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野,你吃小孩吗?”
......
风不合时宜的刮起,带点风尘,吹进了祁野的眼睛。
他难受的眯了眯。
乔玥的手还托着他的右脸,热的他渗出了些汗,挂在额间,要下不下。
祁野覆上乔玥的手,将她的手从他脸上挪走,但没松开。
他阖了阖眼,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脏......”
乔玥呵了声,将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脏?你血溅到我脸上的时候怎么没为我考虑考虑脏不脏?”
“对不起。”
祁野低下头,脸色有些苍白,清冷自哀。
“我讨厌你说对不起。”乔玥望着他,目光炙热,同正午的阳光般,毒辣而不留情意。
“太廉价了。”她说。
.......
祁野没办法反驳,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可悲的人生中用了不胜数百遍。
别人辱骂他是怪物时,他要说对不起;母亲死掉时,他也要说对比起;腿摔断,被赶出部落时,他也是下意识说对不起。
对不起,生而为怪胎;对不起,克死自己的母亲;对不起,不能再为部落出力。
他心绪低落起来,痛苦的记忆涌现,让他忍不住泛起难过。
“祁野。”
乔玥叫了他一声。
下一秒。祁野的肩膀处的忽的泛起剧烈疼痛,刺激的感触直接将他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他抬眼。
此时,乔玥正按着他肩处的伤口,手指在绽开的皮肉里抠挖,让本就在渗血的伤口喷涌出更大的血量。
祁野痛的发出声闷哼。
乔玥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状态,眼底的兴奋扩散到双眸,燃成一团火焰。
她的手几乎全被染成了红色。
祁野眉头皱的更紧,声音颤抖着问道:“乔玥,你在干嘛?”
乔玥笑了笑,上前一步,止住了抠挖的动作,撑着祁野受伤的肩膀,猛的下将他推开。
祁野重心不稳,再加上剧烈的疼痛,她只轻轻一推,就将他推到了树干上。
背狠狠的撞向树干,发出砰的一声。
几篇树叶落了下来,在空中旋转了几圈,又悄然摔在了地上。
“祁野。”她轻启红唇慵懒的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有病。”
明明是疑问句,却不带任何疑问,语气平常的似在诉说个不争的事实。
......
“衣服脱掉,自己划的?划这么深,也真狠得下心。”
“啧啧,腿刚治好,又整这出,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
“.......”
乔玥背靠在外头的木屋上,手一下没一下敲着那不大坚硬的木板,木屋本就不受潮,修建久了,声音都透着股厚重。
“哒哒哒”
敲击声同老兽医的沉稳的唠叨声交织。
“这血止不住,我说你闲着没事划那么深干嘛?”
“你自己捂着,手使点劲儿,没准能把血压回去。”
老兽医爱唠叨,就算祁野一声不发,他自个也能说的自在。
乔玥心里闷着。
唠叨声如同块大石头,堵在心里,敲不碎,击不破。
她停下了敲木屋的手,叹口气,下一秒,便推开了门。
木屋的门都做的很大,很宽,是为了方便化作兽形的兽人自由进出。
轻轻一推,嘎吱一声,门便完全敞开。
祁野盘腿坐在地上,光着膀子,身材一览无余。
古铜色的皮肤被血染红。
他坐在那,用手压着伤口,血还从源源不断地指缝中冒出,没一点要止住的迹象。
祁野见乔玥突然闯入,松开了压着的手,几乎是下意识,想去抓身旁的衣服。
“就那几两肉,有什么好挡的?”乔玥嗤笑着出声。
祁野一怔,手停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你用什么药止?怎么止不住血?”她没再管祁野,紧接着对兽医说。
老兽医哼一声,有人质疑他的医术,他当然不会给好脸色:“告诉你也没用!”
“你不说怎么知道没用?”
“.......”
老兽医气的捋了把垂到脖子出的胡须,几根白毛落下,粘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转身将一堆草药摔到地上,忿忿质问:“用的这些!看得懂吗你?”
乔玥蹲下,在草药中挑拣起来,车前草、艾叶、活血草.......
还有其他几种,压根不是止血的药草。
得亏一周前,祁野二次将她咬伤,伤口很大,她留了个心眼,去书中背了许多止血的中药草。
车前草这些草药的确能止血,但药效不大,只适合于微小的伤口。
祁野肩膀上赫然三道粗劣的抓痕,能止住才怪。
她起身:“有没有三七?槐花或白及都行。”
“什么七?”老兽医皱眉,手放在胡子上不肯下来。
乔玥叹一声:“算了,我自己来找。”
不等老兽医同意,她便在小木屋中的木匣子中翻找起来。
穿越都没满半个月,她已经来这三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翻找起来也丝毫没费什么功夫,很快,就拿出了想要的药草。
老兽医气的眼角泛红:“你!你!”
“你要是没弄出什么名堂来,有你好看的。”
他扯着嗓子开口,威胁的话语却毫无威胁力。
乔玥略过了他,将药草放入了捣药草的碾槽里。
“啪啪啪。”
她捣的十分用劲,石杵撞击碾槽发出巨大声响。
乔玥沉着脸,硬生生将捣药弄出了股杀人的气势。
兽医脖子一缩,方才的傲然气息完全消散。
他瞥了瞥神色不明的祁野,又看了看面如死灰的乔玥。
最后小心翼翼挪动几步,到了祁野身旁,低下头,放低了声音道:“你惹她了?”
祁野已穿好了衣服,隔着兽皮衣死死压着肩膀处,没有效果,血还是依旧渗了出来,浸湿了兽皮衣。
他抿了抿唇,不做回答。
他不语,兽医便认为他默认了,继续道:“你说你闲着没事,惹她干嘛?小心她拿的是毒草,毒不死你!”
“毒死谁?”