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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峻补元气治愈急性髓细胞白血病继发颅内感染、肺炎案

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acute myeloid leukemia,AML)是一种恶性髓系造血干细胞疾病,以贫血、出血、感染、脏器浸润、代谢异常等为主要表现,大多病情急重,预后凶险,如不及时治疗常可危及生命。该病发生的病理机制为原癌基因激活,或抑癌基因失活,骨髓中髓系定向造血干细胞变异,使骨髓髓系细胞分化受阻,原始或幼稚髓系细胞克隆性增生,外周血中白细胞出现质和量的异常,红细胞和血小板减少,并在体内各组织器官广泛浸润,使正常造血受抑制,引起感染、出血、贫血和浸润。其中高热往往提示存在继发感染,是本病最常见的并发症,可发生于任何部位,以口腔、牙龈、咽峡最常见,严重者可致败血症,最常见致病菌为革兰阴性杆菌。本病病机为先天禀赋不足,正气亏虚,无力抗邪,邪毒过盛,侵及五脏,损及骨髓,伤及营血,遍及全身,诸虚不足,终致精髓不复,而迁延不愈,难以救治。本例患者在接受化疗结束后继发了严重的细菌感染,生命垂危,因为细菌耐药,抗菌药已经无效,后经中医诊治转危为安。

患者某,男,41岁。主因“发现白细胞升高9个月,发热伴意识障碍1个月”于2008年7月9日16∶30以“急性髓细胞白血病、颅内感染、肺部感染”由协和医院转入东直门医院ICU。

病历摘要:患者2007年10月中旬无明显诱因持续低热,体温在38.5℃以内,双颈部淋巴结肿大,伴有白细胞升高,在我院查血WBC>10.0×10 9 /L,PLT<10×10 9 /L,经外周血细胞分类及骨髓穿刺涂片,诊为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M2)。患者先后行化疗共计七程,各项指标均恢复至正常。2008年6月8日七程化疗结束,患者出现咽痛,发热,体温38℃,至协和医院急诊科抗感染治疗,1天后体温持续在40~42℃之间波动。6月12日患者出现意识障碍,6月16日行腰穿后确诊为颅内感染,合并呼吸功能衰竭、肺部感染。6月24日患者意识完全丧失,呼之不应,呼吸急促,喉中痰声辘辘,生命体征不稳定,痰培养结果为多重耐药肺炎克雷白杆菌。7月9日患者家属要求转入我院重症监护病房行中西医结合治疗。入院时患者神昏,呼之不应,呼吸急促,喉中痰声辘辘,持续高热,左侧肢体偏瘫,右侧肢体有无意识活动,鼻饲饮食,留置导尿管,大便每日3~5次。查体:T 38.8℃,HR 133次/分,R 20次/分,BP 147/100mmHg。浅昏迷状态,右眼睑闭目漏睛约3mm,左瞳孔直径2mm,直接对光反射存在,右眼瞳孔3mm,直接对光反射消失,颈抵抗。两肺可闻及痰鸣音。肠鸣音2~3次/分。双侧巴宾斯基征(+),双侧查多克征(-),霍夫曼征(+)。血常规检查:WBC 7.03×10 9 /L,Hgb 90.6g/L,N 77.20%,PLT273×10 9 /L。头颅磁共振检查:脑干、双侧大脑半球额顶及颞枕叶多发脑软化灶,伴多处新发病灶。胸部X线检查:两肺纹理重,右中下肺可见斑片状影。初步诊断:①急性髓细胞白血病(AMLM2),急性髓细胞白血病化疗恢复后。②颅内感染。③肺部感染伴低氧血症。

入院后予吸氧、监护、营养支持、米诺环素抗感染。中医治疗予大剂犀角地黄汤凉血解毒,加诸药解郁开窍、清热化痰[水牛角片100g(先煎),生地黄90g,赤芍30g,丹皮15g,生黄芪60g,当归15g,银花15g,石菖蒲15g,郁金15g,广地龙30g,生甘草10g,羚羊角粉3g(分冲),连翘30g,全瓜蒌60g,天竺黄10g];血必净注射液以化瘀解毒。经上述治疗,病情无明显改善,痰培养结果为全耐药“醋酸鲍曼不动杆菌”,7月21日患者仍处浅昏迷状态,双侧肢体均瘫痪,舌体短缩,呼吸困难,需加用口咽管才能保证通气。

