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龙虎符牌
我见刘飞鹤死后还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不禁心中惨然,伸手将他双目合上,这时我突然发现他左手背于身后,手掌虚握,小指从四指插 入中指背,以二指勾定小指,四指屈在小指背上,直伸中指。
这赫然是结了个天罡印!
天罡印是道家的一种印诀,流传颇广,刘飞鹤会结天罡印当然半点不稀奇。
但这天罡印通常只是在祈福作法时才用到,在对敌时却没有半点用处,刘飞鹤在这种生死关头,怎么会结出这个印诀?
正当我惊疑不定的时候,廖老大突然喝问:“什么人在那鬼鬼祟祟?”
我抬眼一看,见林子里头出来两个人,心里不由暗叫一声:“还真是巧了!”
没想到是两个熟人,正是之前在客栈见过的瘦高个和他同伴。
二人来到近处,那瘦高个冷冷扫了一眼过来:“原来是你们,会几手扎纸术的旁门左道!”
假秦冉大怒:“你又是什么东西?”
那瘦高个冷哼一声,随后抛过来一个物件,被廖老大接在手中。
我见那是块墨绿色的竹牌,比手掌略窄,上头雕刻着古怪的花纹,廖老大一见就脸色大变:“龙虎符牌?”
说着惊疑不定地打量对方,“你是龙虎山门人?”
那瘦高个双手背负在后,抬眼望天,傲然道:“龙虎山天师道罗子昂!”
“失敬失敬。”廖老大恭恭敬敬地将符牌还了回去。
贺锦堂悄悄推了我一把:“老陈,啥叫龙虎符牌,龙虎山是不是就是张天师那个龙虎山?”
我见他脸色煞白的,显然到现在还惊魂未定,没想到还有闲心好奇这个,就说:“就是张天师那个,龙虎符牌估计是他们门内弟子的信物。”
“那是不是还有个什么茅山道士?”贺锦堂问。
我说:“你还知道不少嘛。”
其实,关于龙虎山张天师捉鬼驱邪的故事在民间一直广为流传,几乎无人不知。
至于茅山道士,主要还是由于以前捉鬼片的流行,在民间也很是风靡。
所以贺锦堂知道这两个,也不奇怪。
不过很少人知道,其实除了天师道和茅山之外,还有个清微派,这三派都是从以前的正一派分裂出来的,可以算是出自同门。
这三个都是赫赫有名的道家门派,其中最出名的就是符文咒法的本事,号称符箓三大宗的。
这时只见那罗子昂收回符牌,居高临下地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廖老大态度恭敬,指着刘飞鹤他们的尸体说,这些都是他们的朋友,没想到惨死在这里。
那罗子昂点了点头,说:“可惜我来迟了一步,没追到凶手。”
听他的意思,这罗子昂还是先我们一步到了乱石坑,而且当时那凶手应该刚离开不久。
“不知这位是?”廖老大看向罗子昂的同伴。
罗子昂随口道:“这是我师弟谢诚。”
我见他那个叫谢诚的师弟,瘦瘦矮矮,戴着一副眼镜,其貌不扬,跟在高大帅气的罗子昂身边毫无存在感,很容易就被人忽略了。
他只是羞涩地朝我们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据罗子昂所说,他和他师弟是因为得知无量山里出了害人的东西,这才一起前来调查。
这时,忽地响起咯咯几声,那声音听来十分古怪,就像是有蛤蟆在叫唤。
再仔细一听,那咯咯声却是从刘飞鹤一名弟子的尸身上传出的。
我拉了一把贺锦堂,往后退出几步,那罗子昂却走上前去,“什么玩意儿?”就要蹲下去查看。
就在这时,那弟子的尸身突然一挺,胸口起伏,发出“咯咯咯咯”的叫声,紧接着嘴巴一张,一团黑雾从嘴中直喷而出。
我瞧得真切,这哪是什么黑雾,而是密密麻麻的阴尸甲虫!
那罗子昂离得最近,往后疾退两步,继而挺腰收腹,右手掐了个印诀,大喝一声,猛地翻手朝前拍下。
一时间飞沙走石,风声鼓荡,那一团冲天飞起的阴尸甲虫,顿时如同被蒲扇扇了一下,被吹飞了出去!
我瞧他那指诀的模样,八成是用的天师道的秘术“番天咒”。
番天咒又叫番天印,我在三爷爷的藏书中见过对这种咒法的描述,这姓罗的用出来果然神奇,只可惜不知道具体的练法。
心中正转念,就见罗子昂手指在身前一掠,指尖已经是夹了一道黄纸符箓。
他手指一抖,符箓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立即绷得笔直。
这手抖符,还真是帅得很!
罗子昂手指一弹,那道符顿时如箭射出,发出嗤的一声响,在空中燃起一道蓝色火焰,一触到那些阴尸甲虫,火焰立即蔓延,化作一团大火球。
只是片刻功夫,那一团阴尸甲虫就被烧成了灰烬。
我瞧得羡慕不已,他祭出的这道符,我虽然没看清是什么,但瞧这样子,应该是某种能引发阳火的符咒。
阳火对阴邪之物克制极大,那些阴尸甲虫自然也不例外。
这天师道作为符箓三大宗之一,不愧是正经的道家门派,传下的符箓咒法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比我学的那些杂七杂八的野路子简直高明太多。
我见贺锦堂那小子目瞪口呆,两眼发直,就拍了一下他:“发什么愣?”
贺锦堂“啊”的一声醒过神来,张口结舌道:“这……这太他妈神奇了!”
罗子昂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像是干了件无所谓的小事,不屑道:“装神弄鬼,雕虫小技而已。”
我见廖老大等人脸色微变,想必也是被对方这手惊到。
不过这廖老大很快就堆起笑容,连声赞道:“罗先生这本事,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罗子昂“嗯”了一声,扫了我们一眼,突然一指宝儿:“这小女孩是怎么回事?”
廖老大张嘴正要解释,那罗子昂突然手指一划,在宝儿头顶掠过。
速度之快,其他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见罩在宝儿头上的纸人脑袋“嗤啦”一声,被剖成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