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肃见黎沫一直盯着柳博文看,捏了捏她的手,“怎么了?”
黎沫回神,忙收回视线,低声道:“没事。”
奇怪,她瞧着柳博文这张脸,竟莫名有几分熟悉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按理说,她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柳博文,应该不认识他才是,奇怪。
乔肃给她倒了杯果汁,“没事盯着他这么久,比我帅吗?”
黎沫:“……你最帅。”
乔肃满意了,见谭信元在黎沫旁边坐下,犀利且带着警告的目光立刻凉飕飕的望过去。
谭信元浑身一抖,忙朝旁边移了个位子,啧,这人的占有欲还真强!
较之谭信元几人,柳博文对黎沫更熟悉些,因为他平日里对画很有研究,也很欣赏黎沫的画。
所以知道乔肃娶的人是画家黎沫,他极为震惊,却也很高兴,一来是为了好兄弟等到幸福高兴,二来,熟人好办事。
“嫂子,这两年你是闭关了吗?一直没等到你的作品啊。”
黎沫笑笑,没多做解释,“累了,休息了一段时间。”
事实上,她画了几幅,只是都在画室里放着没拿出来。
这两年,她用一年的时间到处旅游,顺便躲乔一舟,又用一年的时间跟乔一舟谈恋爱。
心情时好时坏,以至于画画也带了情绪,那些画容易暴露自己这两年的情绪波动,她没打算放出来。
柳博文见她不予多说,也没执着再问,只道:
“我能给嫂子约幅画吗,我最近搬迁新居,客厅少了一幅画,我可以用市场价买下来。”
闻言,谭信元立刻道:“嫂子,我也要,我这店里正好也缺一幅,还有啊,我临市那家私房菜马上开业,也少一幅画,嫂子给我画两幅吧。”
黎沫还没说话,乔肃凉飕飕的目光已经看向柳博文和谭信元,薄唇轻启。
“她没空,手里有几幅画还没交稿,没时间给你们画。”
他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左手搭在黎沫的椅背上,一幅占有欲极强的模样。
几幅画?不就他的一幅裸画吗?
黎沫以为他是为了替她解围,也没多想,只凑近他试探着问道:
“真的没事吗?第一次见面会不会不太好?”
乔肃的手在她后脑勺揉了揉,柔软的发丝让他爱不释手,笑道:
“没事,如果你真有时间,可以给博文画一幅,至于谭信元,完全不用搭理他,每次有好事,他都像蚂蝗过境一样。”
谭信元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一听这话,立刻反驳道:
“肃哥,你别在嫂子面前诋毁我啊,我不就拿你两幅嫂子的画吗,你怎么还记着仇啊。”
拿你两幅嫂子的画?
黎沫诧异的看向乔肃,乔肃察觉她的目光,温声解释道:
“我是你的粉丝,有你的画很正常,这小子前几年开了两家火锅店,在我那抢了你的两幅画。”
谭信元赶紧道:“嫂子,不是抢,我给了钱的,肃哥不要,我就直接给他入股了,这几年他可没少挣。”
黎沫笑笑未言,谭信元为了两幅画开始跟乔肃争辩,却完全不是乔肃的对手,乔肃三言两语就让谭信元蔫了。
菜是事先点好的,服务员上菜速度很快,满桌子的菜,其中有八道是黎沫在路上告诉乔肃的,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全上齐了。
吴康年给乔肃几人都倒了白酒,最后看着黎沫道:“嫂子喝点红酒?”
他说话的时候,手里已经在开红酒,黎沫的酒量其实马马虎虎,她其实想说喝饮料就行了。
但是第一次见乔肃的朋友,她也不想推拒他们的热情,更不想损了乔肃的面子。
而且,有乔肃在这,他们应该不会灌她吧,只要不喝醉,喝几杯也没事。
这样想着,黎沫硬着头皮点头道:“好。”
乔肃没有拦她,却在谭信元他们敬她酒时,让她随便抿一口就好。
“这个红酒后劲大,你意思意思就行,图个喜庆,不用老老实实的喝完,他们不敢强迫你。”
黎沫松了口气,这话却被谭信元几人听了去,四人打趣后开始拼命的灌乔肃酒。
“肃哥,今天晚上你和嫂子不喝醉一个,是肯定回不去的,你酒量好,不如把嫂子灌醉得了。”
谭信元朝乔肃挤眉弄眼,两人虽然领了结婚证,但他谭信元是谁,情圣!他一眼就瞧出两人之间的猫腻。
乔肃自然不必说,话里行间行为举动一直在顾及着黎沫,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一直在看向黎沫,虽表现的冷淡,但爱意是藏不住的。
反观黎沫,虽一幅小鸟依人的跟着乔肃,但明显动作拘谨,不似情人间的亲昵,甚至带着疏离和陌生。
明显乔肃爱黎沫,黎沫还没爱上乔肃,酒能醉人,也能助兴,他得帮帮他肃哥。
黎沫这种姑娘一看就比较传统矜持,肃哥好不容易把人娶到了,万一黎沫不让他碰,可不得急死他这个老处男。
谭信元朝柳博文他们递了个眼神,今晚得把黎沫往醉了灌,让肃哥为所欲为!
