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要求一位能跳到2米高的运动员跳过80厘米的横杆,简直太轻而易举了。
——Château le Puy的经营者Jean-Pierre Amoreau在回答欧盟关于有机葡萄酒规定的相关问题时说
两位获得认证的自然酒酒农在他们的葡萄园中:Domaine Léon Barral的Didier Barral获得了ECOCERT有机认证,但并未在酒标或任何信息中提及。另一位是勃艮第地区的Recrue Des Sens酒庄的Yann Durieux,他也获得了法国ECOCERT认证,同时地球动力学协会Terra Dynamis也认证Recrue Des Sens为生物动力法酒庄。
2012年8月,欧盟终于颁布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有机葡萄酒酿造规定,此前不包含在法规内的酿造方式终于被涵盖在欧盟认证之中。虽然这样的法规是必要的,但是等到法规真正发布,大家却发现这其实是一种倒退。官方不仅允许添加非有机化学添加剂(包括人工单宁、阿拉伯胶、明胶还有人工酵母),而且按照法国独立酒庄协会(Vignerons Indépendents de France)主席Michel Issaly的说法,官方的做法很大程度上破坏了有机葡萄酒酿造的整体声誉。
Michel Issaly个人在法规制定的过程中曾提出过尖锐的反对意见,对最后的结果也大感惊讶:“我们都清楚,立法的目的是让更多人能进入有机葡萄酒这个产业,但如果有机葡萄酒的酿制要求与门槛逐渐降低,甚至最后跟传统葡萄酒的制作工序相差无几,那我真的无法理解为何要制定这种法规。我在大概三四年前了解到官方出具的相关文件,我真的非常震惊。他们怎么能够允许让有机酒酒农勤勤恳恳努力维系的一切被这种有机酿造过程系统化地毁灭呢?我认识一些非有机葡萄酒的酿造商,他们使用的人工添加剂甚至比所谓有机认证葡萄酒酒农还要少。我担心这样发展下去,到最后我们的消费者会开始质疑‘有机’这个概念的真正意义。”
这是世界各地认证机构的主要缺陷所在——不管是有机还是生物动力法认证。从葡萄园的监管角度来说,这可能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酿酒厂来说,这些规定完全是失败的。不仅如此,官方似乎试图误导从业者们在各种认证机构中兜圈子,而且跨国比对政策时会出现更复杂的问题——就算是同一个机构,不同国家对于同一条规定也会有不同的解读。就拿国际生物动力法组织德米特(Demeter)的认证来说,在美国和澳大利亚是不允许添加人工酵母的,但是德国的德米特组织却对人工酵母的使用不加干涉。有关化学添加剂的使用规定,美国农业部的条款看起来要比欧洲的严格得多,比如说在欧盟通行无阻的11种人工添加剂全部都在美国的禁止名单之上。但认真看看就会发现,美国是允许溶菌酶的使用的,而这种添加剂在欧盟国家、巴西、瑞士等地都是禁止使用的。
因此,一些非常优秀的酒农选择不去做认证。部分原因在于,对于那些本就严谨的酒农来说,他们所遵守的标准远比官方发布的标准严格,所以他们不可能劳心费神去搞那些毫无意义的认证文件,毕竟那些认证机构对于“有机”“天然”的定义实在是令他们无法苟同。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认证所需花费较高。“我们之前留意过一些认证,但是整个过程又难又贵。有些认证机构要求上交收益的百分之一,然后他们每年要来对酒厂和葡萄园进行一次评估,每次都要再收取500—600澳元不等。我们实在是支付不起。”来自澳大利亚SI Vintner的Iwo Jakimowicz这样说道,“我不是反对认证这件事,但我说服了自己不去参加认证。为什么我明明没有往自己酿的酒中添加任何化学制剂,却要交一大笔钱来请人认证?而那些往葡萄园里可劲儿喷洒各种药物的人,却不需要花钱认证呢?”
既然官方认证如此漏洞百出,由酒农们自行组成的管理协会,比如意大利的VinNatur天然葡萄酒酒农协会,就想出了新的解决办法。该协会主席兼创始人Angiolino Maule解释道:“我们并不是一个惩罚性的机构,而是一个教育性的组织。”他们积极募资帮助成员改善耕种方式,同时他们也是唯一一个拥有内审流程的酒农协会,能系统化测试会员的产品是否有杀虫剂残留。
总而言之,尽管还存在一些缺陷,但认证还是有用的。至少,它为那些对酿酒不甚了解的消费者提供了某种保障,确保他们买到的葡萄酒是经过某种规范认可的。而且,这也给酒农们自己提供了一个无价的组织架构。正如生物动力法研究专家及葡萄酒评论家Monty Waldin曾说过:“加入认证其实就是自断后路。一旦世道困难,即使喷洒农药的诱惑再大,酒农也没有退路,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总而言之,尽管还存在一些缺陷,但认证还是有用的。至少,它为那些对酿酒不甚了解的消费者提供了某种保障,确保他们买到的葡萄酒是经过某种规范认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