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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被离有意荐能人
姬娘巧遇入吴宫

伍子胥听说被离要带他去见公子光,心中喜悦,反倒落下泪来。他看看公子胜已经九岁了,当初出生在城父,襁褓之中便遭大祸,随太子建走奔他国,如今跟着自己颠沛流离也有三年了,弄得衣不遮体、食不饱腹,瘦得一阵风都能吹倒。虽说二人是君臣关系,但情如父子。子胥看着此情此景,再想想往日的苦难,一把拉住公子胜的手,含着泪说:“小公子,你以后不会再挨饿受冻了!”说着,便热泪潸潸。

被离看着,心中也很难受,便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还是快走吧。”

子胥止住眼泪,说:“感谢先生引见之恩,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被离与子胥通了姓名后,二人便一同来见公子光。

江边的水军营房都是用竹子、柴草搭成的,很是简陋。因为江边湿气很重,所以公子光的双腿常常疼痛。这一天,他刚刚巡视完毕,回到帐中,腿病又犯了,只好卧床休息。工夫不大,守门军来报:被离求见。

公子光自从被离那天说要把子胥带来见他,心中非常高兴。他素知子胥是难得人才,只是做梦也没想到他就在几十里外的梅里。所以,当守门军一说,公子光便仿佛忘了腿疼,立即从床上跳下来,跑出大帐。

被离见公子光亲自出来迎接,便赶忙对子胥说:“这便是公子。”

子胥赶紧施礼,说:“拜见公子。”

公子光没有说话。他见子胥脚上的鞋子只剩下一层鞋底连着半片鞋帮,衣服袖子只剩下半截,不由得想:“传说中的伍子胥就是这副样子吗?”但是,当他看到子胥的气度和相貌时,却又立刻肃然起敬。只见伍子胥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那里犹如千年松柏,风吹不动,雷打不弯;相貌不但英俊,而且有异于常人的气质,自信而不傲,聪慧而不浮;而那一头白发,更显出主人的饱经风霜和深沉练达……

公子光愣愣地看着,子胥又施一礼,他这才赶忙还礼,说:“先生之相,好像神仙下凡,令陋室蓬荜生辉!”说着,便与子胥携手进了大帐。

公子光详细询问了子胥的情况,子胥一一作答。公子光问:“你现在来到吴国,有何打算?”

子胥说:“我空有报仇之心,却无报仇之力,今天幸遇公子,真是三生有幸,不知公子能否赏我一席站脚之地?”

公子光说:“先生过谦了,像你这样的能人,我求之不得,正有许多事要求教于你呢!”

子胥说:“何事?”

公子光便把王僚夺位的事讲了一遍,又说:“王僚不过是匹夫之辈,既无治国之才,又骄横残暴,我早有意诛他,只愁没有贤人相助,今天见了先生,真是相见恨晚!”

子胥说:“我不过是楚国罪臣,几年来疲于奔命,幸蒙公子垂青,否则,我将无出头之日了。公子有何打算,有何吩咐,请明讲。”

被离见两个人客气起来,便说:“明人不说暗话,子胥辗转数千里是为了报仇;公子含冤忍辱是为了诛王僚。今天二人相遇,实是缘分。子胥定能助公子成就大事,公子也定能为子胥报仇雪恨,这正是将遇良才啊!”

子胥听了,心中明白,便请公子光将吴国朝中的情况讲了一遍。他心想:“公子光果然有治国的才能,看来专诸的提醒是对的。”他又沉思良久,说:“公子杀王僚的事不可操之过急。”

公子光说:“为何?”

子胥说:“公子要想成事,必须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博得王僚的信任,二是有适当的机会,三是要有忠义的勇士相助。这三个条件具备了,公子定能成事。”

公子光说:“依先生之见,我现在应该如何去做?”

子胥说:“请问公子,王僚若是知道我在你门下,问起你,你该如何回答?”

