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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升说，燊华公司的董事长，是贺平光的亲姐夫。李宝焆真是吃惊不小：

“还有这回事，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我在燊华公司毕竟也认识几个人。”

“那是个秘密。”梁升道，“也就是我跟你在谋事，才让你知道，这事连肖明都不知道，那是我亲弟，都没告诉他。”

“怪不得，贺平光好像很拽，原来有那么个底气。”

“要不说为什么我还要费那个心思去收集一些有力的证据？”梁升道，“轻的，根本就不起作用，只有让他姐夫觉着贺平光是个不折不扣的害群之马，才能达到目的。”

“难度不小啊。”李宝焆沉思起来，他记得贺平光跟他说过，能把活放给他，就有相当的把握，这也就是说，仅仅是从他这里入手，还不足以拿到有力的证据。“我尽量从贺平光那里挖点证据出来，实在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他对梁升说。

“好，保持秘密联系。”

李宝焆再见到贺平光的时候，怎么看他都像一只披着人皮的鬼，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是。心理的极度反差，表情是不能完全掩盖住的，尽管李宝焆极力掩饰着，但贺平光还是察觉出了点什么。

“宝焆，好像神情不宁，有什么事？”贺平光问。

无力的否认很愚蠢，李宝焆不会那么做。“是，有点事，不过还不好意思讲出来，因为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贪得无厌。”

“哦，有贪念？”贺平光呵呵一笑，“也不一定是坏事，有贪念才会有永不枯竭的动力，让你永远都有着饱满的精神去奋斗！”

“可我贪得让人生气。”

“怎么就贪得让人生气了？”

“贺总，你怎么说都是给燊华公司打工的，你看这样如何。”李宝焆放低了声音，“我们里外联手，不断套取点钱花花，怎么样？”李宝焆这么说是故意的，他想看看贺平光的反应。

“这样啊。”贺平光凝重起来，“恐怕不太好。”

“不好？”李宝焆笑道，“除了你我，神不知鬼不觉，哪里不好？”

“你想弄多少？”

“燊华公司有多少？”

“嚯！你小子还真是有点贪得无厌啊，你想把燊华公司都吃了？”

“只要有可能，怎么不可以？”

“太狠了，着实可恶！”贺平光哈哈笑了起来，“有野心雄心很好，但要切合点实际，你觉得以我们俩的实力，能有多大折腾头？”

“开个玩笑而已。”李宝焆也笑了，“不过我们套弄个几千万应该不成问题，这燊华公司的资产，少说也得十数亿吧，一年的资金流量是多少？我们就弄个几千万，不是没有可能。”

“没有不透风的墙。”贺平光道，“万一要出了事，岂不一辈子都撂了？慢慢来，别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风险和回报如影相随。”李宝焆抖了一句，“这话你不会不理解吧。”

“那也还得看值不值。”贺平光道，“我们几年能稳妥地达到目的，为何要急于求成，冒那个险，值得么？”

“你是不是怕梁强会捣鼓？”李宝焆道，“要不我把他给铲了？”

“怎么个铲法？”

“把他彻底挤出去，不管用什么法子。”李宝焆道，“正面和非正面的招子都用，我就不信他梁强不知道怕死！”

“你要对付梁强，我还真不太好多说。”贺平光道，“从你的角度看，你把梁强对付了，对你绝对有好处，但从我这边看就不太好了，毕竟我跟梁升的关系还在，他弟在公司出了事，让我怎么解释？两难啊。”

“贺总，不知道有些话我当讲不当讲？”

“讲。”

“依我看，那个梁升并没有把你当朋友看。”李宝焆道，“不是跟你讲过了嘛，梁强写匿名信，针对的是我也是你。按理说，梁升对这事应该了解，没准还就是他指使的。”

“对梁升，我不加评判。”贺平光趁李宝焆低头时，狠狠咬了下牙根。

“理解，因为你还没把我当作一个可信赖的朋友。”李宝焆笑道，“贺总，你有没有那样的朋友？”

“怎么这么问？”

“我觉得你隐藏得太深了。”李宝焆玩笑似的说道，“谁都看不透。”

“你这是在挤对我啊。”贺平光笑了。

“多累啊你。”李宝焆呵呵一笑，“不过累是累，有效果。不像我，从来不提防人，但是弊处也很明显，很容易就被利用，可自己一点都不察觉，还乐不颠地自得呢。”

“你开玩笑。”贺平光道，“谁能利用到你，那可就出奇了。”

“嘿嘿，我也这么想。”李宝焆一抖眉毛，“贺总你刚才不是说了句话嘛，没有不透风的墙，阴谋诡计总会有现形的时候。我李宝焆不是那种能忍的人，要是等我知道了实情，我会疯狂报复，以十倍、百倍的残忍来消解恨意！”

