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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当如孙仲谋

我们说的是近两千年的往事,但这一段,却从八百年前提起。那时正是金兵铁蹄践踏江淮大地之际,一名抗金义士来到前线镇江,凝望烽火连天的江北,写下了这样的辞章:“……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生子当如孙仲谋。”

辛弃疾引用了曹操说过的一句话:“生子当如孙仲谋。”在短短一段辞章里,他挨个把三国的曹、刘、孙都提到了,但可以看出来他是有偏爱的。

这样的感慨是因为什么而发的呢?让我们看看,“东吴大帝”孙权,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英雄吧。

人称碧眼儿的孙权(182—252),字仲谋,是三国英雄孙坚的儿子、小霸王孙策的弟弟。后人对此有“三国英雄第一家”的赞誉。

东汉末年,天下大乱。所谓乱世英雄起四方,从190年开始,到280年,是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九十一年。在九十一年中大约又可以分为三个阶段。前面的十八年,是破坏严重、大动乱的年代。直到208年,赤壁之战之后,到229年孙权称帝时段,历史才进入了三国鼎立形成的时代,这里前前后后共有二十二年。第三个阶段在230年到280年,这也是三国从对峙到统一的阶段。这三个阶段共有五十一年,三国都在发展,相对而言,吴国在经济上发展最快。后来东晋和宋、齐、梁、陈等国能在江南立足,与这个阶段的良好基础是分不开的。

孙坚(155—191),字文台,吴郡富春人。少为郡县吏,却以小小县吏在乱世中一鸣惊人,成称霸一方的豪杰。灵帝中平元年就跟随朱儁镇压黄巾军,做了郡司马,三年后又当上长沙太守。是时,曹操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典军校尉,刘备更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平原县令。而孙坚在长沙太守任内,因镇压起义被封为乌程侯,又因讨伐董卓被封为破虏将军,任豫州刺史。

多年征战使孙坚拥有大量部曲——东汉东吴大地主们的私人武装。又有世将制,这也是东吴特有的一种制度。对那些刚刚当了将帅的人,授兵士五百到一千,从此父死子继,兄死弟继,长此以往,这些世族就都有了自己的武装力量。

奉邑制也是东吴特有的土地制度,对打仗立了军功的部将,赐一块地给他,结果这些奉邑都成了地主的私有土地。

免纳制度更是东吴特有的税收制度,凡是那些世族地主的佃客、部曲,东吴政权一律允许他们免纳赋税差役。利用这些国家缺席的机会,步步经营,稳扎稳打,孙坚为吴国的建立打下基础。

孙坚后为袁术所遣,征战荆州刘表,虽大胜,但在追击时中了埋伏,被刘表手下大将黄祖以石矢击中头部,亡于阵前,年仅37岁。如此赳赳武夫,马革裹尸,也不失英雄下场,后被追谥为武烈皇帝。

孙坚长子孙策(175—200)当时才16岁,已经是一个统领千军万马的将军,以后就成了东吴政权的奠基人。他曾经因为势单力薄,不得不依附袁术。《三国志·吴书·孙策传》记载,袁术出身于贵族豪门,目中无人,但见了孙策那江南男子俊美精悍的姿容,也不禁叹曰:使术有子如孙郎,死复何恨。

孙策和他的父亲一样,志在独霸江东,岂能久居人下,故向袁术借了三千兵马,开始了他的霸业之路。他渡江转战,勇冠三军,所向皆破,莫敢当其锋,人称小霸王,很快在江东开出一片天地。孙策不仅勇武,而且很会用人,文武双全的周瑜是他的同学,结为至交,还成了连襟。唐朝的杜牧有一首名诗吟道:“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二乔就是大乔、小乔,分别是孙策和周瑜的妻子。

孙策攻下会稽后,平定江东的大事就算基本告成了。马背英雄孙策很有自知之明,《三国志》中记载他对孙权说:“举江东之众,决机于两阵之间,与天下争衡,卿不如我;举贤任能,使各尽力以保江东,我不如卿。”从此保江东就成了东吴的基本国策。

孙策与他的父亲仿佛有着非常相近的命运。连年的杀伐征战,与有些人结怨甚深。一次在野外打猎时,孙策遭遇暗算,中箭毒发后身亡,死时才25岁。临终前孙策将创下的基业交给了弟弟孙权,并留下遗言:“倘内事不决,可问张昭;外事不决,可问周瑜。”那一年,孙权才18岁。

近一千八百年后,富阳又出过一对弟兄英烈,郁华和郁达夫。富阳鹳山双烈亭上,有他们各自的一句诗连成的楹联:劫后湖山谁做主,俊豪子弟满江东。他们吟诵的故里乡亲中,就包括三国东吴时的孙氏父子。

孙权(182—252)字仲谋,吴开国皇帝,在位24年。作为第一流的历史人物,孙权到底在历史上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呢?尽管三国故事对他有过大量的描述,但在中国老百姓眼里,他依然不像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曹、刘那样个性鲜明。但孙权的历史功绩其实是历历可数的。第一,他是一个王国的建立者——开创吴国的大帝。第二,他是中国一座著名都城——南京城的奠基人。第三,他北抗曹操,西拒刘备,保境安民,促进了长江中下游的开发——是促成三国鼎立的主角。第四,他派人漂洋过海,是开发台湾的创始人。第五,在外交上,他是一位开创性人物——交通南洋诸国,发展友好关系的决策者。建安十三年,他与刘备联合大败曹操于赤壁。后西拒蜀汉,北抗曹操,遂成鼎足之势。黄龙元年称帝于武昌,建都建业,国号吴。中国南方的关键性开发者,江南经济可问鼎中原,这种后来居上的势头,正是从三国开始启动的。至南朝,江南经济已可和黄河流域并驾齐驱,离不开东吴的基本国策与国家行动,孙权是功不可没的。

三国时期,英雄辈出,来自杭州的除孙坚、孙策、孙权父子兄弟之外,另有凌统、全琮二人。其中东吴名将钱唐人全琮,246年孙权拜全琮为右大司马、左军师;凌统是余杭人,东吴的一员虎将,武力排在孙策、太史慈、甘宁之下,位居第四。逍遥津之战,如果不是凌统死战,孙权下场如何真不好说。

208年,曹操平定中原后,率大军南下,一路告捷,所向披靡。是时刘备在败于徐州之后,又在湖北当阳被曹操的追兵截住,溃不成军。诸葛亮说:“事急矣!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此时,东吴朝野也是一片哗然,连重臣张昭都劝孙权赶紧议和,以免遭灭顶之灾。是战是降就摆在了孙权面前。孙权说:“吾不能举全吴之地,十万之众,受制于人。吾计决矣!”说罢,拔刀砍下桌面一个角,说再有议和者同此下场。孙刘联手全力以赴抗曹的局面就这样形成。

孙刘联军只有曹操的十分之一,强弱悬殊显而易见。孙刘联军中,东吴又理所当然地充当主力。孙权将大军出征的全部重任都交给周瑜,自己则为吴军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东吴大将黄盖以诈降靠近曹军大船,然后点起大火。诚如苏东坡词曰:“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曹操元气大伤,从此再无心觊觎江南,魏、蜀、吴鼎立的局面终有可能实现。 mFp/f3deB/eCx7MIJWNcZYbvEsBOJk8B0/zLamsBZTPzd6LET/Ow4clkwZvc4QK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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