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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之夜

(一)

人到了中年,图的就是安逸,与少年时的狂野似乎早已了无牵涉。

然而,往往意料之外的事,总在不经意间降临,令我莫名其妙地恣意纵情于野营那个夜晚。

在我记忆中,像 2020 庚子年这样中秋节和国庆节双节同放是史无前例的。这不仅让孩子喜出望外,就连我们大人们也暗暗窃喜,心想终于可以出门感受大自然的美好,好好地做次深呼吸了。

往年的重大节日,我们可以从电视新闻、手机App(应用)里获悉,外面的世界无一例外是拥堵不堪的,几乎所有景区都是人满为患,各个交通要道的车流犹如一条条忽而静止,忽而游动的“长龙”,各个宾馆酒店也都客流爆棚……此时凑热闹去旅游一定是“吃不好、住不了、价钱死贵”,无疑是花钱买罪受,因而在家搞创作,与妻子一起做些美味佳肴是最好的选择。这种有酒有菜优哉游哉随心所欲的好日子往往过得飞快,我边泡茶边清醒地一算,六天假没了,还剩下两天时间,正独自惆怅间,突然听到孩她妈一声喊叫:“她爸,明下午我们一起到东郊秋游,参加家长群野营去!”

“什么?野营?说胡话了吧。”我被孩她妈逗得一愣一愣的。

“是的,错不了,野营!”妻子拿着手机跑到我跟前,指着手机里显示的“家长交流群”,振振有词地说道,“他们几个家长都准备充分了,也难得给孩子放松,这个天气也正适合外游,再说我们还可以趁机跟这几个家长交流下育子心得,实在太难得了,怎么,去不去?”

“秋游?野营?怎么个野法?”我突然饶有兴趣地问道。

“那简单啊!家里以前不是买过一顶帐篷吗?”妻子认真掰着手指说,“带上两条棉被、餐巾纸、开水瓶、手电筒和一些吃的,就行了呗!”

“这个好,刺激!”我情绪被妻子一下子点燃了,随口道,“孩子当然高兴,我也以此经历可写篇小散文啊!但这好像是年轻人做的事,我……”

“什么,你七老八十啦?走!别老宅着,跟我上超市采购些吃的!”妻子是个急性子,只要她想做的,说干就干。

“现在就去?”我有些迟疑。

“对,现在就去!”妻子一言九鼎。

半小时后,我与妻子驾车到鼓楼一家户外运动用品店采购了悬挂照明灯、帐篷护垫等户外用品,又跑到超市采购了香肠、泡面等食物。

一切就绪,且待妻子一声令下,随时可赴东郊参加“野营”了。

(二)

按照妻子的要求,一番上下楼来回几趟折腾,小女和我把野营帐篷、棉被、食品,及一些野营所用杂物塞进后备厢,就连副驾驶座位也堆得满满当当。妻子跑过来清点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便带着女儿钻进了后排座;我则抬头望了望满天阴霾,有些担忧说“这野营要是下雨咋办?”妻子则信心满满告知,说她已经查过天气预报,今明两天只阴无雨,催我快开车,别家都已到野营地了。我不敢再多话随即发动车子,开启手机导航,从虹桥宅地出发,路上堵得不算太久,车行驶了不到四十分钟,便到达目的地,停靠在东郊紫金山脚下。

黄昏降临,太阳余晖冲出重重的云层,缝里折射瀑布般的光芒,将石城东郊的森林、蠕动的车辆、人的头发都染上了橘红色,惠风和畅,不再有城市的嘈杂,一起都变得静谧了。

我们下车后沿着妻子手指的坡上方向望去,这坡上古树蓊蓊郁郁、芳草葱葱、小径弯弯,与那斑驳青石和清泉小溪,构成了一幅动态的法国油画,古树的深处是有两个足球场大小的绿绿草坪,隐约发现草坪上布满了五颜六色、形状各异的帐篷,帐篷周围还有许多人影在晃动,与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中所描述的风光如出一辙:“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你发什么愣啊?快帮我搬东西!”妻子喊了一句,我回过神来连忙接过妻子手上的包裹,朝坡上走去。

“嗨,你们好!”一位男士笑容可掬地迎了过来,招呼道,“需要我们帮你们搭帐篷吗?”

“哦,谢谢!这是傲蕾同学管育兰的爸爸,后面的男士是张蕴欣同学爸爸?……”妻子在旁介绍。我发现孩子这个班级的家长不是当老师的就是从政的。最后介绍我:“这是我老公,傲蕾她爸!”

“印先生好,久仰久仰!”几个家长十分友好,不约而同地朝我招呼。

“谢谢,幸会幸会!”我也绅士般地还以躬身致礼,两位男士接过我们的包裹,取出帐篷,忙着搭建起来。不一会儿,帐篷搭成了,昨天买的铺垫物品也用上,我把被子塞进帐篷里并顺势躺了进去,“嗯,感觉还不错!”我呵呵一乐,妻子见此嫣然一笑道:“怎么样?让你这个老土开开洋荤,体会体会什么是现代社会!”

