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80年代,一些英国中产阶级竟然做出了杀婴、饮血以及吃掉胎儿的骇人举动,甚至对自己的孩子进行诡异的性虐待,原因是他们要完成某种撒旦教宗教仪式。不过,这只是谣言,但谣言很快演变成公共危机。越来越多的案件被披露出来,一些孩子自愿做证,声称见过可怕的仪式。地方当局收到了大量匿名指控,一些社会工作者设法说服当局把这些孩子从家里带走。但警方经过仔细的调查后表示,没有任何证据支持这些所谓的虐待事件真的发生过,无论是因为宗教仪式还是其他原因。 1
在非洲和亚洲很多国家,关于“阴茎抢掠”的传说困扰当地人至少有30年时间。据很多人称,一些非常危险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取走其他男人的生殖器,他们只需要盯着对方的眼睛,或者和对方握握手,或者念一些咒语。也有人说,像市场和汽车站这样拥挤的地方是这些危险分子最喜欢的猎场。通常情况是有人在这些公共场所突然大喊自己的生殖器被盗走了,并指出某个人就是行凶者。嫌疑人很快被愤怒的群众包围,甚至可能被当场打死。在幸运的情况下,嫌疑人会被带到当地警局。尽管人们确定有人的生殖器被盗走了,但他们同样确定对嫌疑人进行搜查不会有任何结果,因为嫌疑人可以通过巫术掩盖证据。 2
历史记录显示,在世界范围内各个地区的人类都经历过这类恐慌事件。巫术指控是另一个典型例子:一个人声称自己受到一些亲戚或熟人的巫术攻击,并寻求广泛的社会援助,希望那些被指控的女巫承认她们的罪行。 3 这种疯狂的信念甚至会引发巨大而持久的社会动荡,就像伊丽莎白一世时代英国的猎巫运动一样,当时数百名“女巫”接受审判并被判有罪(不一定是先审判后定罪)。 4 这些莫名其妙的大恐慌为什么会出现?人们最初为什么会产生那种匪夷所思的想法?
这些戏剧性事件突出了一个在文化领域具有普遍性的问题:人类的激情常常被低价值信息触发(澄清一下,根本就没有巫师,更没有阴茎窃贼)。用T.S.艾略特的话来说,人类似乎可以担负许多子虚乌有的事情。考虑到我们的心智被自然选择塑造成高效的学习机器这一事实,那些荒诞信念的出现与传播就更加令人困惑了。如果人类的心理如此容易受到低价值信息的影响,那么这似乎是我们生物工程设计的失败之处。许多人类学家想知道,为什么人们会相信那些毫无依据的谣言。而这又引出了另一些经常被忽视的问题:为什么这些低价值信息对人们很重要?为什么人们会主动告诉别人这些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参与猎杀行动?为什么群众如此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