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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条件反射

第一节 建立反射

如果某人曾在某种特定的场景下发生过强迫并导致不良情绪体验(某个场景+发生强迫→不良情绪体验),以后凡是与此场景有关联的刺激都有可能与这种强迫的情绪体验建立暂时的神经联系。

如果事后某人对此还是耿耿于怀,暂时的神经联系会因此获得强化,形成稳定的条件反射,本书称之为强迫的条件反射,简称“强迫反射”。

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强迫反射的形成:某个场景+发生强迫+不良情绪体验+耿耿于怀的态度→强迫反射,即:与某场景有关联的刺激→强迫的不良情绪体验。

强迫反射的形成和强化不仅有赖于强迫的不良体验,更依赖于对强迫的症状耿耿于怀的认知态度。

第二节 反射信号

强迫反射形成后,凡是与最初引起强迫的刺激有关联的因素,都有可能变成强迫来临的信号,如在场人员、气氛、他人的表情、提醒暗示、时间、地点、环境、心跳加快、胸闷气短、呼吸紊乱、恐惧心理、强迫预感、强迫冲动、伴随动作等。随着强迫反射的强化,引起强迫反射的信号也将不断复制和泛化。

第三节 泛化现象

如果发生恶性强迫的体验(指肢体或表情出现抽搐痉挛,令患者深恶痛绝的强迫症状)与当时出现强迫的场景结成了牢固联盟,这意味着“强迫场景”(与曾经发生过强迫的相似场合)中的任何一个因子都可能成为引发恶性强迫的信号。

这些信号,既包括感觉器官能觉知到的所有内外客观因素,如在场人和在场人的表情、提醒暗示、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声音、灯光、自己的各种生理反应(如肌肉紧张、心跳加快、呼吸紊乱、四肢发抖)等,也包括主观意识的因素(即“第三信号”),如自己当时的想法、念头、心理活动等,更包括出现强迫反应时的肌肉动作等。

由于引发强迫的刺激因素十分广泛,强迫症患者就像惊弓之鸟,对这些刺激物十分敏感。

据《三国志》所记载,曹操因刺杀董卓未遂,逃亡途中,躲藏在亲戚家里。亲戚家人为招待他准备杀猪宰羊,但曹操疑心大起,以为亲戚想杀自己,于是先下手为强,把亲戚一家杀了。

随着强迫的加重和强迫反射的不断强化,诱发强迫的刺激信号还会不断复制和泛化,因此引起强迫反应的信号是无限的。

条件刺激不会停留在原地,而是不断泛化,并形成多级条件反射。

如果这些泛化了的刺激信号得不到强化,就会逐渐淡化和消退。这时条件刺激或强迫信号可能会发生分化,并变得相对稳定。

必须注意的是,强迫症的第一级(心理)和第二级(生理)条件反应,都将变成强迫即将到来的信号,也就是变成第三级反射的条件信号。而第二级反射和第三级条件反应,如肌肉紧张、心跳加快、呼吸紊乱、四肢发抖、伴随动作、掩饰、逃避等生理或行为反应,反过来也将成为第一级反射(心理反射)的条件刺激或信号。

综上所述,触发强迫反射的条件信号,既包括以往发生过的强迫反应或与强迫相关联的场景中所有客观刺激,也包括强迫症患者当时的心理反应、生理反应和行为反应。换句话说,凡是与最初强迫体验有关,并且有损于个体利益的一切刺激物,都可以再次引起相似的强迫反应。

第四节 强迫拐点

当两种相反的能量(比如“我要”和“我不要”)相遇时,就会发生冲突,并出现思维或行为僵持乃至强迫。

如果因为偶然发生僵持乃至强迫而耿耿于怀,以后就会对它注意起来,生怕再次发生强迫。而当它再次发生后,就会对它更加恐惧和关注起来,并在反复强迫和心理纠缠中强化了它的体验,强迫的症状和对它的关注就会因此而固定下来。

本书把这种固定的僵持和强迫现象称为强迫症“拐点”。

强迫拐点图

强迫症患者都有“拐点”,有的是强迫思维“拐点”,有的是强迫行为“拐点”,大多数强迫症患者是兼而有之。

强迫症患者在起心动念之间或动作开始阶段往往会出现“拐点”,有的开始顺利,但中间突然急转而下出现“拐点”。

比如余光强迫症患者小张,正准备提着包去上班,但突然想到两天前发生在办公室的让他感到丢人的一件事,脚步停住了:“我今天去上班,还是不去上班?”

随即思维和动作出现冲突和僵持。

如果小张上班以后正准备开会突然想到前两天开会所发生的一幕,脚步停住了:“我究竟去开会,还是不去开会呢?”

随即思维和动作又出现冲突和僵持。

如果小张出席了会议,坐在会场,突然想到前几天发生的一幕,表情凝住了:“我看这边,还是看那边?”

随即思维和目光出现冲突和僵持。

如果小张开会期间又发生了强迫,过后他肯定会后悔自责,耿耿于怀,纠缠不休:“我好难受啊,你不要难过!不要想多了!”“我好后悔啊,你不要后悔!”

以上出现的四处冲突和僵持,其实都是强迫拐点。

强迫拐点是通过失败记忆建立起来的条件反射。这意味着越是模拟练习攻克“拐点”,或总结回味发生了的强迫,越会强化强迫的反射和记忆,让强迫拐点变得更加固定。 8wLowJU15Uhwgizf5gLlsxWEjeJdDKyc4Hg9Apo7zZjgCNH4H2moJVOMZCodjI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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