(三)

夜色阑珊,路灯相继开亮了,兴奋的孩子们在不远处叽叽喳喳地讨论什么,几个家长老练地帮孩子们搭了一个敞篷,在地上铺上厚厚的塑料垫,放上折叠小凳,掌上伸缩的杆子系上露营灯,插入地里,又摆上各种各样的食品,七八个孩子们立刻围坐一起,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我们几个男家长也是一见如故,心照不宣地忙着铺地毯,女家长们拿出各自带来的烤鸭、牛肉、花生米、午餐肉、红酒等铺了一地毯,大家席地围坐,我则拿出一瓶“南弘一酱”酒扬了扬道:“野外湿重,老酒御寒,大家来不来点这个?”管爸爸连称“好好,喝这个!”妻子拿出纸杯绕着圈一一分发,我端着酒瓶逐个斟酒,嘴上不住地嚷嚷:“今晚大家一定要喝点,你们可听说冬泳下水前都会饮酒?冬泳与露营一样有寒气呗,要想防寒保身,就必须饮酒!”这话非常灵验,大家纷纷拿着纸杯要酒喝,仅仅一瓶“南弘一酱”酒哪够对付十四位(七对夫妇)家长,我只能按人均半两分配斟酒,给女士只筛了一点儿,给几个豪酒的大老爷们也只筛了不到一两,真的是后悔信口嘴快如此动员,心里也暗暗后悔怎么不多带两瓶来呢,一时觉得这酒弥足珍贵!“南弘一酱?嗯嗯,喝酒御寒,”牵头组织此次野营活动的是管育兰的爸爸管先生,他慢慢抿了一口后说道,“这酒味道真不错哎,就是有点辣!”“是酒哪有不辣的嘛。”我取笑道,只见管先生举杯大声说道:“来来,为我们幸福的晚宴,干杯!”

“干干!”大家异口同声响应,纷纷举杯将酒饮了,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有的滔滔不绝,有的引吭高歌,有的放声大笑,刚刚还文质彬彬、优雅庄重的家长们,似乎生活工作中的压抑得到彻底的释放,现在像一群野孩子,不再讲究饮食是否卫生,不再计较恭谦礼仪是否得体,畅快饮酒、大块吃肉,原始的豪放不羁性情暴露无遗,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好像下雨了!”管爸爸突然冒了一句。

“哇,雨点都溅到碗盆里了!”有位妈妈也惊叫了一声。

“我的妈也,雨点正巧滴到我嘴里了!”另个妈妈失声道。

我仰头望天,有零星雨点蹦落我的额头、鼻子上,通过石城的灯火,只见天空乌云密布,月亮不知躲在哪里,眺望远处,树影婆娑,通过街头路灯的光线,可以清楚地看见稀稀疏疏歪落的小雨点,以及上百个形状各异的帐篷,布满草坪丘坡,显得威武壮观,这般情景不禁令我联想起《三国志》中诸葛亮北伐攻打魏国司马懿,在渭水南岸五丈原星夜安营扎寨的阵势。

“天气预报不是说没雨的吗?”一女家长带着疑惑的口吻道。

“气象台只是天气猜报,你还当真啊!”一男家长戏谑道,“要是夜里淋雨,咱以为是尿床呢!”

“大傻帽,你以为你还是个淘气蛋!”他老婆捶了他一拳,嗔怪道。

“下雨了,那现在咋办?”妻子拽了下我衣袖,悄悄道,“要不收摊回家?”

“人家不走,我们急啥?”我悄声回复妻子说,“这样也不礼貌!”

○ 胡延/摄

“没雨啦没雨啦,看见月亮影子啦!”几个孩子惊喜地蹦跳着,我闻声顺着路灯向天空望去,深邃博大的苍穹中,只见云层缝隙间探出半个白晶晶的月亮镶嵌在天空中,云层由黑变淡,月亮的出现让黑漆漆的夜亮了许多,让人一下感到神清气爽,就连夜幕下的石城都显得安详而温柔。

“呵呵,今晚无雨无风,喝酒喝酒,大家尽兴!”管先生性格外向,是个天生乐天派,举着杯子大声动员道。

“好好,一起喝!”众家长一饮而尽。

“印先生带的南弘一酱没了,现在喝我的白兰地吧!”张爸爸取出一瓶白兰地,高声道。

“先喝我带的XO,怎样?”陈爸爸拿着一瓶法国XO给大家亮了亮。

“行行,就喝XO,这酒OK!”管先生跷着大拇指,又说,“这洋酒价格不菲,像这种二斤装的XO价格两三千吧?我等老百姓可享受不起啊!”

