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上山时,我仿佛已看见
一只鹰栖落在山顶
那块突出的岩石上。
接近山顶时,它更加醒目——
如同我们在别的活物中
再不可能见到如此警觉的骄傲。
来到山顶,尽管已飞走,
但我的手好像仍能从岩石上抚摸到
它的身体留下的强烈的余温。
它只用它身上很小的面积
就占据了岩石;喘着粗气,
我的整个身子几乎趴在了岩石上,
我却丝毫也感觉不到
同样的占据曾巩固过
人和岩石的接触。
替换到鹰的视野里。如果我
还呆在半山腰,谁可以解释,
我和猎物之间有何根本的不同?
或许,结束这个故事的最好方法是:
下山之前,我就该为我们
试图借用鹰的视线而感到特别惭愧。
1998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