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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施老婆光脚站在走道的石头上。她头发乱蓬蓬的，好像房子里有风。温迪施看到她小腿肚上的鸡皮疙瘩，踝骨上粗糙的皮肤。
温迪施闻了闻她的睡衣味。热烘烘的。她的颧骨很硬。在抽搐。她的嘴撕破了。“你这时回家啦。”她叫道。“三点时我看过钟，现在都敲五下了。”她双手在空中挥舞。温迪施看着她的手指。它不黏糊。
温迪施在手里把一片干枯的苹果树叶子压碎。他听见他老婆在前厅叫喊。她把门砰地关上。她咆哮着走进厨房。勺子在炉子上叮叮当当。
温迪施站在厨房门边。她举起勺子。“你这个嫖客，”她喊道，“我要告诉你女儿，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茶壶上有一个绿色的气泡。气泡上是她的脸。温迪施走向她。温迪施打了她耳光。她一声不发。她低下头。她哭着将茶壶摆到桌上。
温迪施坐在茶杯前。水汽吞噬了他的脸。胡椒薄荷的水汽渗进厨房。温迪施看着茶里他的眼睛。糖从勺子撒到他的眼睛里。勺子在茶里。
温迪施喝了一口茶。“老克罗讷死了。”他说。他老婆朝茶杯吹气。她的小眼睛红红的。“拉钟响了。”她说。
她的脸颊有块红色的印记。那是温迪施的手留下来的印记。那是茶蒸汽的印记。那是老克罗讷的死亡印记。
拉钟的响声穿过墙壁。台灯响了。天花板响了。
温迪施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在茶杯杯底找到了他的呼吸。
“谁知道，什么时候在哪儿我们死去。”温迪施老婆说。她抓住自己的头发。她又扯起一缕头发。一滴茶落到她的下巴上。
破晓了，街上灰蒙蒙的。毛皮匠的窗户很亮。“葬礼就在今天下午。”温迪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