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前所述,日本已不再是一个繁荣的发达国家,而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劳动生产率低下。
劳动生产率问题已经在媒体上多次被报道,所以这个词本身很多人都有耳闻,但是如果直接被问“什么是劳动生产率”,他们可能会发现很难回答。如果不知道劳动生产率的定义,就无法分析情况,也就无法开出正确的处方。为了认真对待这个问题,我们首先要了解劳动生产率的定义。
劳动生产率等于企业的增加值除以劳动量(见图1-4)。
图1-4 劳动生产率的定义
关于什么是增加值,存在多种计算方式,但就企业会计基准而言,通常使用会计中的销售总利润(即毛利润),而在宏观经济基准中,通常使用所有企业毛利润的总和,即国内生产总值。对于劳动量,我们通常使用员工人数乘以劳动时间得出的数字。换言之,劳动生产率等于公司获得的利润除以员工人数和劳动时间的乘积。如果用公式表示,分子是企业获得的毛利润(宏观经济层面为国内生产总值),分母则是“员工人数×劳动时间”,劳动生产率的定义就是这样。
简而言之,劳动生产率由三个要素组成:①增加值;②员工人数;③劳动时间。换句话说,如果要提高劳动生产率,必须改变这三个要素的其中之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从公式上看,分子是增加值,分母是员工人数和劳动时间。所以,如需提高劳动生产率,要么增加分子,要么减小分母,要么双管齐下。即只有三种操作方式:提高增加值(增加利润)、减少劳动时间、减少员工人数。
有些人总想让简单问题复杂化,这是让讨论陷入混乱的一个因素。刻意让话题变复杂,这样的行为只不过是这些人故弄玄虚,想要彰显自己知识渊博罢了。笔者想再次强调,要想提高劳动生产率,让我们的生活变得富裕,方法只有增加利润、减少员工人数或减少劳动时间。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点,请务必记住它。更直白地讲,要想提高劳动生产率,应该做更有利润的生意,尽可能减少员工人数,同时缩短劳动时间。
请大家回想一下前面举过的例子:多少员工,需要工作多少小时,才能赚到1万美元。套用这个公式,问题就等同于在分子的增加值(利润)固定为1万美元时,如何提高劳动生产率。在日本、美国和德国的比较中,日本投入的人数最多,且劳动时间最长。
如果日本的劳动生产率与德国或美国一样高,那么多出的这部分人力资源和劳动时间即可用于其他工作。这意味着将创造新的就业机会,根据宏观经济学的定义,将进一步促成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随着国内生产总值的增长,国民的总收入也会增加,这将直接关系到富裕程度。
在日本公司的内部,很多人实际上几乎没有工作(后面将解释这个问题)。就单个企业而言,这一问题无非是浪费较多而已。但是,如果将视角扩展到整个国家的经济层面,则会变成另一个话题。
公司里人浮于事,有些人实际上没有工作,这意味着从经济整体来看,相应数量的生产力被牺牲掉了。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即使生产出东西也往往很难卖出去(即没有需求),但是如果你不生产出满足需求的产品,就不会刺激需求,因而生产力将被牺牲掉。这对经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面因素。一家企业,应当尽可能不养闲人,而对于整体经济而言,富裕的源泉在于尽可能多地生产。
我们在这里讨论的问题是假设每个国家的增加值都是1万美元,但在现实中,增加值的金额会发生很大的变化。即使日本企业有多余的员工和过长的劳动时间,如果分子的增加值足够大,也可以用来弥补相应的减损。
美国的劳动生产率几乎是日本的两倍,但劳动时间却与日本不相上下。美国的高劳动生产率得益于员工人数少,加上作为分子的增加值极高。简而言之,赚钱的生意可以提高劳动生产率。德国虽不及美国,但除了致力于提高业务的盈利,社会趋势是不加班,分子大、分母小,劳动生产率自然就高。
此前,一段油管网(YouTube)视频将日本上班族与美国上班族的工作方式进行了比较,因视频内容滑稽,曾一度成为网络上的热门话题。视频中,日本人端坐在办公桌前,接电话的时候都是点头哈腰、认真回答;另一边的美国人则在椅子上转来转去、松松垮垮,接到电话回一句“吃完午饭再说”,然后就挂断了。
尽管这段视频有点夸大其词,实际情况可能因公司而异、因人而异,但总体并没有表现错。对于很多美国人来说,他们工作相当随意,不在乎细节,或者说他们很粗糙,但是,对比日本和美国,美国的劳动生产率压倒性地胜过日本,而这种差异是由一份工作所能获得的利润差所造成的。
就美国的整个社会而言,美国人基本上不做不赚钱的工作,任何可以自动化或外包给发展中国家的工作全都会交出去。此外,美国人也几乎不会去做那些在业务中毫无意义的工作。在日本,即使你不知道为什么做这项工作,只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做的”,你就会继续做这件事。但在美国,可以说几乎没有这样的情况。他们把低附加值的工作全部向外转移,专注于那些增加值更高、成果更大的工作。在日本,长时间加班的人往往被称赞“勤勉”;而在美国,磨磨蹭蹭加班的人反而可能会被辞退。由此导致的结果是,即使美国人看起来工作得很随意,但他们的收入远比日本人高。
正如开篇所言,日本已不再是一个繁荣的发达国家,我们需要接受这一事实并考虑未来的措施。
日本变穷的最大原因是劳动生产率低下,不解决这个问题就永远不会富裕。提高劳动生产率的方法有三种:增加利润、减少员工人数、缩短劳动时间。第2章将更具体地讲述这些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