“我们带了两瓶,”陈太太抢话道,“这酒我家老陈基本每月喝掉两瓶,最多一个月能喝四瓶!”

“就你家老陈一个人喝?”管先生瞪大眼睛。

“是的,就他一个人在家里喝!”陈太太快人快语。

“你家老陈做什么生意呀?”我好奇追问。

“我家这位不是生意人,是国家环境巡视组的……”未等陈太太说完,陈先生一把手捂住她的嘴,道:“低调!低调!”

一阵尴尬后,陈先生推推近视镜笑了笑说:“我太太农村来的,不懂世面,别跟她一般计较……”

“哎,你老兄可别小瞧农村人哦。”管先生接过陈太太的XO酒,站起来边逐个斟酒边道,“现在的新农村可不是以前的农村了,听说现在农村户口可值钱了,一个外地户口要想迁入我苏北农村老家得要几十万呢!不过我说老陈兄弟啊,这个年头你一个当官的得分外谨慎了,我们家长圈内人没得事,在外面可要嘴紧,行为更得收敛,现在不廉政就要玩完啦!”

“那是那是,”陈先生摆摆手道,“我就好个XO,其他都不沾……”陈先生正在解释时,突然传来“嘡”的铜锣声,我们循声张望,见一群孩子纷纷朝不远处有灯光和锣响的人堆里跑了过去。

见此情景,我情不自禁起身晃晃悠悠走了过去,见一棵槐树丫上系了一盏锃亮的镁光灯,树下簇拥许多人,我站在人群后面踮脚一看,有一高个汉子头顶倒立着一啤酒瓶,两只手还托着酒瓶,摇摇晃晃地表演戏法,引来一阵阵热烈掌声。另有长得俊美的几个男女模仿他的动作,不断打着哑语,那高个汉子表演一结束,其中一个女子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执着方型纸箱沿围观的人群走上一圈,然后放在场地中央,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往里塞钱。女儿寻寻觅觅蓦然发现了我,便缠着让我给钱,我只好掏出一张“大团结”,女儿抢过便钻进人群,将这张“大团结”塞进了纸箱。紧接着,在一曲《天边》悠扬的音乐声中,两男两女欢快地跳起了新疆舞……

“这是一帮聋哑人,”旁边一个家长模样的人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不下雨,他们都会来这卖艺,赚钱!”言罢便双手一背走了。

我听后,也一声不吭地回到原地。

管先生他们见我回来了,又缠着我连喝几杯XO及另外的白兰地,我一则酒力不支,二则不适喝那混合酒,几圈下来感到头昏脑涨,两眼发花,谎称“不舒服”撤离了现场,一头钻进帐篷盖紧了被褥,晕晕乎乎很快睡着了……

(四)

睡梦中,听见呼哧呼哧的声音,发现帐篷下角处钻进一头狼的脑袋,狼眼闪着蓝光,与我正面对觑,我毛骨悚然,身子连连后移,狼随即露出狰狞的獠牙,张开血盆大口朝我脖子猛地咬来!“哇!”我紧闭眼睛大吼一声……

○ 胡延/摄

“印华你怎么回事?”妻子掀开帐篷,见我裹着被子浑身瑟瑟发抖,便大声高喊,“你们快来,我老公他受到惊吓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帐篷里一下子钻进好多脑袋,我一看是管先生、陈先生、张先生、蔡女士等人,他们用诧异的眼光望着大汗淋漓的我,我蓦然醒悟:原来是场噩梦!

“不好意思,做噩梦了”我腾地坐起来捋了捋额头上的虚汗,心有余悸地叹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怎么就做梦了?”陈先生咯咯笑道。

“印先生难得野营,环境不适,看来夫人要多带他出来啊,哈哈哈!”管先生取笑道。

“额头又不烫,你真搞笑,胡话了吧!”妻子摸摸我的额头,道,“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现……现在几点了?”我恍恍惚惚道。

“才十一点半,”妻子看了下手机道,“大家还在喝酒呢!”

“怎么样,印先生出来继续?”管先生征询道。

“不不,我不行,你看我这混合酒喝得,”我拼命摇手又摇头,道,“我得继续睡觉!”

“下面你得改做美梦,比如旅途艳遇,再比如有其他好事。”管先生油嘴滑舌道。

妻子嗔斥道:“你们去喝你们的酒吧,我得留一下陪护他!”

