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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报父仇弱女刺王
怀大业强君杀爱

自从公子光把姬娘献给王僚后,王僚对公子光便倍加信任,公子光也变着法地使王僚高兴。

这一天,公子光带了两只野鸡,来到宫中求见王僚。公子光说:“大王,我今天上山打猎,活擒两只野鸡,一雌一雄,非常漂亮,而且善斗。现特来献给大王,供大王赏玩。”

这时,王僚正与姬娘饮酒,旁有宫女边舞边唱。王僚一见又有了新鲜花招,一摆手让宫女退下,咧开大嘴,笑呵呵地说:“公子真是个有心人,知道寡人在宫里闷得慌,事事都想着我。不知公子喜欢什么,只要你说出来,寡人就赏给你。”

公子光说:“我理应为大王尽力,不图赏钱。”

王僚更高兴了,说:“公子真是憨厚之人,不像那些势利小人。既然你不图赏钱,那就教本王斗鸡吧。”

姬娘在一旁看着,心想:“公子果然有大丈夫之气,能屈能伸,看来父仇一定能报了,即使我受再大的侮辱,也要等到那一天!”姬娘想到这儿,便对王僚说:“大王久在宫里,对民间游戏就有所不知了。斗鸡没有什么定规,只要放一个诱饵在地上,它们必争抢厮打,这不就是斗鸡了吗?”

王僚听姬娘这么娇滴滴地一说,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拉着姬娘的手说:“爱妃聪明,爱妃聪明!”

宫人取来一片菜叶,菜叶上有一条虫子,两只鸡见了,立即就争抢起来。山里的野鸡非常漂亮,雌的是红身子、黄翅膀,还夹着黑色花纹,而鸡尾上的羽毛更透着光亮,争斗时摆动起来,就像宫女旋转的舞裙。那只雄的是蓝身子、绿翅膀,夹着白色花纹,红红的鸡冠子像血染一般,头一动,鸡冠颤巍巍一抖,耀人眼目。王僚越看越乐,姬娘在一旁也拍手叫好。

正在这时,伍子胥在门外求见,王僚连忙招呼说:“伍爱卿,快来瞧瞧,这野鸡长得如此漂亮,却这般好斗。”

伍子胥进了门,也不看鸡,也不看公子光,对王僚施礼,说:“大王,臣来朝中近一年了,多次提起发兵伐楚之事,大王也已答应为臣报仇,却不知大王为何迟迟不动?”

王僚正玩得高兴,根本没工夫搭理他,挥挥手,心不在焉地说:“等寡人闲下来再说!”

伍子胥叹息一声,退到一旁。他又哼起了小曲,声音不大却很悲凉。自从伍子胥入朝以后,王僚起初很喜欢他唱的曲子,觉得悲凉调子很新鲜,常常让伍子胥唱给他听,但久而久之,王僚就腻了,再加上伍子胥常把报仇的事挂在嘴边上,对他也就渐渐疏远了。

今天王僚正高兴,伍子胥却又哼起了陈词滥调,王僚心中很是不悦。这时,姬娘又在一旁拱火,说:“大王,真扫兴,凄凄凉凉的。这哪里是赏鸡呀,分明是吊丧嘛,臣妾要回房休息了!”

王僚见姬娘要走,赶忙拦住她,对伍子胥说:“伍爱卿没事可以回去了。”

伍子胥只好悄悄退出。从此之后,他常常在王僚玩耍时来打扰,弄得王僚对他产生了反感。

这一天,王僚刚刚上朝,大殿外面一声马嘶,紧接着守门军来报:“钟离探马求见大王!”

王僚心想肯定是边境出事了,赶紧传探马进来,探马气喘吁吁,把边境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在吴国边境有一个小镇,名叫钟离,与楚国的卑梁相邻。两城之界是一条小路,小路两边都长满了桑树,那里的人多以养蚕为生,所以钟离的妇女和卑梁的妇女常常到桑林采桑,但互不相犯。这一天也正凑巧,钟离的一个妇女带着小孩来采桑,卑梁的一个妇女也带了小孩来采桑,两个小孩一边帮大人采桑叶一边玩,玩着玩着就嬉戏在一处。钟离的小孩折了一根桑条,甩来甩去当马鞭子。卑梁的小孩觉得挺好玩,也想要,二人便争了起来。钟离的小孩稍大,便把卑梁的小孩打哭了。孩子一哭,两边的大人赶忙过来。卑梁妇女说:“你家小孩实在没有教养,怎能以大欺小呢?”

钟离妇女不高兴了,说:“小孩子打架是常事,谈不上教养,你说得过分了!”

