子能够理解的方式爱他有多么重要。我们常常通过试错来找到正确的方式表达我们的爱,而且可能要经过更多年,甚至是一辈子,才知道你的爱对孩子的人生会产生多么深远的影响。

詹森的儿子戴维患有ADD。戴维小时候常常和父亲起冲突,也承认自己小时候对弟弟很不好。詹森现在也承认,他常常不假思索就责备戴维,如果别的孩子受伤或哭了,詹森会立刻认为是戴维惹的祸。詹森不止一次对戴维大发脾气,把他吓得不敢再闹。詹森后来认识到自己对戴维的行为反应过于强烈,于是寻求治疗来控制自己的脾气,并且尽最大的诚意跟儿子道歉,也跟其他孩子道歉,希望孩子不会效仿他的行为,还立下新的家规以及明确的奖惩制度。可是,对于戴维,这一切都没用,至少那时候没用。他很怕父亲,并且与父亲的关系很疏远。

多年后,当詹森和戴维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时,詹森感到自己对儿子过于频繁地发怒让儿子觉得自己被误解,甚至感受不到被爱。戴维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看得很清楚,当时他才8岁,他跟父亲说:“爸爸,有时候,你惩罚我或扣我分数的时候,只会让我更想搞恶作剧。”

詹森说:“我对戴维采取的行为治疗适得其反,因为这不符合他的模式。他认为不公平,觉得这些规定都是大人的意志。我只知道虽然我很爱他,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爱他的方式让他感觉不到我的爱。”

戴维14岁时,和弟弟乔纳森一起参加了童子军 ,詹森志愿当领队。为了表示公平,詹森称呼儿子“詹森先生”,就像他用“先生”称呼每一个童子军一样。虽然有点尴尬、有点刻意,但詹森希望用这个方法在团体中创造一个彼此尊重的平台。

詹森回忆道:“可是,这件事情刺激了戴维,碰触到了分心孩子很容易被激怒的那个部分。他不喜欢被强迫,不喜欢虚伪的社交,也不喜欢我的操控,就像他不喜欢星星图表和奖惩制度一样。戴维再度开始不合作,他总是说‘童子军蠢透了’。有一天,我们正在策划活动,戴维抓起篮球对大家说,‘嘿,别打那些愚蠢的绳结了。我们去打篮球,跟我走。’儿子当着大家的面和我作对,我非常生气。我的心在挣扎,我知道我不能再用老办法对付戴维。

那天晚上,我让戴维到我房间里来。我决定用不同于以往的方式与他交谈。我知道我不能发脾气,只跟他说我遇到的难题。我忍着眼泪说,‘你知道吗,戴维?我带童子军是因为我想跟你和乔纳森一起度过一些美好的时光。可是行不通,这不是我期望的样子,你是我遇到过的最难带的童子军。’”

戴维现在已经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在一个父亲节,他跟詹森说自己还记得那次含泪的讨论。戴维说就是在那个时刻,他明白了父亲是爱他的。他说:“当你叫我去你的房间,我以为你要大骂我一顿,结果你没有,你打动了我的心。”

詹森说:“这个故事不算是科学证据,但是我深深相信,有些重要的东西我们就是不知道如何衡量。我的行为有了细微的改变——别人看不出的改变,就像大船转弯一样。起初,你把舵转了几度,但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你看不出大船的航线有什么不同,但是转瞬间,你已经身在别处。”

我认为:“临床医生和父母不应该老想着如何修正孩子的行为,而应该着眼于如何改善亲子关系。”

詹森总结说:“重点是你必须抓住孩子的心,才能启发他的头脑,让他开始改变。儿子跟我说,‘爸爸,你在我身上使用行为治疗的时候,我更想搞恶作剧。’我没有抓住他的心。我们首先必须爱孩子,但这并不表示你要宠坏他。”

父母必须是孩子的头号粉丝。有一个很有成就的人,当别人问他怎样取得如此的成就时,他说:“在我妈妈眼中,我只看到爱。”

精彩人生就是从这里开始:充满爱的双眸。 D9yMoNrKgYCy7zn4dHqFZN8t8YcAja4kzaQoaqGmVTmov42fDaJgQVXCiie1ibRR

分心孩子的教养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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