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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存不当存

1978年,伯明翰大学医学院病毒实验室主任亨利·贝德逊(Henry Bedson)自杀。在此之前,一名摄影师珍妮特·帕克(Janet Parker)因感染该实验室泄漏的天花病毒而死亡。值得注意的是,这位摄影师的工作地点并非实验室,而是实验室的楼上。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病毒通过通风管道传播到了这栋大楼里,感染了这名摄影师,另一种是接触过这种病毒的人,传染给了这名摄影师。看起来,前一种猜测的可能性更大。这让人们开始担忧,既然天花已经消灭,那天花病毒是否还需要在实验室中保留?

世界卫生组织(WHO,以下简称世卫组织)关于销毁天花的提议,最后的处理总是延后再议。有些国家坚持认为,活病毒有利于疫情暴发时,及时制作药物、疫苗和制定治疗方法。坚持保存这种类烈性传染病毒的人认为,这有利于研究其他病毒,但至今仍没有人知道,天花病毒究竟从何而来。即使我们已经消灭了天花,可实际上,在与天花对抗的数千年时间里,人类并没有发现治疗天花病毒感染的有效方法。没有人知道它们躲在哪里,何时苏醒。

天花病毒现仅存于美国亚特兰大的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和位于西伯利亚的俄罗斯国家病毒学和生物技术研究中心,配有专人把守。俄罗斯的这间实验室近年曾发生爆炸起火,据报道并未造成病毒泄漏。但除了这两个保存地点,天花在别的地方是否仍有留存,答案是未知的。在研究天花的这些年里,是否有其他未知人员或民间组织保存了天花病毒是难以查证的。人痘接种的疱浆可能在少数地区仍有留存,这也难以追踪。

如今,20世纪80年代后出生的人基本上都未接种过天花疫苗,对天花都没有免疫力,一旦病毒流传,毫无疑问将成为全球疫情。如果天花病毒被恐怖分子制作成生物武器,亦是难以估量的灾难。

为了避免再造天花病毒,世卫组织也做出了相应的规定。除了美国和俄罗斯的两个实验室,其他实验室不可保留超过20%的天花病毒基因组,在操作天花病毒DNA片段时,不能混入其他正痘病毒。现存于美国和俄罗斯两个研究中心的天花病毒共有550个分离株,世卫组织每年都会收到这两个实验室呈报的病毒储存及使用情况说明。这些病毒已被测序,数据储存在病毒库中。

但凭借现有的基因编辑与合成技术,即使没有天花病毒,同属正痘病毒类别的牛痘等其他病毒的基因组与天花病毒有极大相似性,对它们进行编辑操作造出对人类有威胁的病毒是有很大可能的。2017年,加拿大阿尔伯塔省的科研团队就成功合成了马痘病毒,这一病毒与天花病毒类似。既然能复活马痘病毒,那么合成天花病毒从技术上也并非难事。

基于这样的考虑,虽然天花已经灭绝,但关于正痘病毒疫苗和药物的研究并未停止。已有一些药物通过了动物实验的验证,但因实际所限,尚未进行人体实验。

在所有的传染病中,天花是如此的特别,它曾让人绝望——是地球上杀死最多人的传染病,也曾给人类带来巨大的希望——是人类第一个攻克的瘟疫,并让人们雄心勃勃地向消灭所有传染病的目标奋进。而这一切始于人们以毒攻毒的尝试,首功当归于詹纳的发明和坚持。

美国托马斯·杰斐逊总统在了解了牛痘接种方法之后,曾给詹纳写了一封信,信中说:“你消除了人类最大的一个痛苦。人们想起你,就会觉得欣慰,人类永远不会忘记你曾经活在这个世上。后代子孙从历史中知道的将只是可厌的天花曾经存在过的事实。”

如今我们不再因患天花而留下满身痕迹,只在书本中看到天花曾经的狂暴。我们正迎来一个最好的时代,科学给我们带来无限希望,但我们仍需对天花所带来的威胁心存提防、铭记人性,不要让希望之花开在令人绝望的崖壁上。

天花漫画,绘制者:符美丽 GA2ENfwobo1XCCbfhJGmP4T3hlKUGMVmxWfOZ7wtNBCLWtl0PMOEEaibwCF8wKk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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