卑梁妇女一听更加生气,说:“你儿子把我儿子打哭了,你不仅不赔礼,反而说我过分,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钟离妇女一听连自己都被骂了,也不相让,二人便由互骂转为大打出手。她们各自回家后,丈夫一见,火就来了,便又各自纠集家族人等刀刃相见。群斗之中,卑梁死了一人,便惊动了当地守边官兵。

官兵交战的结果是钟离得胜。卑梁气不过,言称回朝调兵,钟离守边大将这才也派人回朝中搬兵。

王僚听完,赶紧问:“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前去交战?”

伍子胥在一旁听着,早有了主意,赶紧上前,说:“大王,依臣之见,不如调动吴国所有兵力,乘机伐楚,直捣郢都。那时,大王便可称霸蛮夷,微臣的冤仇也可报了。”

王僚本是个无谋的人,做事只凭一时之勇,而无长远打算。伍子胥这么一说,正中了他的心意。

这时公子光启奏说:“大王不可!”

王僚问:“为何不可?”

公子光说:“楚国兵力强盛,吴国远远不及。如果我们出动全国兵力,楚国也一定出动大军,双方交战,敌强我弱,大王不仅不能灭楚,只怕是连吴国也保不住了。”

王僚仔细想想,觉得也有理,可又总想称霸蛮夷。正在左思右想、不能决定之时,掩余和烛庸站了出来。

掩余和烛庸对伍子胥素有恶感,今天他们一见公子光反对伍子胥,便想趁热打铁,参他一本。

掩余说:“大王,伍子胥来到吴国,无非想利用我国兵力,为他报家仇。他不思治国之策,一心只想自己,所以今天才出此下策,请大王三思。”

掩余刚刚说完,烛庸又说:“大王,伍子胥自入朝以来,整日除了请求大王伐楚以外,朝中之事一概不闻不问,可见此人的自私自利。大王万万不能听从他的计策。”

公子光又在一旁添柴加火,说:“大王,我也觉得两位司马大人说得有理。伍子胥整日报仇心切,才为大王出了这个主意。伐楚称霸是国家大事,必须深思熟虑、周密计划才行。若是仅仅因为两童争桑这样的小事去为一个楚国罪臣报仇,不论成败,都会令各诸侯国贻笑大方。”

满朝官员都被公子光说服了,王僚也觉得这话有道理,便问公子光:“若依爱卿之见,这事该怎么办呢?”

公子光说:“依我之见,宜派精壮士兵前去抵挡,保住钟离,然后加强边境防范。”

掩余和烛庸赶紧附和,说这主意好。

王僚又问:“哪位爱卿愿意领兵前去?”

公子光立即搭腔,说:“臣愿往。”

王僚说:“公子有腿疾,能行吗?”

公子光说:“为大王效劳,死不足惜,腿疾这点毛病又算得了什么呢?”

王僚很受感动,当即吩咐人为公子光挑选车马,后天起程。

伍子胥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众臣参奏,觉得时候到了,便上前说道:“大王,几年来,臣虽投奔了几个国家,报仇之事却没有眉目,臣实已心灰意冷。臣请大王开恩,赏臣几亩土地,臣愿一生农耕,再也不过问人间恩仇!”

王僚听了众臣参奏之后,对伍子胥这个人也很有看法。仔细想想,他一年来除了言及伐楚之事,其他事情一概不问,觉得朝中有无此人实在无足轻重,因此便立即允准。

从此,伍子胥便在乡间与公子胜种地。而公子光则常常暗中与他见面,共商灭王僚之计。

姬娘自从与公子光竹林相遇之后,心中敬仰他英武不凡,爱慕之情日益加深,公子光也爱她聪明伶俐、美貌动人,这真是两情相投。但为了报父仇,也为了报答公子光的这份情,姬娘不得不入宫蒙受侮辱。平时,公子光为了接近王僚,常来后宫,姬娘即使不与他讲话,只要静静地看着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可现在公子光去了钟离,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一点消息,姬娘整日神思恍惚,郁郁寡欢。

王僚自姬娘入宫后,整日要她陪在身边,供他享乐。这些天见她闷闷不乐,便想着法儿逗她高兴。

王僚叫人拿来野鸡,让姬娘看斗鸡,姬娘却眼睛看着门外。又叫来宫女奏乐起舞,姬娘仍脸无笑容。王僚有些恼火,说:“姬娘,你整天没有笑容,沉着脸,给谁看呢?你的本分就是陪着寡人笑,让寡人高兴!”

姬娘醒过神来,只好附和着说:“大王,我自入宫以来,不曾到外面去过一次,总觉得烦闷。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并非不愿陪着大王笑。”

王僚这才乐了,立即吩咐人备好车马,带姬娘出去打猎。

姬娘本来只是附和之词,没想到王僚当真,也就只好陪着他出去了。

王僚带着姬娘去了城外,身边有庆忌和二十几个侍卫军保护。他们的车刚行到半山坡,只见一个老汉正在拾柴。那老汉只顾低头拉柴,看见路上有一根长树枝,便过来要捡。正在这时,王僚的车走到跟前,只好停下。王僚问怎么回事,庆忌说有个老汉挡住了路。王僚一瞪眼,说:“杀了他!”

