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禹一道治水的功臣中,有一位奇人——后稷。“后”是国君,“稷”是谷物,后稷就是“谷王”,用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农业达人”。
后稷的来历是一个传奇:
后稷的母亲姜嫄是帝喾(五帝之一)的正妻。她嫁给帝喾、尚未怀孕时,有一次到野外游玩,看见一个巨大的人的脚印。当时她心头一阵莫明的欢喜,就踩了上去,立刻感受到一股悸动,不久就怀孕了。
姜嫄担心因此而背上“淫佚”的恶名,就去请巫者占卜。得到神谕说:“你命中本无儿子,因为你踩了天神的足迹,老天赐给你一个儿子。”
虽然说是上天赐给的孩子,可是姜嫄心里还是感觉别扭。于是将孩子弃置在小巷子里,但经过的牛马都小心避开,不踩到小娃娃。姜嫄又想将孩子丢弃到树林中,但树林中刚好有很多伐木的人经过(不方便弃婴)。于是将他放到结了冰的池塘中间,却有许多鸟儿飞来,张开翅膀盖住那小儿保暖。
姜嫄觉得这孩子有神力保护,才又将他抱回家抚养,长大命名为“弃”。
弃从小就喜欢种植各种农作物,并且研究各种不同性质的土壤适合种植什么作物;考察不同颜色的土壤与各种不同的地势,让各种不同的作物得到最适合的生长环境。
大洪水肆虐,老百姓纷纷迁避到地势较高的地方居住。帝尧乃聘请弃,教导百姓在山区随地势造屋居住,并且研究在山区耕种的方法。三年多以后,老百姓不再面有饥色。于是尧任命弃为农师(农官),给他封地以及“后稷”的称号,并以“姬”作为他的姓氏。
后稷与他的儿子、孙子在尧、舜、禹时期,乃至后来的夏朝,世代都担任农官。夏朝衰微之后,姬氏迁到西北戎狄地区,传到古公亶父,深得西岐人民的爱戴。
古公亶父有三个儿子,老大叫太伯,老二叫仲雍,最小的叫季历。季历生一个儿子叫作昌,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姬昌。古公亶父始终认定“将来光大门楣的一定是姬昌”,所以一心想要将国家传给小姬昌。太伯、仲雍明白老爹的心意,就借着“帮老爹去衡山(今湖南境内)采药治病”的理由,去了长江南边的荆蛮地区。剪去长发、身绘花纹、穿上少数民族的衣服,以示自己不再适合在宗庙主持祭祀,摆明了要让位给小弟季历。
太伯、仲雍得到荆蛮地区人民的爱戴,数年之间,人民殷实富足,又因为商朝后期中原诸侯相互争战,所以太伯在吴地(今江苏境内)建了城郭,以保卫人民。
古公亶父病重,临终嘱咐季历“将国家让给太伯”。古公逝世,太伯、仲雍回国奔丧,季历要太伯继位,太伯“三让而不受”。于是季历临朝主持国政,太伯与仲雍仍回到吴地。
季历死后,姬昌继位,就是周文王。姬昌的儿子姬发伐纣、建立周朝,是为周武王。武王大封诸侯,太伯建立的吴国是其中之一。
这就是吴国的来历,也是本书涉及的三个主要国家之一。
姜嫄怪而弃于阨 1 狭之巷,牛马过者,折 2 易而避之;复弃于林中,适会伐木之人多;复置于泽中冰上,众鸟以羽覆之;后稷遂得不死。姜嫄以为神,收而养之,长因名弃。
——《吴越春秋·吴太伯传》
1阨:通“隘”字,狭窄。
2折:当为“辄”,古代印刷刻板时为省笔画而借用。
古公三子,长曰太伯,次曰仲雍,雍一名吴仲,少曰季历,季历娶妻太任氏,生子昌。昌有圣瑞。古公知昌圣,欲传国以及昌。曰:“兴王业者,其在昌乎!”……(太伯、仲雍)知古公欲以国及昌。古公病,二人托名采药于衡山。遂之荆蛮,断发文身,为夷狄之服,示不可用。
……
于是季历莅政。脩先王之业,守仁义之道。季历卒,子昌立,号曰西伯;……西伯卒,太子发立,任周、召,而伐殷。天下已安,乃称王,追谥古公为大王,追封太伯于吴。
——《吴越春秋·吴太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