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拱辰先师的一桩未竟遗愿

恭逢拱辰先师百年冥诞，遵《清史论丛》主编李世愉先生嘱，谨奉上纪念文字一则，敬申缅怀悃忱。

20世纪30年代末，徐菊人先生主编之《清儒学案》问世，总结一代儒学，篇幅达208卷之巨。40年代初，钱宾四先生以徐先生书“庞杂无类”，未尽信史，遂竭一人之力，锐意重修。稿成，竟罹不虞之灾，付诸东流，仅留下《清儒学案序目》一篇。70年代末，拱辰先师承宾四先生未竟之志，发愿结撰《清儒学案新编》。自1985年2月该书第一卷出版，迄于1994年3月全书八卷出齐，时间过去整整10年。1992年10月，该书完整出版在即，先师特地写下《清儒学案新编跋》一篇，文末记云：“以后如有可能，我将补上本书有关的学术年表及校勘索引等项。”自1982年10月先师撰《清儒学案新编缘起》，迄于《清儒学案新编跋》脱稿，历时亦恰恰10年。常言道十年磨一剑，信然。

先师发愿结撰《清儒学案新编》，已入古稀，全书出齐，则年届耄耋。面对案头八册巨著，先师虽有补撰年表、索引之想，但年事已高，精力不济，故迄于逝世，终未能如愿。

先师晚年，曾经不止一次对祖武谈过，由于《清儒学案新编》在文字校勘上功夫下得不够，以致错误太多，所以想同出版社商量，看看能不能专出一册勘误。后来不知是什么原因，这一交涉久久没有一个结果。记得出版社主事先生曾来过一次长途电话，随后就再无下文。设身处地地想，或许应是出版社方面经济压力太大的缘故。

祖武忝为拱辰先师入室弟子，于《清儒学案新编》的结撰，未能始终其事。早期，仅为该书第一卷做过一些资料选辑和文字抄写工作。首卷出版之后，即因《清代全史》《清代人物传稿》等集体工作的需要，而把相关工作统统交给先师已故助手吴宏元先生。仅凭吴先生一己之力，当然不堪如此重负。因此，《清儒学案新编》文字错讹过多局面的酿成，祖武难辞其咎。愧对先师在天之灵，有负20余年教养深恩，简直无地自容。

先师辞世10年，经济、社会发展，国家政通人和，已远胜10年前气象。随着国家对古籍整理和研究事业支持力度的加大，先师遗愿已经有了实现的可能。齐鲁书社作为我国一家高素质的专业古籍出版社，如有计划将先师遗著整理再版，祖武不才，尚可驱使，理当为之竭尽绵薄。

原载《清史论丛》2010年号，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2009年12月版 IegXg17vi54eHb80Y5W05ibW5KkovvZLHz4UGbE7Sp0DbrFhOErEDpwJMSId3jL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