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看着温窈,从未有过的认真。
“跟他分手吧。”
闻言,温窈闭着眼睛的长睫毛轻轻颤了颤。
江岸不想刺激温窈,可他真的想一棒子打醒温窈,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
再心怀期待下去。
是个明白人都看出,陆南西对温窈不珍惜。
温窈不是不明白,也不是她傻,她只是很难放下,不知道怎么去放下。她表情茫然无措,就那么安静坐着,不动一下。
她也很久不说话。
江岸叹口气,无奈叹息:“他真就那么好?”
他真就不明白:“你就爱他爱到这种地步?明知道他对你并不多上心。”
“窈儿,长痛不如短痛,你不舍得放手只会让自己更痛。就像一被滚烫热水,你之所以握着不松,不是不痛,是还不够痛。”
温窈放膝盖上的手指紧握。
车走到闹市去,正峰晚上下班高峰,江岸车开得慢,沉吟半晌,继续道:“你看这些人,白天匆匆上班,晚上匆匆下班,回家吃口热饭,看看手机笑一笑睡一觉,一天就过去了。”
温窈出声:“然后呢。”
江岸望着赶着回家的人:“人就是这样,不用大起大落,大伤大悲。普通的日子,平淡的生活,有烟火气息就够。”
他沉眉:“何必为一个男人黯然伤神。”
“他真就那么好?”江岸又问一遍。
陆南西好不好,温窈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是她情窦初开时遇到的人。
她很爱陆南西,眼里看不到别人。
温窈好爱陆南西,就连养的小乌龟都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她爱陆南西。
所有人也知道,陆南西不爱她。
她现在才知道,陆南西身边真的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真的有。
温窈一瞬间心口好难过。
她说:“他是我的初恋,二十岁我遇见他,从我的二十一到二十五岁,每年的生日我许愿都很他有关。我憧憬我们的未来,想过很多很多次,我们能结婚,能白头到老,生一对男孩女孩,给孩子起什么名字。”
“男孩叫陆佩,女孩叫陆琪。”
“我想的是不是太远了?”
“我以为,我们能走到结婚。”
温窈难受说:“还是走不到了。”
分手两个字,说出来容易。
可做起来多难。可是,终究要走到这步。
那种感觉,就像是你做好了跟一个人共度一生的准备。你把自己全部交付,痛苦,喜悦,真实,快乐,统统和他紧密关联。
而那个人,一把将你推开。
你再怎么哭,他都不会心疼。
温窈的眼睛疼疼的,心口酸酸的,又痛又涨。
她表面很平静,可内心不是,她心里无尽的悲哀和委屈,像潮水一般瞬间淹没了她,从来没有这么难受心疼的绝望过。
那时她出车祸躺医院,在知道她眼睛看不见的时候,都没有在听到另外一个yaoyao的时候,让她更崩溃。
温窈抬手捂住眼睛,她手背压了好会儿。
好久后,她轻轻出声,声音听的苍凉。
“过生日许愿,看来也没用啊,我许了五年心愿。是我自己贪心,我不怪他。你说的对,我就算哭,再难受,他也不会心疼。”
温窈抬头,喊:“江岸。”
她没有责怪他,也没有生气,声音很轻,也有着情绪低落的脆弱:“你一直听着那首歌,是不是早知道了什么。白月光与朱砂痣,你是想提醒我,陆南西心里有别人,是吗?”
温窈:“那个人,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温窈难受一笑:“他对她,爱而不得是不是?”
问的江岸不知道怎么说了。
他真不知道,纯属嘴贱成巧合。
“真没故意,我也没想到。”江岸解释,他说:“我也是跟你一样,今天才知道。”
知道什么,知道另外一个跟温窈同名的人。
知道陆南西,辜负了温窈。
江岸心里暗骂了一句,手又痒了想练习散打。
刚才没揍够陆南西那个混蛋!
温窈把车窗降下来,窗外的风涌进来。
她脸前的头发吹起来,露出一张盈白的脸。
风很温柔,二十岁那一年,她就是这个时候遇到陆南西的。后来他们接了吻,那晚上的风,也是像现在这样的柔。
她还记得他第一吻她时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走到了这一步。
温窈忽然笑了,问江岸:“白色裙子,黑色长头发,笑的时候眼睛漂亮,眼睛会笑。就连名字都一样,好巧。江岸,你觉得我跟那个人,我们像不像?”
不等江岸回答,她否认。
温窈喃喃说:“她不是我,我也不是她。”
她忽然脆弱的想哭:“可是那个影子,是我。”
不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