公子光是聪明之人,一点就透,心想:“伍子胥乞于市中,人人皆知,难免不被王僚知道。虽然他看不出我有报复之心,但若知道伍子胥就在我门下,也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公子光想到这儿,便问子胥:“先生何意?”

伍子胥说:“依我之见,公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引见给王僚,然后公子再逐步接近王僚,不仅要赢得他的信任,而且还要博得他的欢心。这之后,再伺机将我逐出朝中,这样我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暗中助公子成事。”

公子光和被离一听,都点头称是。

王僚闲着没事,便召了几个宫中歌女唱曲,听着都是些老调子,便很不耐烦,一怒又要杀人。这时,有一个比较机灵的宫女走到大王跟前,说:“大王,小女最近听了外面传唱的一支曲子,只是调子悲凉些,不知大王想听不想听?”

王僚问:“什么曲子?”

宫女说:“小女只是听别人传唱才学会的,不知道是什么曲子。”

王僚一挥手,说:“不知道也行,唱唱吧!”

宫女坐在王僚身边,自己手打节拍,就唱了起来。她唱的便是伍子胥吹箫乞讨的曲子。

王僚听着,觉得也很悲凉。在宫中平常所听的曲子都是热闹喜庆的,偶尔有一支悲凉的曲子,他倒也觉得新鲜。不过,王僚越想越不对劲,便问宫女:“传唱这支曲子的是什么人?”

宫女说:“听说是个吹箫乞讨的人在市中唱的。”

王僚心想:“乞讨之人为何要唱伍子胥的事情呢?谁不知道伍子胥是楚国罪臣,莫非现在他到了吴国?若真是如此,我倒要见见他,看他是不是传说的那样!”

自从伍子胥给公子光献计之后,便仍在街上吹箫乞讨,而被离则寻机把他举荐给王僚。

这一天早朝,王僚问:“哪位爱卿最近听到外面传唱伍子胥的曲子?”

被离正想奏本推荐子胥,一听王僚先开口问,赶忙上前说:“臣听说过。”

王僚又问:“你可见过此人?”

被离说:“此人每日在街上吟唱乞讨,所以微臣见过,这人便是伍子胥。”

王僚说:“寡人命你把他带上朝,我要见见他。”

被离说:“伍子胥沦落到这般地步,知道大王召见他,不用片刻定会前来。”

被离说完退出朝中,到市上找到子胥,二人当即直奔王宫而来。

子胥进了宫门,还没有来到大殿,便开始吟唱,声音悲悲切切,一直唱到大殿之上。

这时,被离上前一步,对王僚说:“微臣已将伍子胥召来!”

子胥来到王僚面前,跪伏在地。

王僚问:“下跪之人可是伍子胥?”

伍子胥回答:“正是小民。”

王僚又问:“寡人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不过你为何沦落到如此地步?”

子胥长叹一声,把这些年的经过叙述了一番。王僚也生了怜悯之心。这时,被离到王僚跟前,小声说:“大王,伍子胥对楚国仇恨很深,而且此人又有才干,不如给他个一官半职,让他在朝中效劳,他定会感恩戴德,对大王日后称霸蛮夷必有好处。”

其实,王僚召他入朝也有这个意思,不过又怕召一个乞丐做官,会有大臣笑他无能。今天一见子胥,果然是相貌不俗,心中已有爱慕之心,经被离这么一说,便立即传令,封伍子胥大夫之职。

伍子胥叩头,但不谢恩,说:“大王,我是楚国罪臣,几年来疲于奔命,晨不保夕,如今虽有大王恩典,我也不敢受。”

王僚说:“这是为何?”

子胥说:“我之所以奔走各国,千方百计保性命,不过是想替父兄报仇,讨伐楚平王。除非大王答应为我报仇,我才敢受。”

王僚说:“讨伐楚国、称霸蛮夷是我的心愿,寡人定替你报仇!”