贺平光的脸色沉了下来，自己点了支烟，犹豫了会：“梁升找过你？”

“为什么这么问？”

“你的表现极其反常。”贺平光道。

“我表现反常？”李宝焆也收住笑脸。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敞开心怀跟你好好谈谈。”贺平光缓缓地站起来，踱着步子，“你说我防备心强，不让别人看透，难道你不是？”

“我不是。”

“不诚实。”贺平光道，“你有些事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什么事？”

“大事。”贺平光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和万金耀之间的事呢？你把他伤了。”

“我把万金耀伤了？”李宝焆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因为这里面有个大阴谋！”贺平光道，“本来我是不想插手这件事，但我看你有些地方实在是太看不清了。我为什么说梁升找过你，难道你不觉得里面有问题？”

“贺总，有话直说吧，我实在不善于猜谜。”

“想必你已经知道我和梁升还有万金耀之间的关系，梁升肯定告诉过你。”贺平光道，“梁升有恨，对我和万金耀都有。”

“有恨跟我能沾上关系？”

“你是他的枪。”

“我被梁升当成枪用了？”

“你被当枪用，也是偶然。”贺平光道，“因为你和梁强的偶然恩怨，让梁升逐渐了解了你，他觉得你该是个绝对有能力的人，所以想利用你达到他的目的。”

“他有什么目的？”

“一箭双雕。”贺平光道，“他伤了你的人那是明处嫁祸给万金耀，让你把万金耀给搞残，同时又暗中嫁祸给我，找个看似合理的机会告诉你是我干的，再利用你把我也给搞了。”

李宝焆几乎要晕厥。梁升和贺平光的口径几乎一样，都把矛头指向对方，到底谁是真的？谁想一箭双雕？但有一点不用怀疑，他真是被利用了，而且实实在在是惹了万金耀。

一阵惊慌掠过心头，李宝焆暗暗叹了口气，他现在也不想贺平光和梁升到底谁是真的，只要谁能保他在万金耀那边不出事，他就站在谁那一边。“贺总，梁升跟我说了同样的话，他说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李宝焆深深吸了口气，“说句实在话，我不知道你们俩谁说的是真话，现在我也不想知道，我就是想确认，谁能让我在万金耀那边不出事。”

“怎么，你也害怕万金耀了？”

“害怕谈不上。”李宝焆道，“如果真是把我逼到了一定份上，我怕鸟事？只不过我觉得如果我走另外一条路子会更好，你看，现在我自己成立了公司，好好赚点钱，过个快活日子不好么？为什么还要跟万金耀拼个你死我活？”

“你能跟我说到这份上，很好。”贺平光道，“现在我不能说我讲的是事实，因为我没法证明，但有一点你要知道，梁升是个阴谋家。”

“哦，怪不得梁强在公司时不时找点活干，看来是他故意安插的眼线。”

李宝焆这么说，是想稳住贺平光，虽然他不确定贺平光是清白的。

“是啊，不过很可惜。”贺平光笑道，“梁升根本没有对梁强把事情讲清楚，再加上梁强是个糊涂瓜子，所以几乎没起到什么眼线作用。”

“嗯，幸亏是这样。”李宝焆道，“贺总，好在你洞察力强，看出我的不对劲，把事情给我剖析透了，否则我这稀里糊涂的，还不知道要干出什么错事来呢！”

“别说那些了。”贺平光笑了笑，“其实那些事我本不想跟你说，他梁升只要适可而止，大家都过得去就行，我也就什么不讲了，可是他逼人太甚啊。”

“对那种人，不能太容忍。”李宝焆道，“不过我担心，万一梁升恶人先告状，万金耀相信了他怎么办？”

“他不可能有证据。”贺平光道，“万金耀虽然不是善用头脑的人，但也不是傻子，也会有所权衡。”

李宝焆道，“我跟他以前就交过恶，他也找人对我下过手，过节很深，所以他不会对我权衡，肯定会对我毫不留情的。”

“那事我跟万金耀说说，应该管用。”

“贺总，你对我这么关照，我可真是过意不去。我都没法回报。”

贺平光笑了笑：“宝焆，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才，有意想扶持你，要不能对你那么照顾？我期待你的回报，是等你比我还壮大的时候，反过头来关照关照我！”

“哎呀，贺总，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李宝焆摸摸后脑勺，似乎有点难为情。

“我看人向来很准的，认定目标，好好干吧！”

和贺平光的谈话，实在是出乎意料，李宝焆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李宝焆觉得，应该再和梁升见个面，把事情再对证一番，或许会有新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