这个老汉无缘无故便死在庆忌剑下。姬娘在一旁看着,心里直打冷战,恨不得把他们父子都杀了。

姬娘问王僚,说:“大王,你为何把这老汉杀了?”

王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这吴国的江山都是我的,这道路也是我的,他走在我的路上,还挡住我的去路,当然该杀!”

姬娘默不作声,心想:“公子啊,你何时能把这个老贼杀了?”

回来的路上,王僚又借机杀了三个人。庆忌也如其父一样,残忍狠毒,无恶不作,他居然用手将一个小孩的头拧下来,抛到荒野,吓得沿路百姓慌忙躲藏。

姬娘再也看不下去了,回宫后接连呕吐。王僚说:“寡人陪你散了心,你不但没高兴,反而这般模样,岂非对寡人不敬!”

姬娘连忙说:“大王,臣妾从未见过杀人,是今天的事把我吓得。”

王僚哈哈大笑,说:“这算什么。三年前,宫中一个炙鱼厨子,被我砍去两只手,再加上水烫,最后被活活烧死。你若是见了这些,还不吓死……”

王僚的话正好扎在了姬娘的痛处,她气得浑身发抖,往旁一栽,便昏死过去。

王僚一看,觉得扫兴,以为姬娘是被吓的,便叫人找来郎中,自己则一赌气回房休息去了。

姬娘醒来后,泪水潸潸。她想象着父亲的惨状,想着昏君一路上的作为,又想起远在边陲的公子……她让两旁的宫女都退下,独自躺了好长时间,夜已深了,残暴的昏君早已在寝宫发出了鼾声。姬娘躺在凉榻上,吹灭了灯,四周更显得静悄悄的。她突然萌生了个念头。此刻,她大概把公子光的吩咐忘了。公子光把姬娘献给王僚的目的,一是获得王僚的欢心,二是在将来起事时,让她做内应。公子光万万想不到,姬娘此时此刻恨王僚恨得眼睛都红了。

姬娘悄悄拿过宝剑,光着脚走到王僚床前,心里暗暗说:“杀了他,我死也心甘了,同时也成就了公子的大事。公子,我死而无憾!”

姬娘再看看王僚,袒胸露腹,鼾声如雷,一副凶神恶煞之相。姬娘一咬牙,一剑便刺了下去。

姬娘这一剑是照着王僚胸口刺下去的,本来可以要他命。可他命不该绝,王僚平时睡觉身上一丝不挂,今天因为打猎累了,只想着早点睡觉,便没有脱衣服,身上的一块玉佩保住了他的命。

王僚一激灵坐了起来,姬娘吓得宝剑落地,人也坐在了地上。

王僚大喊一声“来人”,宫女们赶紧进来掌上了灯。王僚从地上拿起宝剑,就冲姬娘刺过来。姬娘愣在那里,见剑过来了,才猛然醒悟,连忙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王僚几剑都没刺中她。

庆忌在宫中护王保驾,每日都睡在王僚寝宫的侧房里,相距不过四五丈。他一听到王僚的喊叫,便匆忙跑过来。王僚刚刚用手抓住姬娘,想用剑刺她,庆忌却说:“父王慢来!”

王僚不解,一下把姬娘摔出几步远。

庆忌说:“父王,她是公子光所献。如果没有他的示意,一个弱女子是不敢行刺你的。”

王僚气得暴叫,说:“来人,选派大将去钟离杀了他!”王僚气急败坏,说话根本不加思索。深更半夜,这里除了宫女和侍卫军,没有一个大臣,如何选人派将?

庆忌说:“父王莫急,不如先把刺客打入大牢,等公子光回来再问个清楚。他若真是幕后主谋,再把他们一齐杀了,岂不更好?”

王僚想了想,觉得有理,便命人将姬娘打入大牢。然后又与庆忌商量了好一阵子,决定等公子光回来后,让他亲自审问姬娘,到那时,公子光弑君之意是真是假,便一清二楚了。

姬娘入牢以后,心里有些后悔。一是后悔失手没杀死王僚,二是后悔这么做将会给公子带来麻烦。有心撞死算了,可又一想,这么一来,公子更说不清楚,就必死无疑。姬娘左思右想,既盼着能与公子见一面,死而无憾;又怕公子回来,性命不保。

姬娘行刺王僚的事,在朝中很快传开,被离听后赶紧跑到郊外去找伍子胥。

伍子胥听了悲叹不止,心想:“天下竟有这么刚烈的女子!”他想起自己的妻子韦氏为他而死,想起素不相识的浣纱女子也因他而死,真是……而如今,姬娘也得为公子光而死了。

被离见子胥半天不出声,心中正在纳闷。突然听子胥说道:“公子有救了!”