伍子胥这才叩头谢恩。从此,他只要有机会,便向王僚提起伐楚之事。

公子光自从伍子胥给他献计后,心中非常高兴,一心想着如何接近王僚。这一天,他一个人沿着江边散步,边走边想,走了有半天的工夫,不知不觉已走出二三十里路,走累了才发现自己早已离军营很远了。见前面有一片竹林,竹林青翠繁茂,风一吹沙沙作响,犹如仙宫奏乐。公子光心想:“这正是一处休息之所。”

公子光来到竹林中,找了一块平整地方,便躺了下来。他仰望天空,正午的太阳透过竹林缝隙,刺得他睁不开眼,他便合上眼睛,工夫不大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日落西山,公子光感到腹中饥饿,望望周围,没有人家,便顺着一条小路信步走去。走了好大一会儿工夫,才看见有一排竹篱笆。竹篱内有一条狗,非常凶恶,见了公子光便嗷嗷大叫。

这时从屋里走出一个姑娘,用手拍拍狗,那狗便不再乱叫。她抬头,看见了公子光,不由一愣,心想:“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公子光看见姑娘也一愣,心想:“竹林深处竟有如此美貌女子!”他仔细打量那女子,虽是粗布衣裙,却掩不住柔弱的盈盈细腰;头上虽无任何首饰,脸上也未涂脂粉,却散发着动人的光彩。

姑娘上前走了几步,欲言又止,面有胆怯之色。

公子光明白了姑娘的意思,便说:“我是吴国公子光,今日来到林中快一天了,腹中饥饿,想讨口饭吃。姑娘不必害怕。”

姑娘名叫姬娘,她常去江边浣纱,见过公子光巡视水军,再加上公子光在百姓心目中声望很高,所以当她听了公子光自我介绍后,心里的恐惧便立即消除了。

姬娘微微一笑,赶忙请公子光进屋。公子光见屋里并没别人,便问:“令尊、令堂不在吗?”

姬娘神情悲哀,说:“娘在我小时就染病死了,是父亲把我带大,父亲去年又死了。”姑娘说到这儿,不敢往下说了,但分明话音未尽。

公子光说:“姑娘不必害怕,我没有恶意,请你直说就是了。”

姑娘刚一开口,泪便落了下来,说:“我父被当朝大王所杀。”

原来,姬娘的父亲善做炙鱼,十里八村若有红白喜事,他都去帮厨,一传十、十传百,被王僚手下的人知道了,便把他抓到了王宫。

王僚吃了姬娘父亲做的炙鱼,果然满意,便天天让他做。有一次,姬娘父亲不小心烫了手,献鱼时,只好用一只手举到大王面前,王僚一见大怒,说:“你一只手献鱼,分明是对寡人不尊!”王僚想杀了他,可他做的鱼太好吃了,又有些舍不得,便下令叫人把他烫伤的那只手砍掉,并让他继续在宫中做鱼。

姬娘父亲忍着疼痛,忍着悲愤,心里盼着有朝一日能逃出宫来。可是宫中看管很严,根本没有机会。一晃一年过去了,他日日担惊受怕,又思念姬娘,可王僚就是不准他回家。他看看自己的另一只手,说:“如果不是因为这只手,就不会遭这份罪!”悲愤之中,他将手放进炭火里烧伤致残,心想这回能与姬娘团聚了。

姬娘的父亲恰恰想错了,王僚见他几天不来献鱼,便叫宫人把他传来,问他为何不来献鱼。

姬娘父亲以为出宫的机会到了,说:“大王,我的手已经残废了,不能为大王献鱼了,请大王开恩,让我回家种田吧。”

王僚看了看他的手,问他:“你是怎么烫伤的?”

