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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伍子胥

伍奢被囚禁在郢都大牢里,费无极则成为楚平王身边第一红人。三年过去了,费无极小人疑心生暗鬼,若不斩草除根,他没有一天睡得好觉。

于是对平王说:“伍奢有两个儿子都很杰出,若不除掉的话,将来必成祸患。”

平王问:“那该怎么处理?”

费无极说:“可以用伍奢的生命来要挟他儿子。”

楚平王乃派人去牢里对伍奢说:“你写信叫两个儿子来,就让你活命,否则处你死刑。”伍奢说:“我有两个儿子。长子伍尚为人温良恭俭让,我叫他来,他一定会来。次子伍员(伍子胥)有安邦定国的才能,而且他会卜卦预知未来之事,只怕他算出是陷阱,不肯来。”

平王闻言,派出使者去“诈”伍尚、伍员。使者驾着驷马(四匹马拉的大车),带着封爵的文书与印绶(绶,系在印信上的丝带)前往。对两兄弟说:“恭喜两位。大王非常后悔之前的行为(娶秦女、杀太子、囚伍奢),现在任命伍奢为宰相,封你兄弟二人为侯爵。我这次就是来颁发印绶的。”

伍尚对使者说:“父亲囚在牢中三年,我昼夜思念,但求父亲获赦,不敢期待封侯。”使者说:“这是大王的恩典,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伍尚进入屋内告诉伍子胥,子胥叫哥哥坐下,不要急,且让他卜一卦看吉凶。结果卦象显示“君欺其臣,父欺其子”。伍子胥说:“去的话,准死无疑,哪有什么侯爵可当?”

伍尚说:“我并非贪图爵位,只是想见父亲一面。”伍子胥说:“如果我们兄弟俩和父亲一同被处死,这冤仇怎么得报?冤仇若不能报,耻辱更大。你若就此前去,我俩将从此永别。”

伍尚说:“我若贪生不去,也会被世人耻笑,纵得终老于世,不能为父报仇,仍是废物一个。你文武全才,富于谋略,父兄的冤仇只有你可以报。我若能活着回来,是老天保佑;若埋尸地下,也是心甘情愿。”

子胥说:“伍尚,你去郢都吧,我也要开始逃亡了。但愿灾难不会降临于你,否则悔恨也无济于事。”

伍尚哭泣着与弟弟辞别,随着使者前往郢都,不久之后,就和父亲一同被杀。

伍子胥则开始他的亡命旅程。

【原典精华】

子胥曰:“尚且安坐,为兄卦之。今日甲子,时加于巳。支伤日下,气不相受 1 。君欺其臣,父欺其子,今往方死,何侯之有?”

……

于是子胥叹曰:“与父俱诛,何明于世 2 ?冤仇不除,耻辱日大。尚从是往,我从是决。”尚泣曰:“吾之生也,为世所笑,终老地上,而亦何之!不能报仇,毕 3 为废物。汝怀文武,勇于策谋,父兄之仇,汝可复也。吾如得返,是天祐之。其遂 4 沉埋,亦吾所喜。”

胥曰:“尚且行矣,吾去不顾。勿使临难,虽悔何追!”旋泣辞行,与使俱往。

——《吴越春秋·王僚使公子光传》

1“今日甲子”四句:五行甲属木,子属水,巳属火。日为甲子,时为巳,木生火,但水却克火,卦象中矛盾重重,所以伍子胥认定这是一个骗局。

2明:昭示。何明于世:怎能让世人明白知道。

3毕:毕竟,总是。

4遂:就此。 yBQgA9H6CbtvRivb/gHfwswqVYXN8X11N3ITXRjDjO0m2U4z6TCdown5NUJb/su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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