2008-7-21,刘清泉教授查房:患者面色㿠白,汗出如油,呼吸35~45次/分,HR 130~140次/分,血压突降至(70~90)/(40~60)mmHg,生命体征出现不稳定。

临床思维:该患者正值壮年,但基础病髓细胞白血病属中医“虚劳”的范畴,病已近10个月,经过7次化疗。本次发病又经过40多天,更换多种抗菌药物及中药祛邪治疗,使正气大伤,无力祛邪外出,虚者更虚,邪气更盛,最终导致阴竭阳脱,危及生命。目前患者虽然高热,呼吸气粗,痰声辘辘,但面色㿠白,汗出如油,舌体卷缩,四肢软瘫,一派元气大伤之象,急需益气扶正,培元固本,佐以化瘀解毒祛邪。其他脱水降颅压及支持治疗如前。

补中益气汤合麻黄附子细辛汤、黛蛤散加减。

党参100g,生黄芪240g,肉桂15g,甘草15g,熟地黄60g,当归30g,柴胡6g,升麻6g,生麻黄6g,细辛6g,制附片15g,青黛30g,海蛤壳60g,银花30g,陈皮10g,石菖蒲30g。

方药分析:处方以大剂量党参、生黄芪大补元气,配以肉桂、甘草又为保元汤,熟地黄、当归养血填精以培元固本,佐以升提药升麻、柴胡使元气生发;麻黄附子细辛汤振奋阳气,温经退热;青黛、海蛤壳为黛蛤散,具有化痰解毒功效;银花可解瘀毒,陈皮、菖蒲化痰浊开窍。

治疗结果:上方服用5剂,患者汗出减少,高热时间缩短,以午后为主,夜静早凉,血压恢复至以前状态,但呼吸、心率仍频快。效不更方,继服上方3周,其间几次痰培养结果均为“醋酸鲍曼不动杆菌”或夹有“铜绿假单胞”,且为全耐药。抗菌药物从7月14日用美罗培南1周,头孢吡肟1周,头孢他啶10天,于8月5日因效果不明显而停用。继续服用上方到8月19日,患者热退,体温36.5~37.2℃,复查胸片明显好转,肺部感染控制,双侧肢体再次有不自主活动,右侧明显,但因经济问题家属拒绝复查核磁共振。生命体征平稳,喉中痰声减轻。继续调理20余日,肝功能恢复正常,非吸氧状态下,血气分析氧分压及氧饱和度均达到正常水平,精神也较前明显好转,双目有神,喉中痰声消失,双肺呼吸音清,双侧肢体能轻微活动,能自主吞咽少许水果及果汁。9月17日出院,建议康复治疗。住院间共服上方58剂,出院后仍服药调理。

按语:本例患者“虚”“实”及“虚与实”的孰轻孰重,辨析清楚至关重要。正气本虚,热毒留恋,内陷心包,瘀滞不行,瘀毒互阻是使该患者久病不愈的关键。因此我们先以血必净注射液静脉滴注,并以犀角地黄汤化裁以凉血化瘀,解毒开窍,兼益气扶正,用药虽对证,但效果不佳。必须注意该患者就诊时已化疗7次,消除癌毒之邪的同时,正气同样受损,而大剂量凉血解毒以期重击毒邪,反损正气,后来的治疗也证实首方效逊的原因是邪气过盛,正气已伤,而补虚扶正药轻力弱,不足以抗邪外出。

常言“治病求本”,疾病之本是什么?如何去求?是我们面对复杂难治之症必须回答的问题。元气大伤是本患者体质因素,再加邪气过盛,久病祛邪,从而造成伤正的结果。如徐灵胎所说:“疾病之人,若元气未伤,虽病甚不死,元气或伤,虽病轻亦死。……故诊病决生死者,不视病之轻重,而视元气之存亡。”张景岳也说:“世未有正气复而邪不退者,亦未有正气竭而命不侵者。”元气的消长决定着本病的转归预后,患者在治疗过程中出现“脱证”的表现,元气欲绝,不急予扶正固脱,很快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对于疑难危重病,其治病之本在于“固本培元”。补气的力度与参、芪的剂量在一定范围内可能呈正相关,所以关键时刻还要“重拳出击”。这也是我们今后值得探讨的课题。耐药菌的感染是危重症治疗难题,此例患者的成功经验给我们的启发是,在治疗耐药菌感染时,中药肯定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 OYYRxJyPxq2YxGAGsQBZbWQugdtx87FlrlpHj5ReWYZ7r8UTuzj15WH5cVnEn1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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