姬娘父亲是个老实人,不会撒谎。王僚一问,他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王僚大怒,说:“你不愿为寡人做鱼,那这只手也没用了。”姬娘父亲的另一只手也被砍掉了。他疼痛难忍,想一死了之,便要撞柱。王僚不解恨,命人对他施加酷刑,没过几日,便活活将他折磨死了。

姬娘一边说一边哭,公子光听着,恨不得把王僚立即剁成肉泥。

公子光见姬娘哭得实在可怜,便好言相劝。姬娘这才想起为公子做饭。公子光坐在里屋,姬娘在外屋,公子光隔着门看她一举一动甚是敏捷轻巧,料想这个姑娘一定非常聪慧,再加上其举手投足都显得妩媚动人,不由得心里一动,竟脱口而出:“姑娘可否想为父亲报仇?”

姬娘正端着饭进屋,听公子光这么一说,愣了一下,又叹息说:“不瞒公子,我当然想为父报仇,可一个弱女子哪有这个本领。”

公子光说:“姑娘会做炙鱼吗?”

姑娘说:“跟父亲学过,但父亲因为炙鱼而丧命,我现在一想起来就害怕。”

公子光说:“只要姑娘愿意,我可替你报仇。”

虽说这竹林中人烟稀少,可堂堂吴国公子对姬娘说出这种话来,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公子光又说:“王僚残暴而无人性,早就被万民所痛恨,这样的昏君不杀,我枉为吴国公子!”

姬娘很聪敏,听话听音,知道公子光对她必有所求。姬娘沉思半晌,心想:“反正父母双亡,父亲又是惨死在王僚手下,如今只剩下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无依无靠,生死又有什么区别?有缘结识公子光也算我的福分,若真能助公子一臂之力,不仅可为父报仇,也能名传千古了。”

姬娘想到这儿,扑通一声跪倒,说:“多谢公子替小女子报仇,公子有何吩咐,小女子万死不辞!”

公子光赶忙用手扶起,姬娘羞怯地退到屋角坐下。公子光把他的想法对姬娘一一说了,姬娘点头应允。二人又谈了很久,直到深夜……

公子光把姬娘带回营帐中,让她做婢女。又亲自驾车来到掩余和烛庸府中,拜见他们二人。

掩余和烛庸自从公子光举荐他们做了大司马后,心中感念不已。一听说他来府求见,二人赶忙出来迎接。

公子光从车上跳下来,一步一拐地向前走,二人很奇怪,忙问:“公子这是怎么了?”

公子光一脸痛苦的表情,说:“两位大人不必担心,不过是我的腿病又犯了。”

二人问:“公子何时染上的腿疾?”

公子光说:“只因去江边操练水军,与士兵同吃同住,帐内湿气太重,我的腿便常常疼痛。”

自从子胥在吴国朝中做了官,掩余和烛庸便渐渐有了一种危机感,唯恐因此而失宠。所以,今天见公子光来拜访,心里很高兴,也感到轻松了许多。掩余说:“公子对大王如此忠心耿耿,尽力操劳,如今却不如一个讨饭的伍子胥!”

公子光听出了他话中之意,便故意一笑,很轻松地说:“我只管为大王尽忠,别的事我不管。今天我来,是请两位大人检阅水军。”

掩馀和烛庸对检阅不感兴趣,虽答应下来,但嘴里仍不断唠叨:“大王偏偏喜欢伍子胥的悲腔悲调,真是人之所爱,各有不同。”

公子光听着,心里暗笑,但脸上不露声色。

他叹息道:“朝中能人颇多,不知大王为何要用伍子胥?难道大王不知他的用意?”

掩余和烛庸一听,觉得这话很对他们的胃口,便问:“公子说他的用意是什么?”

公子光说:“伍子胥有父兄大仇,他无非想借吴国之兵为他报仇,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并非真心对待大王,只有像我们这样的臣子,才能做到精忠报国。”

二人一听,颇有同感,觉得公子光不仅真心实意忠于朝廷,而且与他们情投意合。

掩余和烛庸检阅了水军之后,更觉得公子光诚实可靠,便把这些情况禀报给了王僚,王僚信以为真,立即召公子光回朝,不再让他去江边操练,水军之事另派了他人。

这一天,公子光求见王僚。说:“大王一向爱吃炙鱼,我明日备好炙鱼宴,请大王品尝。”

王僚很高兴,一口便答应下来。公子光走后,庆忌对王僚说:“父王还是不去为好。”

王僚觉得很扫兴,便不高兴地问:“为什么不能去?”

