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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木姗，吴土山的姐姐，也是李宝焆小学和初中的同学。没有人说过吴木姗长得不漂亮，她的脸永远都是白里透红，像鸡蛋里面的第二层皮。明眸皓齿，一笑两个小酒窝。不过小学那会，吴木姗家有点小钱，她爸带了几个人在外面做牛生意，有赚头。李宝焆家里贫困，人穷易自卑，他一般还不敢正面瞧吴木姗。只是到了中学都到镇里读书，接触才多一些。上初一的时候，李宝焆还没有自行车。吴木姗是骑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车轮一转，钢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李宝焆很是羡慕。

李宝焆知道吴木姗对他有好感，就是在那时候。每次李宝焆背着书包急匆匆往镇里跑的时候，吴木姗从后面骑自行车过来，赶到他身边就刹闸慢下来，要带他一起走。开始李宝焆还不好意思，红着脸直摇头。吴木姗坚持一下，李宝焆就跳上了车后座。

再后来，李宝焆觉得老让吴木姗搭自己过意不去，于是提出自己学骑自行车。在放学的路上，他们拐上小道，在那里，吴木姗教李宝焆学。李宝焆很快就会了，搭着吴木姗飞奔。

吴木姗总说李宝焆很坏，因为李宝焆骑车带她的时候，总是拣最颠簸的路走，还好心好意地对吴木姗说让她坐稳了，实在不行就抱着他的腰。吴木姗不上李宝焆的当。

不过初中毕业之后，李宝焆和吴木姗就没再那么“接近”下去了。李宝焆去外县上高中是一个原因，还有个原因是吴木姗家里出了事。她爸在卖牛时摔伤，卧床不起，赚的钱都花光了也还没看好，结果她那个没有定性的妈妈就跑了，家里的担子一下落在了吴木姗身上。就这样，吴木姗普通高中也没上成。李宝焆为吴木姗深深悲痛惋惜过，但他那会小毛孩一个，能有什么法子？

“土山。”李宝焆从回忆中退出来，叹了口气，“你姐是个好人，将来一定会有好报。”

“那不就靠你了么。”吴土山咧着嘴笑了，“吴木姗说的，你肯定是有出息的人。那我就想，既然你有出息了，还不给她好报？”

“呵呵。”李宝焆笑道，“你凭什么说我有出息了，就会给你姐好报？”

吴土山很认真地道：“我看得出来，你对吴木姗好。”

“你不傻嘛！”李宝焆哈哈一笑，“不过土山我跟你说，吴木姗是你姐，你最好不直接喊她名字。”顿了一顿，李宝焆又说道，“土山，今天我撂句话，只要我有出息，只要你姐愿意，我肯定会给她好报，也包括你！不过，我要是没出息，这一切就都是屁话了。”

李宝焆说的是真心话，灰头土脸的，又没大学文凭，能有什么出息？想到文凭，李宝焆想搞一张放在身上备用，听说在深圳有大学文凭打工的起点和工资都要高些。于是想到家住市里的死党张烽。李宝焆就赶紧坐车去邵阳市找张烽，和他商量大事。在约定的街口，李宝焆焦急地抬眼张望，本来打算等张烽过来后臭骂一顿他的拖沓，可看到他风风火火赶来的模样，收了口。

李宝焆道，“你好歹还考了个专科，我屁都不是，来弄张假文凭打工去。能办吗？”

“当然！就办湘潭大学吧？”张烽摸出一包芙蓉王，“立马可取。”

李宝焆摸了摸口袋问：“多少钱？三十成不成？”

张烽摇摇头。

“五十？”

张烽还是摇摇头。

“就这么多了？”李宝焆面露难色抠出那张百元大钞。

张烽拽过钱：“宝焆哥，多少无所谓，少了我给你贴上就是。”

“早说啊你！”李宝焆边说边伸手，“退一半。”

“退什么！”张烽极为迅速地把钱装进口袋，“多五十有用，今晚不回去，先吃个烧烤，再看个录像，然后找个地方放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