“呵呵呵,我们继续了。”管先生笑着挥挥手,走了。

妻子给我喂了些开水,我看了会手机新闻,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五)

等我再睁眼醒来时,妻子睡在我的旁边发出轻轻的鼾声。除了帐篷外面传来的呼噜声和偶尔的鸟鸣声,外面一片寂静,我起身端坐,听着外面前后左右帐篷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我打开手机一看,此时正值早晨六时尚缺数十秒,我突有一种“世人皆浊我独醒”的感觉。我撩起帐篷门帘,呵!外面草坪树林已被红彤彤的晨曦尽染,氤氲悠悠,一缕缕白沙式的雾霭在朝阳照射下轻轻柔柔地升起,南京东部的清晨,空气十分沁人心脾,上下呼吸道贯通,透展每根神经,我凝神望去,纤长嫩绿的青草,就在这清晨的雾霭中生出那一颗颗圆润小巧的露珠,那露珠就静静地贴在青草的叶瓣上,也许是梦醒了吧,还是耐不住那薄霜的微凉,清晨的第一滴露珠便在绿草的舞蹈中悄然滑落,有许多露珠则好像串在线上的玻璃小珠一样颤抖,在晨霞的照耀下晶莹地发着光。

我迅速披上衣服,穿上鞋子,出了帐篷,深吸了一口清鲜空气,见草坪上都是昨晚野炊遗留的啤酒瓶、一次性筷子和塑料口袋等垃圾,我举目张望那一座座五颜六色的帐篷,就我孑然一人站在帐篷群的中央,心想昨晚这些疯狂之人不知喝酒到几点才罢休,仍隐隐闻到空气中夹杂酒和食物的杂味。我又抬头望了望天,顶上天空是湛蓝湛蓝的,好像被清洗过一般,西斜的月亮如一块快要融化的瓷盘,弱弱地被一朵白纱般的云朵罩住。天的东际,此刻泛起鱼肚白的颜色,此时太阳还没露头,正在酝酿其震撼征服全人类的威力。渐渐地,鱼肚白变成粉红色,接着,它又由粉红慢慢地变成深红,再由深红变成绯红的颜色。这时候,周围的白云,仿佛涂上了缤纷的色彩,我凝望那色彩斑斓的天际,哇!太阳露头了,只是露了一点儿,却喷薄出万丈光彩,整个世界都被它照个一清二楚,这时候人的眼睛还可以直视太阳,但再过几秒就不能直视了,因为比激光还强十倍的光源可能会刺伤双眼。原来在南京东郊的山坡上也可肆无忌惮地观看日出,这朝霞如此壮美!

但一想,若不来东郊野营,如何领略这般美景?即便一辈子住在南京,也未必知晓东郊可以观看日出吧!

太阳出来了,此刻鸟语花香,不远处有两个环卫工人开始马路清扫和环境打理。我顺着山坡蹀躞向下,穿过马路后便一眼看见坡下有一泓几乎静若镜面的碧清秋水,湖边一艘漂亮的小型画舫游轮靠岸而歇,“哗啦啦”一个划水声响过,我发现一个戴着竹笠、约有六十岁的老渔翁正在湖边捕鱼,我饶有兴致跑了过去,那人蓦然一惊,但随即朝我咧嘴笑了笑,并从湖边绕到鱼篓旁,在鱼篓里捞出两条活蹦乱跳的大鲫鱼,装入一只塑料袋朝我扬了扬,呜哇呜哇喊了几句,我才发现这瘦巴瘦巴的老渔翁原是个聋哑人,他这动作告诉我,他要送两条鲫鱼给我。我见这老渔翁可怜兮兮样,遂摇了摇手,笑了笑转身离去。我沿着小道继续向前独行,边走边想这整个湖面不算大。环湖的两岸是杨柳青青,柳条垂落湖水中;两排绿荫中间有一条以鹅蛋石铺就的弯曲小道,每隔三四十米有座防雨凉亭,里面设有石桌石凳,既能遮阳又能休息。我寻思,我在南京工作那么多年怎么没发现竟有如此美妙的地方,与孩子她妈在一起多年到处寻寻觅觅,居然漏掉眼皮底下的绝色风景?正在我不无嗟叹感慨之时,坡上远处隐隐传来熟悉的呼唤声:“印——华——”“爸——爸——”“印——总——”……

我循着声音向坡上望去,只见妻子、女儿,及妻子的两个闺密正在找我。我冲着她们振臂高呼:“我在这——”

她们闻讯朝我奔了过来……

○ 胡延/摄

野营结束了,也该收心了,孩子要读书,大人要挣钱养家,野营不野心,不为狂野方为正道!我与妻子女儿,走上归途,回想起昨夜狂野和那一场噩梦,感悟今后不可知的人生旅程又将发生的酸甜苦辣,一路上浮想翩翩,拿起手机上昨晚编作的一首小诗,口中念念有词道:

岁月蹁跹人知否,

花开雪融又一秋。

青丝已换满头白,

谁知此生几回眸?

撰于 2020 庚子春,江阴马儿岛 ZwpodFRyYU/2TedXydHXcZ5eY4FQqtjPjWWVsjvxuttTWofN0tI7ayc8YnzyyDG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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