庆忌心想:“父王夺了他的王位,他一定怀恨在心,凡事应多加小心才好。”可他不能直言,只好说:“我为父王着想,他虽表面很忠诚,但内心却十分狡诈。”

这些话王僚都听腻了。因为没见公子光有什么不忠的行为,所以对庆忌所说很不耐烦。可儿子毕竟是为他好,他想了想,便把伍子胥叫来,问:“伍爱卿,公子光明日请我去吃炙鱼,你看我该不该去?”

伍子胥故意沉思片刻,然后说:“大王该去。”

王僚一听很高兴,庆忌则闷闷不乐。伍子胥又说:“大王,如果你担心公子光另有他图,不妨多带侍卫,并且让公子庆忌守候在你身边。公子勇猛无比,没人是他的对手,若真有不测,也能立即诛杀公子光!”

王僚拍手称好,庆忌也放了心,但伍子胥又显出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僚便问:“伍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讲么?”

伍子胥沉吟了一会儿,说:“臣有小计,可消除大王和公子庆忌的疑虑。”

王僚说:“爱卿快讲。”

伍子胥说:“臣听说公子光府中有一婢女,名叫姬娘,美貌无比,而且善做炙鱼。大王去吃鱼宴时,定能见到姬娘,你若有意,可试探着要她进宫。公子光平时也颇喜爱此女,他若答应,这说明他能为大王倾其所爱,一定真心忠于你;若不答应,则是不忠。”

王僚一听,既有炙鱼,又有美女,心里更是高兴,决定去公子光府中赴宴。

伍子胥与公子光一个在朝中,一个在江边,被离传递消息,彼此早就暗中定了计策。

王僚带着庆忌等几十个勇猛侍卫,来到公子光府中。公子光迎入,献茶叙谈。王僚却有些急了,说:“公子今天请我来吃鱼,不知何时开宴呢?”

公子光立即命人开宴。这时,姬娘端着鱼走上来,双膝跪倒,说:“大王,姬娘献鱼。”

姬娘出现在门口时,王僚就盯上她了,他觉得那不是一个女子款款而来,而是一阵香风徐徐吹过,弄得脸上痒酥酥的……

正在王僚发愣的时候,公子光说:“大王,请吃鱼。”王僚醒过神来,夹了一口鱼,觉得味道果然不错,便问公子光:“这鱼可是这女子所做?”

公子光说:“正是。”

王僚又问:“这女子是哪里人?能做如此香美的鱼!”

公子光说:“太湖人,祖传炙鱼手艺。”

王僚无耻地说:“真是鱼香人美,可惜寡人只能受用这一次。”

公子光故意没应声,看看姬娘,姬娘会意。虽然她心中憎恨王僚的凶暴、无耻,但她为报父仇,只好故作笑颜,向王僚妩媚地一笑,这一笑,把王僚乐得连手中的筷子掉了都不知道。

公子光虽气得火顶脑门,但也只能忍痛割爱。他对王僚说:“大王,如果你喜欢吃此女做的鱼,可把她带回宫中,日日侍奉大王。”

王僚一听,心中暗想:“既得美女,又得忠臣。”不由得哈哈大笑,一把拉住公子光的手,说:“公子舍得吗?”

公子光说:“吴国江山属于大王,又何况一个婢女!”王僚一听更高兴,又是一阵大笑。公子光暗中咬牙切齿。

王僚吃完鱼宴,带着姬娘回宫。公子光怅然若失。 YGtw9FrnX+IRMaSNuhFKQeTXvTafpAU/A156GpBtLNpEKcch9Wwio7vJOpd7Rk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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