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泡沫破灭之后20多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日本经济停滞不前,但也有过几次持续时间不长的复苏。1997年4月消费税上调后,随着经济重新陷入衰退,1996年的复苏告一段落。到2000年夏天,经济似乎又开始复苏,但日本央行一结束零利率政策,复苏就夭折了。在第14章,我们将再次讨论这些经济复苏的迹象,以及宏观经济政策的改变是否阻碍了经济复苏。21世纪头十年中期,日本经济似乎已回到了稳步复苏的轨道,但2007—2009年的全球金融危机和随后的全球衰退再次使复苏半途而废。
尽管日本的金融体系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直接冲击,但其经济,尤其是出口部门,受到了全球贸易迅速萎缩的影响。由于未能有效应对全球经济衰退,自民党自1995年以来首次被赶下台,但取代自民党的日本民主党也未能有更好的表现。作为央行的日本银行也不情愿地追随其他发达国家央行的操作,这些央行将资产负债表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
2012年底,日本民主党在大选中落败,自民党在首相安倍晋三的领导下重新掌权。安倍政府迅速宣布了一项被昵称为“安倍经济学”的政策方案,认为该方案最终会重振日本经济。
安倍经济学的经济政策由三个重要部分组成,通常被称为“三支箭”。第一支箭是“大胆的货币政策”,旨在推行比以往更具扩张性的货币政策(此时货币政策已经是扩张性的了)。为了响应政府采取更扩张性的政策,日本央行在黑田东彦于2013年3月就职行长之后,4月就推出了定量和定性宽松(QQE)政策。日本央行宣布,其目标是2%的通胀率,并力图在两年内实现这一目标。
第二支箭是“灵活的财政政策”,这意味着在短期内实施扩张性财政政策,但最终将进行财政整顿,以保持未来政策的灵活性。政府迅速实施了财政刺激计划,但同时也设定了在2020财年基本消除财政赤字的目标,并在2014年4月将消费税从5%提高至8%。
第三支箭是“促进私人投资的增长战略”。第一个增长战略于2013年6月公布,此后每年都会修订。增长战略包括提高日本经济潜在增长率的各种政策,如放松管制和其他旨在使经济更具灵活性以及能够对技术和其他方面的变化更好地做出反应的措施。另外还有一些产业政策,瞄准前景广阔的产业,并努力促进这些产业的发展。
因此,安倍经济学是将扩张性的宏观经济政策和旨在扩大潜在产出的结构性改革相结合。正如前文讨论的那样,日本经济同时面临需求侧和供给侧问题,因此安倍经济学有其合理性。
不过,安倍经济学的启动已有6年时间(截至本书英文版写作时),其结果喜忧参半。这些政策未能实现某些既定目标。2%的通胀目标在两年内没有实现,现在已过了6年,仍然没有实现。到2020年基本消除赤字,这被认为是不可能实现的,设定的日期也被推迟。安倍经济学还设定了2%的实际GDP增长目标,这一目标也没能实现。
尽管如此,安倍经济学还是成功实施了许多政策措施,日本的经济状况有所改善。虽然很多目标并没有实现,但日本经济也不再处于通缩或衰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