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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唐从此唤杭州

就中国漫长的封建王朝而言,隋朝无疑是短命的,但对我们的故乡杭州而言,隋朝却是一个绝对重要的朝代。没有隋朝就没有杭州。这话似乎有点夸张,但从某个视野而言,却又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杭州这个名字,就在隋朝第一次出现,杭州这个城市也是在隋朝第一次建立城墙的。

从581年杨坚改国号为隋,到隋炀帝杨广在江都被杀,仅仅只有三十七年。如果从589年攻下建康,灭陈朝统一全国算起,那就更短了,不过区区二十八年。尽管如此,也不见得哪个研究中国历史的学者会将隋朝遗忘,甚或只是轻轻搁置一边。正是隋王朝的出现,结束了汉末以来400年的群雄割据,中国归于一统,上承秦汉,下启盛唐,这是一个历史的重大转折,是中国从没有过的辉煌即将到来的前夜。

能把握这样一个历史契机的君王,绝非等闲之辈,要说雄才大略的中国皇帝,隋文帝算是一个。开国伊始,仗还没打完呢,杨坚就大刀阔斧,开始了简直让人眼花缭乱的改革,什么三省六部制、科举制、府兵制、《隋律》、输籍法……不一而足。鉴于诸侯割据的教训,隋文帝采取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制定了“存要去闲,并小为大”的原则,将东汉以来的州、郡、县三级,改为州县两级。

我们已经知道,自秦设钱唐以来,杭州就是山中小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直微不足道。“永嘉南渡”,人口大量南迁,带来了中国先进的农耕生产技术,从而促进了江南的经济发展,钱唐也渐渐有了生机,摘掉山中小县的帽子该是为期不远了吧。

早在549年,侯景就以钱唐为江郡治,虽说不久又废置,但钱唐由县升郡的趋势已渐成熟。陈祯明元年(587)又在钱唐置钱唐郡,辖钱唐、富阳、于潜、新城、盐城、武康六县。真正开始把这块地方称为杭州,却是隋朝才有的,隋开皇九年(589),隋灭陈,废钱唐郡,置杭州。下辖钱唐、余杭、富阳、盐官、于潜、武康六县。

只是好事多磨,隋朝首建杭州,江南局势未稳,钱唐一带叛乱频仍,衙门放在靠近灵隐山下的钱唐治,也实在让官府心神不宁。于是杭州的州治最初便设在了余杭,市长就在今天的老余杭上班。“州”是中央以下的一级行政机构,杭州之名所以成立,正因为当年州治在余杭,取“杭”加以州,故为“杭州”。所以,在许多古诗文里将杭州称作余杭就不足为怪了。

州治在余杭,也就短短一年。既然杭州不太平,就让它彻底太平。朝廷派杨素率大军来杭,草寇顿时望风披靡。杨素乃朝廷重臣,历史上名声不太好,盖因传说他伙同杨广害死隋文帝。不过就建杭州而言,如果说置杭州之“州”的第一功臣是皇帝杨坚,那么建杭州之“城”的第一功臣便是杨素。

591年,杭州的州治就顺理成章从余杭迁回钱唐灵隐山一带不久迁到柳浦西,今天杭州江干一带。江干乃江边之意,背依山麓,面向大江,谓之江干。柳浦即今日杭州东南之贴沙河,其实直到晋末与南朝之交,柳浦至凤凰山这一带才出现陆地。以后不断有人迁居于此,经南朝百十数年的生聚,这块平地渐成气候。

条件既已成熟,移治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了。这一迁可不得了,从此山中小县的帽子扔到了爪哇国,杭州出山了。

州治,乃地方行政中心,发号施令,上管军,下管民,一州之治,居然没有城郭,成何体统。门面不能不要,于是,杨素在柳蒲西移山筑城,史书有“周围三十六里九十步”之说,这是杭州历史上第一次建城记载。从那时起,杭州城才算铺下第一块基石。凤凰山麓一带,可说是杭州最老城区,唐朝、五代、北宋时这里一直是杭州的中心,南宋更是把皇宫都筑在这里。由此看来,隋朝虽短暂,但有功于杭州布阵,它避离山中钱唐,设州,移治,筑城,雄踞江干杭州。水居江海之会,路介两浙之间,山野僻陋之风一扫而光,杭州开始了它昌盛文明的历程。

610年,杨素凿通江南运河,从江苏镇江起,经苏州、嘉兴等地而达杭州,全长400多公里,自此拱宸桥成大运河的起讫点,杭州一跃而咽喉吴越,势雄江海,确立了它在钱唐江下游的枢纽地位。“水牵卉服,陆控山夷”,出类拔萃的区位促进了杭州经济文化的迅速发展。615年,杭州有户15380人,杭州户口统计由此开始。

不过数年,大唐便开始了它的伟业。唐武德四年(621),为避国号讳,改“钱唐”为“钱塘”。唐盛期,杭州已是一副“骈樯二十里,开肆三万室”的兴旺景象。江南诸郡,余杭为大,每年朝廷从杭州所收商税高达50万缗。杭州的风头逐渐赶上越州,与山阴会稽也开始有的一拼。这自然是要大大归功于大运河之开通的。杭州后来能成为吴越国都,南宋皇城,这轴跨度极大的历史长卷,那关键的起头一笔,正是从隋唐开始。 hcFdiUHrBOLwivOGB0WCNvhhSParb8NjwOAakVAR8QbzjAWZdf5H6vJ9xsZYoC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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