乔肃淡淡的瞟了谭信元一眼,他知道他的鬼心思,他虽然也迫不及待,但他有自己的节奏,他不会这么卑鄙,至少目前不会,太快会吓到她。
乔肃正要警告谭信元安分点,黎沫已经扯着他的衣袖暗戳戳道:
“乔肃,我喝醉了酒品不好,会发酒疯的。”
她发起酒疯来,廖七七都拉不住,很恐怖的!如果在这喝醉了,丢人可丢大了!
乔肃诧异,原本是没打算让她喝多的,听她这么说,他倒是想看看她喝醉的样子。
不过,她耍酒疯的样子,只能他自己看。
于是接下来,乔肃依旧不紧不慢的替黎沫挡着酒,实在挡不住的,每次黎沫喝了一小口,乔肃就会夺了杯子把剩下的喝完。
两人共用一个杯子,最开始黎沫还有些排斥,后来看到乔肃一杯一杯的帮她喝,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一群人喝了酒,话题也聊开了,说话间也开始不顾及。
从谭信元的海王奢靡艳遇,到乔肃清汤寡欲的和尚生活,聊的不亦乐乎。
柳博文是开牙科诊所的,一开始谈吐风雅,颇显谦谦君子,后来多喝了几杯酒,开始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阿肃,你这招先斩后奏真是厉害,乔爷爷他们估计会被你吓死,你想好怎么跟家里说了吗?”
说完又有些感慨,“唉,可怜了我妹妹对你一往情深,她若是知道你结婚了,肯定。”
吴康年暗中踢了踢他,柳博文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朝黎沫解释道:
“嫂子别误会,因为乔家和柳家是世交,阿肃跟我妹妹也只是从小认识的关系,阿肃很排斥女人,包括我妹妹,你例外。”
黎沫嘴里刚被乔肃塞进来的龙虾突然不香了,她扭头去看乔肃,目光复杂。
躲开了乔一舟,没想到乔肃又来一个有童年的小青梅,她这是有多衰。
“乔肃,是不是你们姓乔的,都有青梅竹马?”
乔肃把她的心思看在眼里,冷飕飕的看了眼柳博文后,握着黎沫的手道:
“吃醋了?乖,这事等回去跟你解释。”
柳博文在这里,他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妹妹的坏话。
黎沫没有上纲上线的追问,乖巧的点头,吴康年极有眼力见的转移了话题。
“嫂子,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肃哥年纪不小了,你们现在就可以准备了,争取三年抱两。”
黎沫瞬间红了脸,这辈子除了被她外婆逼着生娃,没想到第二个催生的是个不太熟的人。
乔肃给她的杯子里添满饮料,笑道:“康年老婆是开儿童兴趣班培训机构的,一家职业病,不用理他。”
黎沫刚松了口气,他又加了句。
“不过他说的也对,男性最佳生育年龄在30岁到35岁,我马上32岁了,如果你想三年抱两,为求保质保量,是该早点要了,你可以备孕了。”
黎沫:“……”,备你妹!
韩胜是做金融的,有些刻板理性,说话头头是道,但不会让人反感。
只是,他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喝了几杯酒后,情绪就有些崩了。
“阿肃,我一直觉得,成功的婚姻就像资本市场上的并购交易,只有双方产生协同效应,婚姻才能维持很久,可是现在我不懂了。”
他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右手一直摩梭在左手的婚戒上。
“我以为我的婚姻是完美的,可是迎美现在要跟我离婚了,她说这些年过的很累,说我从来不理解她,可悲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韩胜是从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为了胜利一路披荆斩棘,名校毕业,美国MBA,知名投行,他的人生很励志。
他是几人中结婚最早的一个,娶了舞蹈老师潘迎美,有一个三岁的女儿,婚姻美满。
当然,这是乔肃一直以为的。
韩胜要强,向来只报喜不报忧,他们一直以为,他和潘迎美的婚姻很好,是模范夫妻,没想到竟到了离婚的地步。
乔肃看向柳博文三人,柳博文和谭信元都摇摇头,表示同样震惊,只有吴康年叹声道:
“这事我知道,他们要离婚的事,迎美告诉我老婆了,胜哥怕你们担心,不让我说。”
他们五个人中,只有他和韩胜结婚了,肃哥大喜的日子,原本他是想带老婆孩子来的。
但是他老婆最近对韩胜的意见很大,他怕闹出什么矛盾给肃哥媳妇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就没带。
韩胜闷了一口酒,看着乔肃道:
“阿肃,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兄弟我太高兴了,咱们几个,至少康年是幸福的,现在你也圆满了,我高兴。”
他猛灌了两杯酒,说些说些就哭了,“可是阿肃,我真搞不懂了,你说婚姻到底是什么啊。”
乔肃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在黎沫的碗里,把这个问题抛给了黎沫。
“黎沫,你觉得婚姻是什么?你想要什么样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