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射向信天翁的翅膀。
躲闪时,天使仿佛
卷入过潮水的和声。
向左一偏,借着风力,
那大鸟快速的拉升
像一面展开的信号旗
刺痛了浮游的白云;以至于
注目礼不得不重新分叉。
即使没太看清楚,
也可以想见,倾斜的身体里
鲨鱼甩动的尾巴
像一笔天赋的欠账。
黝黑的礁石上,
小小的螃蟹替我们放哨;
如果有暴露,我们的动摇
并不来自风吹椰子树。
心声里的沙子滚烫,
所以,即便阴影是最好的
防晒霜,我们也不需要。
心神统一的时刻,
循环之歌的最大音量
刚好触及骄傲的飞翔
仿佛正在我们头顶上
替太阳分发闪烁的光环。
我们的好奇
像天平称过似的,
恰好陌生于我们的耐心。
新的边界将我们一再推迟。
只有到了黄昏,我们才会想起
时间里还有一只黄猫。
更柔软的,我们的快乐
仅次于波浪的嘴唇。
一阵晕眩,正对着海平线,
敞开了世界的偏僻。
我们必须学会
信赖部落的月亮:
潮水涌起时,旋涡替我们
收拾所有的垃圾;
潮水退去时,赤裸令自我
再次跌回到镜子里。
1998年9月 1999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