被离问:“怎么个救法?”

伍子胥叹息一声,说:“姬娘死,公子活。”

然后二人又商议半晌,被离才离去。

十天后,探马来报,说公子光得胜而归,大队人马后天就到。

王僚传旨:“满朝文武官员,后天在城西十里外迎接公子!”

被离心想:“这个老贼也长心眼了,唯恐走漏风声,想把公子光先稳住。”

被离离朝后,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伍子胥。

公子光打了胜仗,心里一点也不兴奋。他日夜所想的是如何把王僚杀了,所以一路上总也打不起精神来。

这一天,公子光的队伍走到离城三十里外的地方,前面有人来报:“有一个樵夫挡住了去路,要见公子。”

公子光奇怪,便叫人把樵夫领了来。等樵夫走到近前,公子光不由一愣。别看伍子胥用了当年东皋公的“易容”之术,而且故作弯腰驼背状,但公子光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伍子胥冲他递个眼色,说:“老汉有一宝物想献给公子。”说着,便向旁边的小树林走去。公子光会意,紧跟在后。

伍子胥见离士兵远了,便停住脚步。公子光忙问:“伍先生,出什么事了?”

伍子胥说:“公子命在旦夕!”然后把姬娘的事讲了一遍。又说:“王僚现已命人在城西十里处‘迎接你’,只等你回去与姬娘对质。”

公子光叹息一声,说:“姬娘真是胆大刚烈!”

这时,伍子胥故意激他:“公子若想保命,现在还来得及。”

公子光忙问:“以先生之见,我该怎么办?”

伍子胥说:“逃!”

公子光想了想,说:“逃有何用,既救不了姬娘,而我所做的一切又将前功尽弃……我不能逃!”

伍子胥点点头,说:“不逃也有办法活!”

公子光这才觉得伍子胥话里有话,便赶忙施礼,说:“请伍先生明讲。”

伍子胥说:“王僚设计等你回去审问姬娘,你若能把姬娘杀了,你的命也就保住了,而且王僚和庆忌从此对你绝对不会再有戒心了。”

公子光愣了半晌,眼前浮现出姬娘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还有她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让这样的人送命,实在是太残酷了!

伍子胥看出了他心中的犹豫,便说:“姬娘现在在牢里,受尽折磨。一个弱女子若是遇到这种情况,按常理说早就自尽了。可她之所以没有这样,不过是为了用生命来救公子,你千万不能辜负她。否则,她同样也会死在王僚手中。望公子三思!”

伍子胥说完便飘然而去。公子光愣了好半天,一咬牙,便回到队伍中,直奔宫城。

这一天,姬娘正在牢里等候审理,见有狱卒提她,心想一定是公子来了,她心里喜悦,但不敢表现在脸上。

姬娘来到大殿上,只见王僚坐在王座上,公子光坐在一旁,身后站着庆忌,周围的侍卫,一个个剑拔弩张。姬娘心想:“这哪里是在审我,分明是在审公子!”

王僚先发话了,说:“公子,开审吧!”

公子光应了一声,瞧瞧姬娘,人已瘦得脱了形,鲜血渗透了衣服,脸色蜡黄,嘴上起了一层水泡。公子光强忍悲痛,说:“姬娘,你为何要行刺大王?”

姬娘见到了公子,心里踏实了,常说人终有一死,自己死有所值,也瞑目了,便大声答道:“为报父仇!”

公子光问:“你父何人?”

姬娘说:“我父亲就是被老贼砍掉两只手,又惨遭折磨而死的炙鱼厨师。”

怀大业强君杀爱

公子光问:“那我在太湖买你时,你为何却说你父死于疾病?”

姬娘说:“我知道你一向忠于老贼,若说真话,你定会提防我,甚至把我也杀了。再说,我既然想伺机报仇,哪能与公子讲出实情!”

公子光又问:“你难道不知道刺杀大王是灭门之罪吗?”

姬娘一心想为公子光而死,便两眼一瞪,说:“王僚是个残暴的昏君,杀了他,纵犯灭门之罪也值得!”

王僚听着气得一声大叫,站起来想走过去一剑把她刺死。这时,庆忌将他拦住,并故意高声地说:“父王莫急,且待公子光审讯!”

公子光明白庆忌的意思,知道自己该动手了。姬娘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又大骂王僚畜生不如,昏庸无道。这时,公子光心里一狠,暗暗说:“姬娘,我一定替你报仇!”接着,几步走到姬娘跟前,说:“大胆狂徒,你敢侮骂大王?”说着,一剑刺过去,鲜血便顺着剑锋流了下来。 JMLteJoyaaWox+/b0s83D8niwWGRuuXzrgs/KxMbFkHrcpcma/TU+/3xUVZKU+l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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