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退，是为了战斗

5月28日，丘吉尔在英国议会下院发表讲话。他说：“我们已经宣誓要保卫这个世界，在这次战争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使我们放弃这个职责。”他还说：“不管敦刻尔克将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将继续战斗下去。”

同一天，英国首相丘吉尔就如何解决英法盟军当前的困境问题答复法国总理雷诺。丘吉尔在电文中极力为雷诺打气，并强调团结、勇气和耐心的重要性，表达了不轻易妥协和坚持到底的信心。

我与我的同事以非常认真和同情的态度研究了你今天给我的关于对墨索里尼先生作某些明确让步的建议，充分认识到我们面临的严峻形势。我们上次讨论此事后，又出现新的事件，即比利时军队的投降，这大大恶化了我们当前的处境。目前来看，从港口撤退布朗夏尔将军和戈特将军的部队可能性已经非常小了。如此形势下，德国不可能提出任何可以接受的条件，而且我们双方都不愿意在战争结束前牺牲各自的独立与自由。

哈利法克斯勋爵在上个礼拜拟订的方案中建议，假如墨索里尼先生愿意与我们合作，并促使所有问题得到解决，进而保证我们的独立，为欧洲奠定公平与持久和平的基础，我们就准备讨论其在地中海方面的要求。他提议增加某些特别的让步条件，我觉得这些条件是很难打动墨索里尼先生的。关键是，这些条件一旦提出，将来就很难收回，并且很难诱使其充当调停人，而上个礼拜天我们讨论的方案正是要他担任这样的角色。

我和我的同事们确信，墨索里尼先生早已想到他将在最后时刻充当这个角色。没有任何疑问，这位意大利领袖打算在调停中为意大利攫取优厚的利益。然而，我们也确信，正当希特勒为胜利扬扬得意并肯定认为盟军的抵抗即将迅速并彻底瓦解时，墨索里尼提出召开会议的建议难以获得成功。另外，我要告诉你的是，你我联合请求美国总统作出的建议，他已收到否定的答复；还有，哈利法克斯勋爵上礼拜六向意大利驻英大使提出的办法亦未得到答复。

鉴于此，虽不排除在某个时候有与墨索里尼进行会谈的可能，但我和我同事们认为目前不是好时机。另外，我想说明一点，在我看来，如此做法将对我国人民当前坚定不屈的高昂士气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至于对贵国的影响怎么样，我相信先生一定有自己最好的判断。

总理先生也许会问如何改善这个局面，我的答复是：如果在失掉我们的两个集团军和我们的比利时盟国的支援后，我们依然能表现出坚强的决心，则能立即提高我们的谈判地位，还都能获得美国的赞许，说不定还能获得美国的援助。我一直认为，只要我们两国并肩战斗，我们不可战胜的海军和空军就能为我们共同的利益对德国继续施加压力。

我们有理由相信，德国人同样在争取时间，他们遭受的损失，他们遇到的困难，他们对于我们空袭的恐惧，正在不断地消磨他们的勇气。这个时候，我们一定要沉住气，急匆匆承认失败只会失去转瞬赢得战争的良机，进而酿成一场悲剧。我深信，只要我们两国继续战斗到底，我们就能从丹麦或者波兰的命运中挽救自己。我们的成功必须依靠我们的团结，还要依赖我们的勇气和耐心。

5月30日，丘吉尔在海军部作战室召集海陆空三军大臣和三军参谋长举行会议。会议研究了当天比利时海岸的英法联军的撤退情况。撤退的总数已达12万人，其中只有6000名法国人，参与撤退的各种船只共860艘。

在敦刻尔克的海军上将威克·沃克来电说，尽管有激烈的轰炸与空袭，在前一小时也有4000人上船。他认为，敦刻尔克也许明天就守不住了。

丘吉尔强调，要让更多的法国军队撤出。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将对我们和盟国的关系产生无法弥补的伤害。丘吉尔说，当英军的力量缩减到一个军的时候，我们应当告诉英国远征军总司令戈特勋爵上船回国，留下一个军长负责。英国军队应该坚守阵地，能守多久就守多久，以便法国军队得以继续撤退。为此，丘吉尔亲笔给戈特下了一道命令。命令由陆军部于下午2时正式发出：

尽最大努力继续防守目前阵地，其目的是保证撤走更多人。每隔3小时通过比利时西部的拉·潘尼报告情况。假如我们仍能保持通信的话，当我们认为你指挥的部队已缩减到可以移交给一个军长时，我们将给你下达命令，让你偕同你觉得应当撤退的军官回到国内。现在，你应该指定这位军长。一旦通信断绝，具有战斗力的部队不超过三个师的人数时，你就应移交指挥权，并尊重命令回国。这是命令，是按程序部署的，你没有自由行事的权力。从政治方面着想，在你指挥的部队只剩下一小部分时，你一旦被敌人俘虏就等于敌人获得一种多余的胜利。你应当命令你所选择的司令官继续与法军共同防御，继续从敦刻尔克或海滩撤退。如果他认为已不能进行有组织的撤退且不能对敌人造成相当杀伤时，他有权与法军高级司令官协商正式投降，以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同一天，戈特勋爵的参谋人员与在多佛尔负责撤退工作的拉姆齐海军上将会商后通知戈特说，6月1日白天是可望守住东部外围阵地的最后时间，因此应采取非常的紧急措施，尽可能保证撤退那时还留在海岸上的大约不到4000人的英国后卫部队。后来，发现这个数目的兵力不足以防御最后的掩护阵地，于是决定将英军的防御地区保持到6月1日与2日之间的午夜，同时在完全平等的基础上撤退法军和英军。

5月31日，法国总理雷诺在巴黎召开的盟国最高军事会议上，坚决主张英法联军共同撤退。他说：“22万名英国士兵中已经运走了15万人，而20万法国士兵中只运走了1.5万人。如果这种不均衡的状况不能立刻改变的话，将产生非常严重的政治后果。”丘吉尔自然懂得雷诺话中的含义，他当即表示同意共同撤退，并说：“还在敦刻尔克的3个英国师，将同法国人在一起，直到撤退完毕。”

6月1日，丘吉尔发电报给雷诺，建议“于今夜停止撤退”。雷诺接到电报后大为光火，他认为英国人救出了自己的大部分士兵，现在准备抛弃法国部队了。法军总司令魏刚坚决要求英军部队留下来与法军并肩守卫环形防线，直至更多法国部队撤离。在法国人的一再要求下，英国终于同意将“发电机”行动延长至6月4日。

6月3日，意大利外交部长、墨索里尼的女婿齐亚诺对法国大使说：“领袖（墨索里尼）对通过和平谈判从法国收回任何领土的建议不感兴趣，他已决定对法宣战。” e7fPgRtlGazdSHxF9PK5kmQeaOgMFu8b8VdDZ8MIv3G6pTKnZh1bs+33JRRoHt7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