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为父亲的死哀伤,也为父亲治水无功感到愧疚,决心一雪前耻。他走遍当时四条主要河川“长江、黄河、淮水、济水”的上下游,劳苦焦思,这样过了七年。这七年当中,他听到音乐却无心欣赏,经过家门三次也不进去,帽子被树枝挂住也不回头去拿,鞋子被绊掉也不转身去穿。只因为治水未有成果,令他终日沉重忧愁。
最后,他在《黄帝中经历》(托名黄帝的一本术数之书)上查到:“东南方有一座天柱山,南方之神赤帝住在岩顶的宫阙中,里面有一部天书。”于是禹前往东南方的会稽山(会,音“kuài”。会稽山在今浙江省),以白马的血祭祀山神,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再登上天柱峰,仰天长啸,发抒郁闷心情。
当天晚上,他梦见一位穿着红色绣衣的男子,自称是玄夷苍水使者,对他说:“听说舜帝派你来这里,所以在此等候。此刻时间还未到,你且少安毋躁,我会将日期和方法告诉你。”
使者向东望了望,说:“想要得到我山神的天书,必须先在黄帝岩下斋戒。三月庚子那天,再登上天柱峰,打开一块石板,金简天书就在里面。”
禹醒来后,依言下山、斋戒,再于三月庚子日登山,果然找到一块石板,揭开后,得到金简天书。
禹从天书中领悟了疏通水路的原理,开发出四种交通工具,渡越山川草泽,开通天下水路。
禹治水成功,舜将天子之位禅让给他。禹为政八年,天下安定,他回到大越之地(先秦古籍中对长江以南沿海一带族群常统称之为“越”),登上会稽山,四方诸侯都来朝拜,死后就葬在会稽山。
大禹治水,功在百姓。他临死时,传位给益,可是人民拥护禹的儿子启,于是建立了夏朝,也开启王位世袭的传统。
启传位儿子太康,太康传中康,中康传帝相。帝相不务正业,被后羿放逐(就是传说中射下九个太阳的那个后羿),后羿又被臣子寒浞篡位。直到帝相的儿子少康长大,才又复兴夏朝(“少康中兴”的故事这里不赘述)。
少康唯恐大禹的祭祀断绝,于是将自己的一个庶子封在越——这就是后来越国的由来,越国是本书涉及的三个主要国家之一。
禹伤父功不成,循 1 江泝 2 河,尽济甄淮 3 ,乃劳身焦思以行。七年闻乐不听,过门不入,冠挂不顾,履遗不蹑 4 ;功未及成,愁然沉思。
——《吴越春秋·越王无余外传》
1循:顺流而下。
2泝:音“sù”,溯流而上。
3尽、甄:穷究。
4履:鞋子。蹑:穿上鞋子。履遗不蹑:赶路赶得鞋子掉了都没时间穿上。
陆行乘车、水行乘船、泥行乘橇 1 、山行乘檋 2 。左准绳,右规矩 3 ,载四时,以开九州、通九道,陂 4 九泽,度九山。
——《史记·夏本纪》
1橇:音“qiāo”,形似船而小,两端翘起。
2檋:音“jū”,一种特殊钉鞋,上山下山都方便。
3左准绳,右规矩:意为工具不离手。
4陂:储水于湖沼、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